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35，如今智者

实验是技术成长的必经之路，失去脑神经连接器加载数据的权限，失去技术发展的必经之路，他们就算是天才也不过是如今这样落后的虫子。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他们如今就是21世纪的人类。

生活的环境与人类一模一样，城市高楼，混凝土丛林，计算机电脑，以及放慢速度的思考方式。他们曾经是神明，在技术领域呼风唤雨，而如今不过是凡人，在这里囚禁成落后的文明。

这文明有多么落后？

前面说过的垃圾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虽然那些东西整天在天上飞走消失在天空的中央，可是他们却就连为什么那些看起来很有技术的东西是垃圾都不知道原因。

技术的落后让他们仰望着强者，以至于离开这囚禁他们的牢笼都已经显得不重要。

只要可以在这犹如山脉一般的世界里打猎，务农，捕鱼，放牧，他们的生活就已经其乐融融。

这是他们如今的神教给他们生存的任务。

也就是所谓的：活着真好！

本腾嘉德的访问是在一星期前到来的，那时候是一个夜晚，大多数凡人都在睡觉，偶尔的几个也是熬夜阅读、创作或者修改手中的艺术品。

在这个时候本腾嘉德激活了脑神经链接器的链接功能，远程网络发布计算机程序要求这些思想运行的保障进行一次数据统计，填报一项专业的心理学问卷。领航者想要知道这些弱者究竟都是怎样的思想状况，以及接下来的命令应该如何进行。

链接器的功能本身就很好，封锁的存储空间在此刻技术解围，不过五秒钟就结束了复杂的潜意识运算。这运算速度意味着人类文明量子计算机的好几十倍。从而可以让心理学家明白潜意识的数据有多么复杂。

这一夜之后，清晨曙光洒落的时候，凡人们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而领航者方面却要开始了漫长的数据计算。

本腾嘉德拿到这最终的计算结果的时候，名单上写着这么几个人物：

拉斐尔，凡人世界最德高望重的人，所有的凡人把他当做最能领导众人解决苦难的家伙。

克莱，一个历史学世家，运用古旧的电脑记录着凡人所有的历史。

穆汉模，一个很有才华的技术学家，每一天里都在山脉的边缘用大功率磁铁吸引垃圾，并利用垃圾研究技术。

苏鲁，一个艺术家，创作过很多优美的文章，擅长写作神的世界，运用古老的传说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

......

这个名单上，所有的角色都是凡人世界最杰出的人物，他们象征着一个领域的最高领导，他们的言行往往具有不一般的号召力。控制了他们，就相当于拥有了凡人世界的主控权。

本腾嘉德有意思的阅读了一下苏鲁的文学作品，作家的思想很饱满，那是雨露滋润心灵的沙漠，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如果这就是凡人的精神世界，那么本腾嘉德觉得两者可能已经在文化层面存在着认知问题，技术的巨大差距，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可以冰封时间塑造空间，乃至于让星辰崩裂。

在他们的文学中，事实是儿童的幻想让你觉得稀奇古怪，而文学的魅力会让你觉得那又是宝石一般璀璨波澜，另类独特的审美频频让一个政治家叫好冥思。

从这十几本书里面，本腾嘉德大概可以看得出如今的监狱里是怎样一番情况。

首先是技术的绝对落后，他们匮乏大多数的实验材料以及物质条件。可是在科学理论方面，穆汉模为首的学者用一种预言学派的哲学洞察建构了一个丰富的科学学派，他么没有科学定理，而运用哲学定理知道虫族这边的技术是如何运用。

例如引力加载器被他们理解成了具有空洞的中枢，它的内部有着一个巨大的负数空间从而吞没绝大多数物质，这负数力量释放的时候，就是空间扭曲产生凹陷中心，万物都在朝着这个中心汇聚。

虽然科学理论并不正确，但是差不多相当于是古老的宇宙大观，接近于爱因斯坦的空间观念。在预言哲学上这是说得通的。

而对于程式化技术，他们认为是万物都有着共同的基础，这个基础小到没有空间概念，无论是如何复杂的巨大的物质都可以从这个基础开始繁衍。而在程式化制造机器里，这种基础就被封锁了，机器通过与基础交流从而让基础发展，把虫子的意愿转交给基础从而让它发展成了虫子们想要的物品。

例如无中生有的水果蛋糕，例如无中生有的稀有茶水，例如无中生有的巨大宝石......

只可惜，这些都是生活用品，那些能够如此的稀有设备往往是生活中已经淘汰的东西，真正能够有大用处的垃圾往往都已经回收了。

这意味着在这个广袤的监狱里，一部分人过着农业时代的原始生活，一部分人运用哲学或者宗教的方法让人们认识外面的世界并且近乎都还可以说得过去。

——有时候就连专门研究监狱社会动态的学者都必须说，这些凡人的认知没有现实问题，除了科学不能解释外，现实世界都是可以说得过去的。这是一种不能证伪的伪科学。

例如程式化技术，他们的说法近乎正确，程式化技术就是传递一种讯号从而创造了无穷的庞大质量，传递虫子的意愿，使得不存在的东西存在，这些都符合凡人的哲学解释。

可是如果你运用这套哲学的时候，所有的科学都崩塌了，因为鱼龙母船的科学根本不能那样发展，那样是没有根基的，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机器能传递虫子的讯号，没有说明负空间怎么被机器封锁。

这就没有了科学发展的基础理论。

而更加让本腾嘉德不能接受的是，这些曾经崇尚文明的智者，如今甘愿相信这世界存在着神，是他们创造了鱼龙母船，并且是他们诉诸旨意惩罚了他们的祖先，让他们在这里忍受疾病与饿肚子。

在一份报告文学中，这些凡人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教堂与神的节日，他们规定时间前往宗教场所祭拜神明，并且愿意为了神而惩罚自己的错误。例如当中受辱，用刀子划破自己的胸膛。

本腾嘉德由此确定，凡人的文明因为常年的封锁已经相当落后，如今的他们已经不能融入到鱼龙母船的生活中。要让他们离开，而还要让他们不知不觉——交流可能不存在根基，要让他们离开被神安排的世界，必须使用他们自己的那一套说辞。

本腾嘉德选择这套说辞就是阴谋。

一个创造神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