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个人驾驭马匹来到了举世闻名的黑水河,黑水河是一条水域宽阔的河流,水下暗流涌动,海潮滋生。经常有成群的五彩斑斓的食人鱼出没,至今当地土著也没搞得清楚,下面到底是一些什么样子的稀奇物种。
从岸边向水中遥望,寂静的水面波澜不惊,河水的颜色更是漆黑如墨,整个水域的宽度虽然仅仅两公里,但没有人敢裸身浮游,因为传说黑水河是太母阴姬女神的浴池,河底冤魂无数,残留着供奉给女神的数百具阴性尸身。
为了安全摆渡黑水河,三个人将马匹舍弃,又在当地雇佣了个迅捷的快艇。
身上的老挝币用完了,只好将马匹折价压给了摆渡人。
这一段水程却是十分容易,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快皮艇一开火,十五分钟就风驰电掣般到了对岸,红焰公主的老家黑风寨。
段指和罗四海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些皮艇和黑风寨一定是事先串通好了,利用黑水河诡异的传说,恐吓外来客,提高每次渡河单价,榨干他们裤兜里的老挝币,获得最大的报酬。
靠近岸边后,摆渡人冲着红焰公主露出个灿烂的微笑,看得段指和罗四海更加坚定了他们内心的这个猜测。
三个人上岸,来到了黑风寨。
红焰公主带着段指和罗四海两人直奔酋长老家,没有找打一个人,接着去了祭天广场,还是空无一人。
整整绕了一个大圈子,连一个鬼影子也没见到。
段指心下有些诧异:
“怎么没人呢?”
平常的时候,虽然部落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路上总是能见着几个的。这一路下来,居然一个也没看到,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或许是血魔提前赶来了一步,红焰公主脸上变色:
“可能是我们来晚了。”
她又将两只手放在樱唇两侧一括,弄了个人工喇叭,当扩音器,喊道:
“父王、父王......”
空落落的村子,没有一丝应答,脸平时圈养的牲畜也都没了动静。
罗四海见还是没有人应答,问道:
“怎么样?”
红焰公主向北边的三个简陋的茅草房一指:
“我们去那边看看。”
三个人向茅草房跑去,推开残破的木门,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仿佛,黑风寨刚刚别洗劫了一番,只是屋子里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具,都是规规矩矩地摆放着,没有一丝的打斗迹象,更看不出狼藉,谈不上洗劫。
这两部罗四海跑得岔了气,弯下腰说:
“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啊?”
村子里一个人没有,段指也没想到会这样:
“怎么办啊?红焰。”
红焰公主看了看天,夕阳西下,已近黄昏,不管怎么样,今天是最后一晚上了,于是便说:
“我们在这里等。”
“等什么啊?”罗四海不明白她的话。
红焰公主将剑杵在地上当拐棍:
“等月亮。”
罗四海喃喃道:
“月亮?”
红焰公主点了点头说:
“嗯。”
三个人在老酋长家的院子里升起了篝火,补充了必要的水分和食物。
红焰公主又将《南掌女神》古籍拿在手中仔细研读最后一页:
“月销日出,血魔重生。吸阴瘫面,封印颅中,黑龙出鞘,百汇成功。这最后一页,一共有三句话。第一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是月亮消失,太阳出来,这是血魔重生的前提条件。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段指还记得这三句内容:
“第二句,吸阴瘫面,封印颅中。吸引是不是指的是吸阴螺?如果是吸阴螺,瘫面是什么意思?”
罗四海想出了字面的意思:
“是不是用吸阴螺做‘AH板面’?”
红焰公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段指也笑了,不愧是搞笑高手——罗大侦探:
“用吸阴螺做板面卖给谁啊?吸阴螺只是个吹奏的法器,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吹的。”
红焰公主点了点头:
“这样,我把口诀传给你们,你们记一下。到时候万一能用到。何况,现在从掌握的情况看,诛杀血魔,还是需要这两个法器合并。”
罗四海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吸阴螺,两只手无比虔诚地拖着,生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
“那你讲吧!”
红焰公主闭上了眼睛,念起了降魔咒:
“莫邪堵路咔啊!“
“那摩悉地!”
“莫邪堵路咔呀!”
“悉地苏悉地!”
“莫邪堵路咔啦!”
“悉地伽啰!”
“......!”
罗四海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他把吸阴螺轻轻地塞进了段指的手里,一脸的痛苦:
“还不如杀了我吧!我可念不了这个!你这降魔咒,怎么这么难听,非但难听,而且难念!”
段指笑了笑说:
“不就是几句咒语嘛!多念几次就好了!”
罗四海向他手中指了指:
“那,东西我可是给你了,我不管了。你是大学教授,脑袋好使。我可不行。”
红焰公主叹了口气,她看着段指,柔声问:
“你可以吗?”
