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杀神or战神（3）

夜深人静，午夜到来，金屏城的城墙上，陆续飞上几道身影。带头的，是一道清逸飘然的白色身影，其他几道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视死如归。

几人在白色身影的带领下，在金屏城中同进同出。他们没有分开行动，因为白衣人不想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出意外。这几人，便是阿然带领的大央杀团。几人没有刻意偷偷摸摸，但也没有狂妄到无所顾忌，他们在阿然的带领下潜入几处大宅，毫无遗漏的杀掉了联军的几国统领及重要负责人。

杀光之后，几人又暗中杀死守城之人，之后带着那些敌军统领的人头，飞掠回城墙之上。

身形站定，就见小个子李将军抬手一抛，一枚响箭飞入空中，顿时炸开一朵耀眼的昙花。城外正在待命的军队，一见信号马上行动，立时涌向金屏城的城门。

在军队到达城门之际，李将军带着另一位将军一起跃下城墙，亲自开门迎接自己的队伍。

军队一入城中，立时杀声震天，大央战士毫不留情的砍杀敌军，没用多久，城内联军便彻底投降。

激战完毕，城中百姓纷纷从家中跑出来驻足观看。他们早就闻得是朝廷军队来解救自己，一见胜了，更是欢天喜地。

火光映衬中，只见金屏城的高高城墙上，一位白衣红发将军迎风而立。他的手中，正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他的身边，另有几位形色各异的将军，也都手提一颗敌军将领的人头。

就在这时，忽听人群之中有人大喊：“看，白衣将军手中是宁国太子的人头，他死了，那个大坏蛋死了。”

又有人道：“哦，那是旬国将军的人头。”

“那是疆国皇帝的。”

“那是越国皇子的。”

“都死了，都死了，那些坏蛋都死了。”

“死得好啊。”

“太好了。”

......

城中百姓兴奋的拍手叫好，他们欢喜的庆幸着，那些残害过自己或家人的坏人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高兴之余，众人齐齐向着城墙上的阿然及几位将军跪了下去，以他们最真诚的方式，表达自己最诚挚的谢意。

十国联军的重要负责人，全部死于阿然及几位将军之手，军队人数虽然众多，但奈何群龙无首，又惧怕大央军队的气势，因此很快全部投降。

这一仗，可说是打的异常漂亮，敌我悬殊到那个份儿上，还赢了个满盘，众人无不惊喜非常。尤其是跟随在阿然身边的那几位将军，可说是对他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那个过程是多么凶险，如果不是有阿然同去，即便他们人再多，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几位将军心中明白，阿然对敌人的冷酷无情，他的视死如归，他的无所畏惧，他身上的一切，都是这场战事成功的关键。哪怕没有他们几人，阿然依旧可以取得胜利。可以说，没有阿然，这场仗，就绝对赢不了。

此战之后，几位将军彻底被阿然征服，他们誓死追随于他，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三年后，阿然一路披荆斩棘，平定天下所有战祸，让这世间，从此归于平静。

也正因此，世人将他杀神的名字，悄悄改为了另一个尊称，他们称他为——“战神”。

再三年后，大央帝国在阿然的治理下，恢复了一派生机，成果甚至远超阿耀祖父在世时的盛景。

阿然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部归于阿耀名下，他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央帝国现今的繁盛，全部是他们的皇帝“耀帝”带给他们的。而此时，有心人预推阿然上位，尤其是那些誓死追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更是频频明里暗里的建言于他。

只是令那些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想法，遭到了阿然的断然拒绝。那些人永远不会知道的是，阿然所做的这一切，本就是为了完成阿耀的心愿。如果不是阿耀的这份未了心愿，他早就在阿耀离开的那天，随他而去了。

如今，阿然终于做到了，他可以无愧的去见阿耀了。

为了这一天，阿然早就在做准备，他千挑万选的选定了一个孩子，作为他的接班人用心培养。现在，也是时候让那孩子，接替自己主理大央了。

可就在阿然决定离开的时候，边关再次出现危机，他不得不再一次，身披战袍，跨上战马，远赴战场。

这次的战乱，是阿然始料未及的，也是生平唯一一次，让他应战起来感到颇为吃力的。在平定大央帝国这场最后、最大威胁的战乱中，阿然终于在杀尽战场上的所有敌人后，力竭而亡。

如此结局，可说是正应了他常挂嘴边的那句：“不死不休”。

是的，不死不休，指他自己，更指敌人。

当阿然手中的宝剑，杀死最后一个敌人之后，在遍地尸山血海的死寂之中，唯有他一声狂傲的冰寒之音响彻天际：“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你们不死，我岂能休。哈哈哈哈......”

笑声过后，一声轻不可闻的“我来了”说完，阿然的呼吸，嘎然而止。

可是，没了呼吸的阿然，却没有如其他人那般倒下。他清逸飘然的白色身姿，依旧迎风傲然屹立在死去的敌人面前，而他脸上的那对血红赤目，也依然不屑的蔑视着眼前的一切。

不死不休，死也要傲然而立，死后仍继续蔑视这世间之恶。

这，便是阿然。

自此，阿然短暂又辉煌的一生，谢幕。

只是，即便做到如此，阿然在死之前，依旧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明白。

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拼尽全力净除世间恶人，而这世上的恶人，却总是层出不穷的出现呢？”

这场以阿然死亡换来的胜利，为大央帝国奠定了未来的百年安宁，也正是这场令人丧胆的战斗，再次让世人记起了阿然的“杀神”称号。

面对这位既让人敬重、又让人惧怕，既慈悲救世、又无情杀戮的白衣红发将军，世人真不知该称他为战神还是杀神？

世人也无法理解，这样的然将军，他的本性，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阿然死后，他精心培育的接班人对外宣布，耀帝因阿然的离世悲痛欲绝，以至驾崩，临死前特传位于他。世人早知有此人的存在，对此也就没有过多的异议。

顺利登基后的新帝，感念阿然对他所做的一切，他竭尽全力的治理他所留下的大央帝国。

新帝是唯一知道阿然与阿耀两人事情的人，在阿然死后，他亲赴战场，接回了阿然的尸体。

遵从阿然的遗愿，他带着他的尸身，来到了那片埋葬着阿耀的白草之地。

新帝亲手挖开坟墓，在阿耀的尸身旁，他也如当初的阿然那般，铺下了一袭明黄色的衣衫。然后轻轻抱起阿然，将他放在了那件衣服上面，让心心念念的两人，从此长眠一处。

起身，望着墓穴中一黄一白两道身影，新帝心中，不由涌起一丝疼痛。

他心中茫然慨叹：这两人，一人慈生一世，终死于自己的慈悲；另一人无情杀戮，也死在了力竭之下。他们的这一生，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慈悲之心，无情之念，到底该如何用之？

带着心中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疑惑，新帝亲手埋葬了二人，并在心中暗暗祈愿，盼他二人，来生好聚！

幽然、极耀，两灵的第一段人间之旅，暂时告一段落。祂们，将在彼此的期待中，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