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鲜血又从他的眼睛里面流了出来。
没有了眼睛!
他就看不见花雾了。
一身骄傲的他将受到周围人的嘲笑!
他最喜欢是画画,是读书呀!
他的眼睛!
他曾经梦想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权势的中央,并且他坚信只有一天绝对能够到来!
现在……
一场空。
全都是一场空了!
花雾想要过来却被花树一把推开。
花雾一屁股坐在地上。
屋里断了腿的爹跳着往外走。
娘扶着花英走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忍受着眼睛传来吞噬一切的剧痛。
“他们眼睛也受伤了吗?为什么都看不见我呀?”
花雾语气平静,就像在问,天为什么会下雨一样。
然而不会有人给出她答案。
花雾站起来回屋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拿起扫把把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不再流血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只不过当有风吹过来的时候,风灌进眼睛里,就像有刀在绞碎冰的肉一样疼。
花雾捡起装过狗血的盆子,手忽然刺痛一下。
盆子掉在地上。
里面的血又溅到花雾的脚上。
冰冰凉凉的狗血接触到皮肤上却有像针一般的刺痛感发热感。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跌倒在自家的院子里面。
花雾把自己存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
她想去治一下眼睛。
这个时候,花树和花沉去匆匆忙忙跑了回来。
两个人在家里翻箱倒柜,似乎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最后花树看到了往前走的花雾:“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家还没有散呢,你就想着跑了吗?”花树气得脑袋发热,“拿过来,我看看你手里什么东西?”
花雾别过身子,没有说话。
花树跳着脚脚扑上去抢:“原来是钱!”
“你居然背着我藏私房钱!快!拿过来给你弟弟治眼睛。”
花树气得不行,在花雾背上捶了一拳:“我养了你这么大,你居然连这点钱都不拿出来!再说了,你弟弟还不都是你害的!”
花沉拉住花树的两只手心里既生气又无奈:“娘!你不要乱说!”
“这件事情关花雾什么事?”
“我这里有钱,有钱!我们赶紧把弟弟送到镇上去看大夫吧!”
花雾抓住花沉:“花英,他的眼睛怎么了?”
花沉拖着他的母亲边跑边回答:“大夫说再不及时治疗,恐怕就瞎了!”
其实大夫说过了,这种情况,眼睛一般都瞎了。
只是他的父亲母亲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花树从前面走了两步,最后还是跑回来把花雾的钱抢走了:“你以后要嫁人的,你留这么多钱干嘛?”
“真是个扫把星,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家就没有好过过!”
这话就说重了。
但话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办法收回来了。
那些被刀刃割出的伤口,即使愈合,也会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纹。
花雾站着看着两个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父亲说他看到的森林里那棵树长着和她一样的脸。
父亲腿断了。
母亲现在急得都快要疯了。
花英也因为她眼睛瞎了。
花雾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闷闷的:“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如果她真的做错了的话,那只有一件事情,她做错了。
那就是……活着。
好像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眼睛也受伤了。
花雾鬼使神差看了一眼山。
她想山上。
当花雾到山上时,发现那里已经有人到了。
雨水冲刷着泥土,让地下埋的不少东西翻了起来。
这些东西又顺着雨水滚到了山里的小溪里。
各种碎掉的骨头和快要烂掉的布……
还有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