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淚

【抱憾而终的人在离世之时会因自身执念而成为执,执在得以尝愿之后会流下一滴泪,其名为鬼淚(lèi)】

相传集齐九九八十一滴鬼淚,辅以太岁服下,可以阴阳调和长生不老。

“这是真的吗,真的吗?”趴在吧台上看卿哥泡咖啡的我瞪大了眼睛。

“因念成执的鬼大多都没有理智,看见活人会本能的冲上去吸食阳气,是十分危险的。”

“切~又不正面回答糊弄我,是不是又是你随口编的。”

“不是哦,曾经真的有过一个小道士,为了长生,收集了九九八十一滴鬼淚,也寻得了太岁。”

“那后来呢,小道士长生不老了吗。”

“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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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生一生下来就被抛弃了,路边的一个算命先生可怜他,捡了回来收作徒弟,取名道长生。

道长生很有天赋,老先生教他的知识很快便能学会,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老先生寻思着徒弟这么快就能学会自己的一身本事,不舍得就这么浪费了他的才华。

又找来自己的师兄,自己教他奇门遁甲,师兄教他道法。

在两个师傅的鞭策下长大的道长生,没辜负他们二人的期望。

道长生一天天长大,可两位师傅也在一天天老去,空有一身本身的道长生却尽不了孝。

终于,道长生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一个方子。

取九九八十一滴鬼淚,副以太岁服下,阴阳调和,长生不老。

鬼淚?鬼还会流泪吗?

道长生虽寻得了方子,可他却不知道如何配药。

而且两位师傅都曾说过,对不可见之物要予以尊敬。

看不到鬼,又没办法沟通,鬼为什么会流泪都不知道。

自己要怎样收集鬼淚呢?

道长生又不敢直接去问师傅有关鬼淚的事,涉及到鬼的事他怕师傅们担心。

在一边降妖捉怪,一边给人算命的路上,道长生也在搜集各种古籍,查找有关鬼淚的记载。

在一次上山采药时,道长生发现了一株八九年的野山参,准备带回去给师傅补补身子。

道长生先一点点刨出山参的根须,小心仔细地在每个根茎上绑上红绳。

“哇,哇——”

一声孩子的哭声引起了道长生的注意,手一滑,野山参,跑了。

“啊,我的山参。”道长生挠了挠头。

“罢了,不可强求。”

道长生转身走向有孩子哭声传来的地方,拨开草丛,看到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在哇哇大哭。

“这是谁家的孩子,荒郊野岭的,也许是被抛弃了。”

他不忍心放着这孩子不管,毕竟自己也是师傅捡回来的,如果没有师傅,自己可能就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自生自灭了。

道长生把孩子抱起来,看向刚刚挖山参留下的坑,悻悻地摇了摇头,下山找师傅去了。

这孩子,被道长生抱起来后不哭也不闹,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道长生看。

师傅看着上山采药的徒弟,药没采到一颗,到抱了个孩子回来,摸了摸孩子的头。

“长生啊,以后啊,他就是你的弟弟了,他就叫长岁吧。”

可能是长岁的到来给师徒二人的生活带来了新的生命力,师傅比以前精神了许多,腿脚也比以前利索了。

直到,师叔的死讯传来。

师叔参加了剿灭狼妖的任务,他为了救人挨了狼妖一爪子,那狼妖给自己爪子上抹了毒,师叔最后也没能扛住。

师傅听到这个消息,一夜苍老了十岁多,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这件事让道长生更加坚定了自己寻长生引的决心。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道长生第一次撞鬼了。

“也不枉我连续几天在这个传言闹鬼的地方走夜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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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有疑问,道长生他不是看不到鬼吗,他怎么知道自己撞鬼了?”

“等你也撞鬼了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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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一颗树,十分诡异,明明是在盛夏,却有一半树枝不生枝叶,另一半边却是枝繁叶茂。

道长生路过这颗歪脖子树四五次了,但他明明是笔直向前走的。

“鬼打墙吗,看来是有鬼在这棵树上了。”

道长生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颗歪脖子树十分适合自我了断。

趁着月色,他摩挲着那近乎枯萎的半边树枝。

“果然,这里有一节绳子。”

“枯了一半的树,应该就是因为这鬼的存在,阴气重,才导致这颗树变成这样。”

“阁下好判断。”一个声音在道长生背后响起,吓了他一跳。

“大半夜的你是人是鬼。”

“阁下才是,为何子时三刻在此地徘徊。”道长生见那人面色红润,不像是鬼,并且衣着官服,只是这官服的制式他从未见过。

“阁下莫不是在寻找鬼,请问阁下有何目的。”

道长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既然对方也在这个不寻常的时间出现在这里,说明对方也有类似的目的。

“既然阁下不打算说明,那小生只好强行问出阁下的目的了,得罪了。”

说完他一掌拍在道长生脑门,道长生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怎么接近他的,然后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是天亮,道长生发现自己在树下躺着,只不过这棵树并不是昨晚自己记忆中那枯了一半的样子,而是整棵树都是枝繁叶茂的。

