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装修要跟进度,这边两家人也在催他俩赶紧跟进结婚进度:家里已经把该张罗的都张罗了,现在就只需要小两口把他们自己负责的部分赶快完成了:领证,拍结婚照,买婚纱,买戒指……
按说婚礼应该是所有女孩子都会憧憬的美好场景:神圣的教堂,清新的草地,或是浪漫的海边,穿洁白婚纱的新娘,与她的白马王子牵手,交换钻戒,许下相守一生的诺言。
但林纾一点儿也不向往婚礼。如果可以,她情愿不要任何的仪式。
她见识过别人的婚宴,台上司仪表演浮夸,努力做到职业地调动新人和他们父母的感情,台下几十桌人就自顾自聊天、吃饭,为今天交的礼金肉痛。
她也不觉得教堂婚礼有什么值得向往的,他俩又不是基督徒,再说他俩还都是十八岁就第一批入党的党员呢。她更不觉得草地、海边有什么浪漫的。大冷天,被风吹的凌乱,连大s的海岛婚礼都要被嘲笑,何况她这种小老百姓。对她来说,只意味着花钱买罪受。
婚礼,对她来说只有一项功能:让父母有个心理上的过渡仪式,养这么大女儿嫁出去了,不请几桌,昭告亲朋好友,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她甚至连钻戒、婚纱照那些都不想要。装修,买车,买房,他们小两口都喘不过气来了,有这个钱,去旅游不好吗。
她只觉得一件事是重要的:领证。她可不会忘记,结婚,又称婚姻的成立,是指男女双方按照法定条件和程序确定夫妻关系,享受法律权利、履行法律义务和责任的一种法律行为。不领证,他俩说不定哪天就变成非法同居了。而领了证,他俩所有的收入,就变成夫妻共同财产了。
但是当程远真的说出干嘛搞这么复杂,不如不要戒指,不要拍结婚照时,她却生气了:“不可能。人家都还单膝下跪求婚呢,人家都还送十克拉钻戒呢,我什么都没要求你做,你连结婚照和戒指都要省,太过分了!”
程远哪里懂女人的心思:“明明是你自己念叨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非要搞这些虚的!”
“我不管,虚的也是必要的,我爸妈都特地打电话告诉我必须要这些,你怎么可以说省略就省略!”
“好好好,那你说,该怎么搞吧!你自己定,行不行?”程远觉得很头痛。
他俩先去柜台看戒指。对比了很多,发现都差不了多少,林纾也对钻石没什么追求——她在物质上一向是舒服、有品质就好,但不要奢华。所以随便挑了一对普通的铂金戒指。
“你说买这玩意儿干嘛,都是放在首饰盒子里面堆灰,还不如买个金的,还可以卖掉换钱呢。”程远又开始嘀咕。
林纾却很高兴:“谁说的,我每天都要戴!”第二天开始就戴着戒指上班,晚上连睡觉都不摘下来。谁知道,没几天,她早上睡醒一觉,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戒指了。
她找了一早上,连饭都没吃,没有。
晚上回宿舍,又找了一晚上,还是没有。
两点钟,程远中班下班一回到宿舍,林纾就冲他哭:“我的戒指没有了,真的找不到了,怎么都找不到了,呜呜呜……”
程远安慰她:“等周末彻底打扫卫生看看。”
林纾不抱希望:“对戒啊,丢了一个还能叫对戒吗。你说这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特意挑了一对戒指,结果就这样丢了……”
失魂落魄等到周末,翻箱倒柜全折腾一遍,果然没找到。林纾又大哭了一场。
“好了,别哭了,丢都丢了,不然我们去柜台再买回一个一样的?”
“太贵了,白白丢了几千块钱,而且再买一个它们也不是原来那一对了,我们会不会也像这对戒指一样,到后来就走丢了,呜呜呜……”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还不如不买呢。你这个小迷信,还说自己是老党员呢,丢了就丢了,再没钱,几千块钱戒指我们还是买得起的,走,再买一个一样的吧。”
“真的吗?那你还爱我吗?”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就有关系!你就说你爱不爱我吧!!是不是不爱了,所以才不正面回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甜言蜜语,总说想我……”
“好了好了,爱爱爱,爱你!”
“你怎么能这么敷衍呢!”
“好好好,那不爱。”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是真的不爱我了……”
“那你说说吧,你说我是爱还是不爱,你怎么说,我也怎么说。”
林纾三天两头就要纠结这个爱不爱的问题,程远都已经没力气再去应付了。说他爱吧,他肯定是爱的,他是那种不爱了还被逼着结婚的人吗?但说到爱,肯定也不是林纾想的那种情情爱爱了,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一开始的激情肯定是会消耗掉的。
可是林纾不懂,想让他好好地说一句爱,怎么就这么难呢。不过,林纾现在也是不会承认程远不爱她的。两人到哪儿都总是手牵手,谁看到都觉得他们是在虐单身狗,公司只要认识他俩的人都表示羡慕。谁会觉得他俩不相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