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2023-9-13 骗人的代价

她是个孤儿,有记忆起就和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孩子在一起,其中一个岁数最大的是大哥。小的时候她待在破屋子等着同伴把食物带回来,好一点的饭是吃剩的馒头、面包、刚过期的火腿肠,差的就是已经开始腐烂、有味道的剩饭汤。

有一次她嘴馋,吃了有味道的肉,拉了整整两天稀便。自打那以后她宁愿饿着也不敢再吃烂肉了。有味道的米饭馒头通常没什么问题,就是肉不能吃。

长大些同伴就带她一起出去偷、捡、讨,一切能得到事物和钱的事都做。但最怕的是被收容所和坏人骗走。被收容所带走虽然不愁吃喝,但不知道自己会被谁收养,自此和同伴失连。被坏人带走就基本等同于死了,不死也是残疾。

有时在很饿的时候她想去收容所,把命运交给上天,或许能去一个好人家,即使去了不好的人家她还可以逃跑啊。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不想离开同伴,他们虽然又脏又臭,但是他们可爱啊,会心疼她、照顾她,会和她一起玩。除了饿的时候很难受外,其余都是快乐的。

就这样,十年过去了,同伴都长成了大小伙子和大姑娘。虽然大家都很瘦,但好在总在外面跑跑跳跳,风吹日晒的,都还算壮士。她是其中最消瘦的一个,但颜面清秀、皮肤白皙。

长大后的好处就是有工厂能让他们去打工了。她去过工厂、商店,但她还是喜欢去饭店打工,能吃上热乎乎的剩饭,老板心情好时她还能给同伴带些回来。

有些同伴不愿意去饭店,他们喜欢穿上工厂的工作服,做重复简单的工作。对于她带回来的剩饭有的同伴也开始觉得反感,觉得该靠自己赚钱买食物,不用再吃剩饭了。但她不觉得,好好的饭不吃多浪费,还要去花钱买?不过她知道他们长大了要颜面了,但她还是会把好吃的偷偷放在他们床边,半夜假装不知道他们悄悄吃。

同伴们都节俭,不管谁赚的钱都要统一上交给大哥,这是从小的规矩。再加上她经常带回来剩饭,小伙伴们攒了一些钱,商议后租了一件正式的房子,不用再东躲西藏,不用被风吹雨淋。

有了固定的住所,他们有些开始谈恋爱了,经常半夜回来很晚,会请对象吃饭。虽然花的是大家的钱,可大家从不计较,他们希望其中一个能成家,哪怕再搬去废墟住。

谈恋爱的事情就是多,一个演唱会要在这个城市开,一个同伴的女朋友很想去。同伴知道自己没有钱买票,也不想花大家的钱做这么奢侈的事,但是还是让大哥给知道了。大哥决定成全他,希望他对象看完演唱会能更喜欢他从而同意嫁给他。

买票是不可能的,全部积蓄只能买一张票,而他也进去就得另想办法。还是大哥办法多,从小遇到任何问题,生病、被欺负都是大哥管着。

大哥从工厂偷偷拿了几身工作服,还拿了一个伸缩梯子和一个工具箱,和工长说是回家修房子。

计划是假装维修工人混进演唱会场地。大哥本不想带女生,但她也想去看看演唱会,她也是女孩子,大哥勉强同意了,只让她自己一个女生去,还扔她把头发都盘起来,脸涂黑。

夜幕降临,大哥带头,她和同伴拿个工具轻轻松松混进了演唱会。那个同伴赶忙脱下工作服就去找女朋友了。大哥和她在场地一角假装维修。

演唱会开始时,灯光闪烁、音乐飘扬,人声鼎沸。她完完全全被吸引了,看着台上唱跳的歌手,想象穿着漂亮的衣服、化妆精致的妆,享受着被簇拥的感觉。

任务完成,大哥要带着她离开音乐会。她依依不舍的望着台上,一步走一步停。大哥一个人扛不动梯子,她没办法,只得跟着大哥离开了演唱会。

走出门口时,还能清晰的听见美妙歌曲的声音。把工具带回家后,她的整个魂还都在演唱会拿。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她就自己出去了。

游神般到了演唱会大门口,她本打算在门口听听,可听见一个西装革履带着孩子的男人在电话里抱怨保姆还没到,演唱会都开始了。

她看了看孩子,七八岁的男孩,样子挺乖巧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入脑中。

“是您在等我吗?”她对男人说。

男人上下瞟了她一眼说到:“找了个这么年轻的,能干了吗?”

