他们打算在这地方定居下来,解仲玉准备建两个棚,一个棚建在吊床上遮风避雨,一个棚建在肉架上遮雨雪,几个月没下雨,一旦雨下来就不是短期。
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天早上他们醒来闻到一股臭味。
“相公,你闻到臭味没有?”
“闻到了。”
“肉架上的肉发臭了。”
解仲玉七脚八手跳下床,来到肉架前顾不上烟熏把嘴巴凑到肉上嗅,不但没有嗅到臭味反有一丝香味。
“我们的肉好的很,香喷喷的。”解仲玉大声说。
又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更臭的气味。
“那么,这就是崖下的肉臭了。”祝宝丹说。
“这么高的崖挡得住大火挡不住臭气。”
“臭气是随着风飘的。”
“看来崖下已成了大粪缸。”
“完了,我们将一天到晚在臭气中熏着,不知到哪天为止。我感觉昨天取上来的水没有往常清甜。”
“这臭味一两年散不尽。娘子,你看鸟儿只是在空中盘旋并不下去吃肉了。”
“它们不吃腐肉。”
“不是,那么多的尸体腐烂产生大量地毒气,鸟儿下去就会中毒。”
“是有毒,我嗅到这气味就作呕。这地方呆不得,要挪窝。”
“走远些,到前面那高峰上去。”解仲玉说。
解仲玉背着祝宝丹上到高峰上,爬上一棵大树,眼前的景物一览无余。
祝宝丹说:“相公,你看下面地形生得多好呀,四围突起中间平,像一个洗脚盆。那里草木茂盛,一定不缺水,盆底可以建个不错的住堂。”
“好是好,不过我有个顾虑。”
“顾虑什么呢?”
“那里树木茂盛,就怕发火,一旦起了大火怕跑不赢。”
“曾经那么高的峭壁都没拦住你,还怕这脚背高的斜坡?再说,哪有那么多的火发呢?山下那场火也是千年不遇。不见的那枫树的根部盘箕粗,没有一千岁也隔得不远了。”
‘以前我懵懵懂懂的,不知什么叫怕。经历这一路上的九死一生,我有些怕了,怕伤害到你。”
“都是有惊无险,我有顶天立地的相公守护着,没事。”
“好吧,那我们就迁往那里。”
他们回到原地,解仲玉披上虎皮,祝宝丹披上狼皮,带了一些肉食,跟来时一样背着芒果屋和祝宝丹向盆地出发了。
这口脚盆有点大,底部三百亩出关,四围是斜坡,坡度不大。解仲玉扛着芒果屋下时不费力。
其间水桶粗的树遮天蔽日,碗口粗的藤跟蛇一样盘住树干。
他们很快下到盆底,从上面看下面是平的,其实地面凹凸不平。
这里是大树的集中营。祝宝丹数了一下他们所过的路上的大树,盘箕粗的就二十六棵,豆腐桶粗的三十九棵,水桶粗的不计其数。
由于树高大地上不长杂草,树在一人半处才开枝散叶。站在林里望不出去,不管朝哪方看树干叠一起像一堵墙没有一丝缝隙。
祝宝丹说:“我们钻进迷魂阵里了,进来容易出去来。”
“是呀,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
“相公,我们的肉在哪个方向?”
“找不到方向。”
“你到哪里找肉呢,那么多肉作舍了?”
“舍不了,下来时我用斧子开路,沿路砍到了一些灌木和小树,那就是记号。沿着这些记号走不愁找不到肉。”
他们选了一棵盘箕粗的皂荚树做落脚点,这棵皂荚树像一把伞,两丈开外处开枝,底下的枝丫都有水桶粗。这棵树长在一个土包上。这个土包有点大,大约五亩地。皂夹树刚好居中,周边杉树、株树,松树夹杂着。
更为离奇的是不远处有一线泉水从土包沟里潺潺流过。
这是个好地方,柴方水便。
“这真是个神仙境地,我们就扎根这里。”祝宝丹说。
“只能说暂时落脚这里。”解仲玉说。
“怎么,你还想换地方?”
“老虎来了打不过躲得过,大水来了往高处爬,大火来也逃得掉,怕的是病痛,病来了我真是束手无策。”
“相公的意思想回去?”
“我想带你出去,回到人群中去,远离这些灾难。”
“随你,是往前走还是按原路返回呢?”
“不敢向前,前面凶险未卜,只想按原路返回,熟门熟路。”
“可是我们没有退路了,大火过后什么都烧没了。来时青山绿水不愁吃喝,现在全是一片灰烬,石头都烧化了,缺吃少喝难得走出去。还有崖下那鸟儿都不敢靠近的瘴气圈,我们又通得过吗?”
“不是现在的事,过两年,等山绿了水清了的时候。”
“等过了两年再说,我们还是把面前的日子过好。”
解仲玉要把棵这皂夹树改造成他们的爱巢,他们不能住地上,地上很不安全,蛇和猛兽出没无常。
“改造皂夹树时我不能把你背在背上,我得先把芒果屋悬在那棵大树上,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呆在芒果屋里。”
“我不许你单独行动,不要你离开我的视线。”
“我去运肉的时候就会跟你分开一会儿,当然我会很快的。”
“我要跟你去,你搬运芒果屋都不多了我,搬运零碎的肉就多了我。”祝宝丹现出委屈的样子。
“好,一起去,大不了多跑一回。就算肉不要了我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不过还是要把芒果屋吊在树上,我们晚上要在那里安宿,免得半夜里野猪们摇我们的芒果屋,还有熊那锋利的爪子在芒果屋上抓起来的声音扰到我们的瞌睡。”
“我们有老虎、狼守护,量其它的野兽不敢拢来,只是地上毒虫多,把芒果屋吊在空中比较好些。”
解仲玉背芒果屋上岭,拉芒果屋上悬崖都是用的蛮劲,现在把芒果屋吊上树上是用的巧劲,他利用了火塘上用来挂鼎锅的可以自由升降的滑杆的工作原理。
他做了一对滑杆,滑杆的构造简单,一根大竹筒,竹筒的上头用火钻两个眼,用来穿绳子的。另外一根藤绳一头拴在竹筒的上头,下头结一个环。一杆带钩子的硬木穿过环穿进竹筒里。
两滑杆吊在相隔不远的两根枝丫上,解仲玉用一根藤条绕住芒果屋穿过铜环结成一个圈,一头一根,然后挂在滑杆的钩子上。
他先把芒果屋的这头搬起来,把滑杆往上滑一下,又到那头把搬起来把那边的滑杆往上滑一下。
手够不到滑杆时他就树干顶着钩子上滑,一尺一尺向上,芒果屋稳稳当当被吊在一人高的地方。
解仲玉用撑杆一撑就轻轻的上了芒果屋,祝宝丹的撑杆就是解仲玉,上去他把她举过头顶,下来她踩着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