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人去参加竞聘笔试,最后通过笔试进入面试的只有二十四人,也就是每两人就要淘汰一人。
林纾赫然列在榜首——她真的做到了,她是笔试第一!接下来,就等面试通知了。
程远看到她转发的邮件,笑着说:“我看,他就是你的小福星。”
林纾这一次妊娠反应又早又剧烈,孕4周还测不出来,就开始想吐,现在更是每天白天都晕乎乎的,又不想被同事发现,所以中午在食堂强忍着恶心吃饭,到了傍晚回家,更是一闻见异味就吐得一塌糊涂。
而且她的口味还变得很奇怪,以前她是不爱吃肉的人,多吃两口都难受,只爱吃蔬菜瓜果;可怀孕后,竟然只能吃得下肉,一口菜也吃不得,总觉得蔬菜有股怪味,水果倒是想吃,可是却不敢吃,一吃就可能是因为胃酸过多而呕吐,或者胃疼一夜。
她动不动就吐,胃里的东西吐完就吐酸水,反流的胃酸把牙都泡酸了,喉咙都沙哑了。但她又饿,一边吐一边还是到处想找能填肚子饿食物。程远只能一边给她递水、收拾垃圾,一边变着法子让她吃东西:牛肉火锅,麻辣大馄饨,干炒牛河,苏打饼,吐司面包……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进去都是好的。
林纾却觉得很安心。妊娠反应越大,说明激素水平越高,这是胎儿健康的表现。
等到做b超那天,林纾不想再去清河妇幼,她觉得那里条件虽然更舒适,但也更不专业。她纠结了很久是否去省妇幼,最后还是考虑到程远工作特殊,后面有很多检查肯定要她自己一个人去,所以还是决定去清河市医院的妇产科。
在b超室等叫号时,林纾紧紧拽着程远的手,手心都是冷汗。做检查时,医生例行问了一句“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林纾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紧张地问:“怎么了?有问题吗?”医生很奇怪:“没有,很好。”
林纾把检查报告递给等候的程远,扑向他的怀抱:“有胎心胎芽了,一切都好好的,他好好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程远无奈地笑,轻轻搂着她:“好了好了,可以了,不至于这样激动,他肯定是好好的呀。”
林纾又哭又笑:“太难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他了。他真的是我们的小福星。你说,我们现在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吗?你看这个b超图像,能看到什么?”
“现在只是个花生那么大的小胚胎,能看到什么啊!下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
“到12周的时候做NT检查。我们去建档吧,据说建档要抽好多血,做好多检查的。”
林纾看着那张建档单,百感交集。上一次,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拿着一张有胎心,胎儿存活的b超单,可以成功建档。现在,孩子终于来了!
林纾觉得这个宝宝肯定是自己的小福星。她对竞聘面试更上心了:“我要努力给他做个好榜样!”
到面试那天,认识的同届见到她就开她玩笑:“学霸来了,学霸接受我的膝盖吧!”
她确实表现得很好。她本来还有点紧张,一进去才发现,面试官队伍太随意了,连个副总都没有,最高级别也就是个副处长,其他都是各领域科长。问题也很普通,结构化面试,在她面前的纸上放着几题常规的公司文化、上下级相处、本领域工作重难点这样的问题,所有面试人员都用同一套面试题。
所以,虽然她最后面试成绩也是第一,但她觉得整个过程都有点被冒犯——“这次竞聘也太随意,太不被重视了吧,不带这样打发人的。去年优秀新员工面试,都还是纪高官做主面试官的呢。而且题目质量也很一般,能选出什么人才啊。简直是瞎搞。”她跟程远,跟王朵、曾嘉都这样抱怨。
她俩没获得主管领导推荐名额,所以连笔试都没参加,这也让林纾觉得很诧异:有些处室,比如党群,把所有符合报名资格的三名员工都推荐了,而且最后还全都竞聘成功了,占据了总名额四分之一;而曾嘉所在的维修处,却没推荐任何一个岗位能手,只推荐了几个平日里搞些日常行政管理工作的员工;王朵所在的处室倒是把符合条件的名单都报了上去,主管领导却又不知什么原因,全给压了下来。
王朵应该从父母那里能知道一些内情,所以她也不着急——这次虽说是个机会,但以后还可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呢,她专业强,获得过公司十大杰出青年,党团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又有演讲、朗诵、英文等专长,是同届员工中很突出的活跃青年,最近团高官都设为副处级了,公司又计划在她的领域选派年轻员工到Z系统总部挂职,她的机遇还有很多。
确实,这次机会虽然林纾抓住了,但她却也发现,这对她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她被调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