“放心吧,先生,我已经做保姆三年了。”然后就开始编自己过去如何如何把小孩看的很好。

男人没有耐心听她絮叨,“行了、行了,快进吧。”

于是她拉起小孩的手陪男人一起进了她心心念念的演唱会。她忍住激动、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的低头看着孩子,跟着男人上了二楼。

进入包间后,几个半臂纹身、身材高达、满脸横肉的男人站起身来。男人指了一个座位,让孩子坐着。她乖乖的坐着旁边的凳子上,拉着小男孩的手微笑着说话,问孩子想喝点什么。

幸好孩子喜欢她这个笑起来眼睛如弯月亮的姐姐,开始和她介绍演唱会的歌手和歌曲的含义。

她想听老师讲课一样听孩子说话,小小年纪说出的话简直像诗、像散文。虽然她没读过书,但她听过别人读诗和散文。她觉得是和歌曲一样美的东西。

小男孩看她听的如此认真,更加喜欢她了,还给她喝饮料、吃鸡腿、蛋糕。她和小孩子像两个小朋友聊的不亦乐乎。

男人看着儿子和保姆相处的如此融洽,非常高兴,和身边的几个壮汉聊天。偶尔转过脸看看她,也许是在看儿子,也许是奇怪她怎么有犹如孩子般的专注。

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演唱会结束后,男人很满意她,离开时还给了她一些小费,说需要保姆时还联系她。

她开开心心拿着钱走出大门,回家的路上还沉溺在美妙的演唱会和自己的好运气时,感觉身后有人追来。她以为遇到了抢劫的,撒丫子跑,躲到了一个漆黑黑的一个破房子里。

几个人的脚步身仍在房子周围,她觉得奇怪,抢劫的追不上人就不会再追了,这几个人像是冲着她来的。

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屋外的几个人也追累了,开始抽烟、说话。听他们聊天,她才知道自己闯里了大祸。

男人是个黑社会头头,出门时遇到了真正的保姆,知道自己受骗了。大哥觉得很没面子,被一个小丫头给骗子,于是才要把她找出来。

那保姆也真是个大瓜蛋子,就在门口等,害的她被发现。刚才还以为自己是好运气,没想到是这么差的运气。会不会是想要回小费?她想着,可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钱,心想应该也不至于,应该还是面子问题。

又是面子问题,怎么都这么在乎面子啊!同伴因为面子不吃剩饭,黑社会头头因为面子要抓她。她可真倒霉。

屋外的人抽完了烟,拿着手电筒进屋找她。果然她被找到了,三个壮汉把她关进一个小屋子里,头头发话,让一人坎她一刀。她已经被吓瘫了,三刀下去,她的小命也就没了。

三个壮汉看着瘦弱的她,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又互相看看,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但也不敢违抗命令。于是两个人用小刀子在她脚上和腿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就这轻轻的两刀她已经疼的嗷嗷直叫,恐惧已经让她要晕厥了。就剩下一刀了,她想着快点来吧,她好快点解脱。刀放在她的腿上,又收回去,反复几次,她被彻底吓晕了。

等她醒来时,她躺在一张手术床上。难道自己已经死了?死在医院里?现在是自己的灵魂?

她看着身边是那个最后坎她的壮汉,再看看自己的腿,还是两道伤,已经不流血了。她轻轻抚摸自己的伤口,自言自语到:“大哥说的对,人死了果然是不流血了。不过,死了还是有些疼,这可不像大哥说的死了就没有感觉了。”

壮汉笑了,她看着壮汉,生气的说:“都死了还笑的出来,真不是人!”

壮汉推了她一把:“你活的好好的!”

这一推,她清醒了,真的没死。

“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壮汉指着她的胳膊对她说。

她看着自己的肩膀,一个稀奇古怪的纹身在自己的上臂。

“啊!”她惊叫起来!

“别叫了!是我求老大才同意你入会的,要不你以后也活不好。再说,很多人想入会老大都不同意呢,你运气算好的。”壮汉还邀功似的说,好像要让她感谢自己替她求情。

“我才不要入会!我不要入会!我不要纹身!”她嚷着,挣扎着要跑。

壮汉按住她的肩膀,纹身处的疼痛感袭来,她叫着:“疼!”

壮汉放开手,又把手轻轻的放在她腰上,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你别跑了,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如此温柔、羞涩的声音从一个壮汉嘴里说出来,她的心好像被电击了一下。

再去壮汉,不那么恐怖、不那么野蛮,多了些安全感和可爱。反正她已经纹了身,反正已经入了会,而且现在有一个壮士的男人要保护她,她决定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