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我到底还是不太清楚。
只见那白无常呵呵对我一笑,明明是个面瘫美女,却没想到笑起来特别假,比人哭得难看多了。
黑无常拿起了手中的拘魂锁,脸上的表情倒是丰富,
颜值也在线。
白无常笑呵呵的,所以他决心一定要扮个黑脸。
可惜有的人就算故意板着一张脸,他也要比很多人面善的多。
兄弟诶,
你长得就是一张娃娃脸,
你还想严肃到哪里去?
若这真的是某个剧的片场,以我的性格脾气,那是肯定要笑场的。
可现在,
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笑不出来。
拘魂锁?
还是,
勾魂锁?
我不知道动手的是谁,
反正既然我不在原地,铁定是面前的两个人之一动手了?
又或者是,
气势汹汹而来的长得同身故那天一摸一样的众鬼之一动手了?
无所谓了,
都要死了,
人活太清楚,没什意义。
我都不知道这会儿是第几次死了。
我站在121霓裳商城特大爆炸案的现场,爆炸还未开始。
我今天是来看电影的,顺便相个亲。
或者,
反过来?
同我相亲的女孩子果然来得晚了,但是,这是女孩子的特权。
作为母胎单身40年的单身狗,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电影也泡汤了,
我总不能一个人去看,撇下相亲对象这个亲就白相了。
我买了下一场,时间还早,我打算找个地方坐着看会手机。
一楼新开了一家不错的咖啡店,看起来挺合适的。
我从自动扶梯下来的时候,从未想过,
不过只是去买杯咖啡,
却竟然会是生与死的距离。
丘浩均不收控制的去买了一杯价目表上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天气冷,
一杯暖呼呼的咖啡正适合。
一声爆炸声从耳边炸响,还未回过神察觉正在发生的是什么事,就看见周围一片狼籍。
有新鲜的正在滴血的尸体,
左手边的第三具丘浩均体验过了,爆炸的那一瞬间就死了。
由于没来的及明白发生什么,倒是没什么怨灵从尸体了里升起。
右手边的第二具是爆炸的玻璃碎片割破了脾脏。
玻璃碎片是炸弹本身自带的,目的是用来杀伤。
文蒂宁这个人体炸弹是怎么死的,丘浩均也重新体验了一遍。
那是一个玻璃水杯,本来是文蒂宁特意给女朋友买的生日礼物。
杯子,
一辈子。
但他的女朋友再也看不到了。
遗憾、悔恨、怨怼。
无数的情绪在丘浩均的心中升起,却发现那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人,却是他自己。
“这是我第几次死了?”
四十多岁的大龄未婚男青年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
他离开爆炸很近,杯子随着变成肉沫子的人爆炸的时候,他是背对整个现场的。
整个事件当中,唯一完全没见过文蒂宁的受害人,就是他了。
不是他,是我。
我叫…
对了,我叫肖潇。
眼瞅着,我逃过了一劫。
不知道什么的碎片直接从背后插入我的腑脏,
插得很深。
丘浩均感觉自己的疼痛感在大约肾的位置。
有什么在流血,大约是身体里面在流吧。
他经历的是个活生生流血致死亡的,目前他应当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对,
这具身体的确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否则也不会因为区区的一点小伤,任何在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治疗系抬手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他是却是清醒着的,血是怎么滴滴答答从体内出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清清楚楚。
他想着让自己快点死去,但就是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仿佛被人特意拉长了,很久很久,他越发觉得冷了。
这是失血导致的状态,丘浩均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是苍白得吓人。
但他就是动不了,
死在昏迷当中?
不,
最后的最后那人醒了。
丘浩均也随之得到了全套的感觉大餐,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他想挣扎,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
过多的失血让丘浩均的手没有力气。
他想动,
但微微一动,刺进身体的尖锐玻璃碎片就会被碰触。
一阵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他的行为明显触动了伤口,流的血好像更多了。
“水?”
他的嘴巴干得吓人,求生意志应该是让他呼救的。
但模糊的意识只让他本能的在口中发出微弱的求水的声音。
不出意外,
并没有人理睬。
原因也非常简单,
一切计划都是莫里亚蒂设计的。
谨慎,
且滴水不漏。
很像他的衣着,永远是那样一丝不苟。
每次,
他只是建议。
他有能力让我以为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但结果每次都是依照他的意图去实施。
莫里亚蒂?
名字倒是起得霸气,人直接就是个西贝货,远不及柯南道尔的书里写的。
但,
也像是那么回事吧。
用那么稚嫩的吹捧和话术,想让我就范?
当我傻呢?
但我无所谓,
目的达到就好,过程并不重要。
每天炸点假的东西,那多无聊,你说是吧?
无论是,
姐姐养了十几年的雪白的波斯猫,那个好吃懒做还为了姐姐抓了他一爪子的异兽。
又或是,
山西私矿的黑心煤老板。
拿莫迪亚蒂蒂话说,
只是一个实验,压根没有相当居然有人会在那种荒郊野地!
丘浩均想,
“那次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是花钱买下来的地盘。
我在自己的土地上测试能力,谁想到有人能挖矿挖洞挖在我家楼下?
一切都是意外!”
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一切都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我是被蛊惑的,”
丘浩均自言自语的说,
“错不在我,为什么遭报应的是我。”
一个画外音幽幽的回答,
“你当我傻啊?”
是事主的声音,
今天的这个时段,当然是他轮班。
“我叫肖潇,”
丘浩均又一次在心里重复这句话,“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
“你,
听说过地狱十八层吗?”
丘浩均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复述着这段话,就仿佛念得多了,他就会真的变成肖潇一样。
“太可笑了!”
丘浩均不屑,
“都不知道大家族里有各种各样的贵族教育的吗?
一群土鳖!”
“这种程度的心里暗示,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没有被洗脑成功的丘浩均为了转移视线,将思想转回了案件。
似乎大家都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凭肖潇一个人肯定拦不住。
丘浩均很轻松就在伤着躺着的时候,思想开了小差。
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
五天?
十天?
百天?
百…年?
在这里呆久了,
丘浩均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虚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