段指将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放在一块用力一别,打了一个响亮:
“小意思,这才哪儿到哪儿!”说完将红焰公主的降魔咒重复了一遍。
“莫邪堵路咔啊!“
“那摩悉地!”
“莫邪堵路咔呀!”
“悉地苏悉地!”
“莫邪堵路咔啦!”
“悉地伽啰!”
“......!”
居然一字不差!红焰公主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给段指点了个赞,过一会儿,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
“直接用口念降魔咒,威力肯定不如吸阴螺,用吸阴螺吹降魔咒,吹奏的时候不必按着乐理来吹奏,说白了,平时用嘴怎么念咒,吹的时候就怎么吹,把这个吸阴螺当成个大喇叭就行。”
这意思说得很明白,段指点了点头。
这是第二句的内容,无非是使用吸阴螺,第三句也就是说的是降魔剑,黑龙肯定是指降魔剑,但是百汇成功是什么意思,就有点不好理解。
三个人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想了一会,只感觉脑袋涨涨的。
篝火堆越来越弱,火光逐渐暗淡了下来,罗四海又在院子中拾了几根柴火,放在火堆上,不大一会,火苗又窜了起来,旺盛如初。
夜幕降临了,天空中悬挂了一块白玉盘。小鸟躲进草窝里睡觉去了,寨子里静悄悄的,连知了的叫声都没有。
突然,圆圆的月亮一下子变得血红一片,成了一张阴森恐怖的血脸。
黑风寨西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诡异声。
红焰公主急忙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段指和罗四海掏出手枪,将子弹迅速上膛,追了过去。
三个人顺着声音,转进了一大片豆子地,伏地身子悄悄地向目标靠近。
声音越来越近,黑压压一片片,不知道站了多少个黑风寨人,一个个上身赤裸,额头系着一段红束带。右手拿着一柄七寸红缨长矛。
一边用长矛把头敲击地面发出“嗒嗒嗒嗒嗒嗒......”声响,一边口中弄出“呗呗哄......呗呗哄......呗呗哄......”怪叫。
听得段指和罗四海头皮发麻。
红焰公主、段指、罗四海,三人躲在了一颗灌木下,正好躲在了这些人的后面。同时将目光向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透射过去。
这里是黑风寨露天祭坛,没有特别的规划建筑,每年酋长都会按照月神太母阴姬的要求,在这里将本族的三名女子,困在猪笼中,沉入黑水河,供奉给太母阴姬。
传说太母阴姬在八月十五会潜入黑水河里沐浴洗净浮华,沐浴后吸食供奉的三个女人来补充损耗的元气。
这个传说已不是秘密,黑风寨人尽皆知。
罗四海心中大骇,小声问道:
“看样子这些黑风寨族人像是被谁施了法术一般,一个个神经兮兮地念着咒语。怎么会这样?”
红焰公主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中邪了。”
透过人群间的狭窄的缝隙,在一个三米高平坦的祭台上,杵着一个面色煞白的男人。
他眉宇处有一个红色的圆形印记,身子一半坦胸露乳,另一半披着桑蚕丝斜纹制的纱巾。一对血红的大嘴唇上赫然长着一撮八撇胡。一张怪异的脸上,在身后幽暗的火光照耀下,显露出一种在说不出来的恶心和恐怖。男人身上的装饰竟是全部按照太母阴姬女神像来的。
——太母阴姬女神的虔诚信徒——西伯利亚巫医——黑风寨长老撸牠巴耶——西南亚华侨屠坤。
屠坤将双手高高地在空中一举,身后的莲花宝座瞬间泛出了一圈圈淡黄色的光圈。站在左右两边祭坛正全神戒备的小弟,立即端起AK冲锋枪。长矛停止敲地、哄叫声消失。
所有人等着屠坤训话。
屠坤站在高高的祭坛上,藐视着众生一样,藐视着祭坛下的黑风寨族人,忽地右手向空中的红色月亮一指:
“你们之间,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伟大的太母阴姬女神。也是你们唯一的真神。”
“喔噶!”黑风寨族人全都跪在了冰冷的地上,双手展开高高地举在头顶,接着双手扶地脑袋磕头,向着圆月虔诚的膜拜。
“喔噶!”又是一个跪拜。
“喔噶!”......
“喔噶!”......
“喔噶!”......
每发出一声祷告,这些人便向着红月亮虔诚地跪拜一次。
祭坛下方七八米处插着一根木质的十字架,架子上用绳索捆绑着一个满脸血污的老人。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树皮衣衫,脖颈上挂了一串褐红色菩提念珠,身子上布满了条条皮鞭印痕,有四五处胸肌已皮开肉绽。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精神矍铄。
——正是黑风寨酋长仝邳喇王。
“父王......”
见到老酋长受到非人的虐待,红焰公主大吃了一惊,心如刀绞,忍不住哀嚎着叫出声来,起身便想冲上去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