仔细确认,一时间自己有点疑惑,昨晚上难道都是梦吗。

他掏了一下袖口,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若想取鬼淚,尝执之愿即可。

执,是有执念不肯投胎的鬼。

念阁下孝心,小生指点一下。

——冥尚

“这署名真奇怪,不过也要谢谢这位冥尚兄,我也找对配药的方向了。”

在偏巷中,两个穿着同样官服的人看着道长生离去。

“你为何要帮他。”

“他心善又有孝心,帮一把有何不可,况且那个方子,我对它的效果也有点兴趣。”

“不要忘记你的本职。”

“放心,我种下的因我会去见证它的果。”此人微笑着。

“入了凡间你变了许多。”

“我只是想更多的去了解人类的情感。”

道长生在知道了获取鬼淚的方法后,对鬼更加上心了,有闹鬼的地方自己总要去闯一闯。

有一富绅,请他去看房子的风水,他看出这屋子闹鬼。

问过主人后得知,在富绅发迹前曾有一个拜把子的兄弟,两人关系很好,可兄弟却参军未归,后来富绅得知了对方战死的消息。

在这之前,二人曾有过约定,不论兄弟二人谁生了女儿,对方一定要在婚礼上见证女儿的出嫁。

也许是兄弟之约,心愿为了,为了能让对方安息,道长生简单布置了一下,让富绅女儿和她相公在高堂前站好。

到了子时三刻,一阵阴风,道长生感觉到是富绅的兄弟来了,让二位“新人”拜过三拜。

只见那案台上的一碗酒随风消失,又流下一滴晶莹的水滴。

道长生急忙拿出一个大葫芦装下,第一滴鬼淚成功收集。

“喂,你跟这小子说了鬼淚只是想偷懒吧,把本来是自己的工作对象,让给这小子,顺便还让他收集鬼淚,你只是想偷懒不指引亡魂吧。”暗处,有两个身影在交谈,不过其他的人似乎都察觉不到这二人的存在。

“没有,没有,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嘛。”

“很像。”

“啊,你伤了我的心,我的心好痛。”男人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去,边去。”另一个人一把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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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谁啊,总有他俩,老这么出戏。”我忍不住还是吐槽。

“别打岔,专心听故事。”卿哥没回我,还在冲他的咖啡。

明明就不怎么会泡咖啡,还非要整那洋活的,想喝卿哥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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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生有了这一次的经验,鬼淚的收集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离着八十一滴也很近了。

长岁也长大了,师傅收长岁作新的徒弟,自己也有了师弟,三人生活也充满乐趣。

长岁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什么都喜欢问为什么,尤其对自己师兄腰上的大葫芦感兴趣。

师兄看宝贝似的看他那个大葫芦,连师傅都不肯给他看。

但师兄又从不肯让葫芦离身,自己想等师兄睡着偷偷拿来,可先睡着的总是自己。

央求师傅,师傅又推脱说师兄长大了,有自己的隐私,磨磨蹭蹭不肯帮自己。

小长岁就一直念念不忘。

后来,道长生终于收集齐所有鬼淚,只差药引太岁。

但太岁却不那么好寻了。

“你说缘怎么就那么的让人琢磨不透呢,想寻得太岁,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身着官服的二人又出现在师徒三人附近。

“那你去帮他一把?”

“这要看那太岁的意愿了。”

“算算日子,也快要到它做决定的时候了。”

“这一次会有什么样的情感交织呢。”

太岁难寻,可日子却还在一天天过着,道长生师傅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

最终,这个日子还是来临了,郎中看过后说只了一句,山参还可再吊着几日。

道长生看着躺在床上憔悴的师傅,不忍心就这样失去师傅,他和师傅坦白了自己找到的药方,想要给师傅希望,让他能多坚持一下。

长岁在一旁听到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道长生一时间急着去上山寻找太岁,把葫芦留在了家里。

长生拿过葫芦,并没有打开这个让他心系许久的葫芦,反而神色凝重。

然后他下定决心,将葫芦里的东西一饮而尽,而后盘腿坐下,开始打坐。

另一边,道长生还在发了疯似的在山里东寻西觅。

“喂,那家伙全吞了啊。”

“我看到了,鬼淚阴气极重,这小太岁怕是凶多吉少了,之后就要靠这三人的造化了。”

“这可是受了你的影响。”

“我只是给他解答了疑惑,现在的发展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老先生最初的善心养育了道长生,道长生的善心又救了小太岁,小太岁想要报恩的心使得他决定以身炼药。”

“造化弄人,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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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没了,讲完了。”

“啥?道长生呢,小太岁后来咋样了,老先生救回来了吗?”

“冥尚他没看到最后,也就给我讲了这么多。”卿哥无奈的摊了摊手。

“又是冥尚,下次我要听冥尚的故事。”

“等他来店里的时候,听他自己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