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星空变迁置换

当居于星界的神灵们看清了亚当的动作，无论是那三位全知全能途径的神灵，还是一直旁观的蒸汽与机械之神，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其实并非单纯地畏惧神战。正神们将神国搬到星界，本就是在裂缝处抵挡外神力量的入侵。如今有了亚当的帮助，祂们也轻松了许多。

就在几位神灵的心思已经活跃了起来，甚至想要趁机降临于现实，做某些自己早就想要做出的准备时，祂们头顶的那轮月亮，突然膨胀了起来。

随着这样的膨胀，居于圆月中心的那道绯红人影，竟然发生了象征的变化！

祂的下体伸出了一根根遒劲宛若枝干的事物，上面生有一颗颗突起，仿若是树木的瘤体或者花苞；

那枝干交叉缠绕仿佛构成了一道漩涡，又仿佛一张露出了獠牙的大口，随时准备着吞噬一切美好，释放一切罪恶。

与此同时，一点惨白的色泽出现在了那道绯红的身影上。它并非均匀，而是仿若一缕稀薄的雾气一般，盘绕着在那道绯红的身影上不断地游走。

就在星界之中的几位正神们正在惊疑不定，暗自揣测着这样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时，一道足以令神灵疯狂的嘶吼，骤然间穿破了最初屏障的缝隙，穿破了亚当的力量，响彻于整个星界。

嗡。

无论是永恒烈阳、风暴之主，还是知识与智慧之神、蒸汽与机械之神，都瞬间感到脑袋充血，精神混乱，连视线都有模糊。

祂们的神国边缘立刻出现了斑驳的裂痕。在祂们的身体上，神话生物形态的特征正在不受控制地浮现而出。

然而这绝非仅有的伤害。与这声嘶吼同步的是，几位神灵在不知不觉之间，突然生出了无限的欲望：

渴望生存、渴望晋升、渴望击败宿敌、渴望争夺信徒、渴望在世人面前表现自己，展现神灵的伟大……

永恒烈阳的神国之内，骤然释放出了耀眼的光辉；那灼热的温度，可以将地球上的一切事物焚烧熔化。

风暴之主的神国中则轰然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电磁风暴，那风暴如果不加遏制，立刻就能冲进周围神灵的神国之中，造成难以复原的伤害。

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神国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要隐藏自己，只留下一双双黄铜色的眼睛向外窥视。

而蒸汽与机械之神则突然飞出了自己的神国，一头向着西大陆的方向冲了过去，撞在了那道坚实的灰雾之上，撞掉了一颗又一颗的零件。

在欲望权柄的强烈影响之下，这几位神灵，似乎都在瞬间失去了理智。

然而很快，更加耀眼的光芒照耀在了祂们身上，令祂们的心神逐渐恢复。

这几位姿态各异的神灵先是愣了愣，继而露出了强烈的恐惧神色。

知识与智慧之神是神灵中表现最为正常的一位。此刻，祂并未让神国脱离隐藏的状态，只令苍老的声音在神国之中低沉回响：

“祂晋升了永世嘶吼者，失心之神，和欲望母树。”

在所有存在不知道的时候，堕落母神竟然悄悄狩猎了欲望母树，抢走了祂的源质！

……

其实，并非所有存在都不知道欲望母树的陨落，不知道祂的非凡特性落入了堕落母神的手中。

星界之中，亚当看向那轮圆月的目光，毫无错愕和惊慌。

这并非源于堕落母神的行为泄露了什么，而是从很早以前开始，这位科学家出身的造物主就在研究和推演源质时，发现这两位外神的权柄表现有些奇怪：

明明绯红是堕落母神的权柄，可是囚犯途径的非凡者，却会因为受到绯红的照耀而发生变化。

而明明堕落母神还能够动用曾经的支柱象征，在外神中算是很危险的一位存在，可是欲望母树却非要冒着危险，和祂一起挤在月亮上面。

这让亚当忍不住地怀疑起，在欲望母树失去了“恶魔之父”对应的权柄之后，祂所自有的源质，开始受到阴性权柄的掌控。

而其失去了“诅咒之源”的污秽力量之后，或许正需要堕落母神的“邪恶之始”权柄相互补充。

这样的神秘学联系，很有可能允许堕落母神容纳欲望母树的源质，成为一位新的支柱。

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了解不多，这只是一个埋在心底的隐约的猜想；

但到了最近的一次与玫瑰学派交锋的时候，克莱恩明明刚击杀原始月亮的信徒，神孽与被缚之神就迅速针对起异种途径的节制派，这让亚当感到非常不对劲。

于是，在先前两位支柱的讨论中，亚当提起了自己的这个猜测。虽说证据还不够充足，但祂们还是做了相应的准备。

而等到亚当以光芒照耀整个星界，却只引来了堕落母神的出手时，祂终于确定两位外神的状态有不寻常——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欲望母树怎么可能不跟随攻击？虽然这次行动针对的是堕落母神侵蚀的岛屿，可是亚当阻挡住了最初屏障的缝隙，也就同样阻挡了欲望母树的侵蚀。

欲望母树难道不担心被缚之神和宇宙暗面趁机脱困吗？

只有堕落母神已经彻底吞噬了欲望母树，只有祂一旦引动了欲望母树的力量，就会暴露自己当前的状态，才有可能出现先前，只有一名外神和亚当对抗的场景。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两位针对地球的外神合并成了一个，对于亚当和克莱恩的威胁并没有听上去的那么大。

敌对的权柄依然还是那些。除了行动更加统一，更不可能发生内讧之外，最大的威胁，还是在于敌人的位格有所升高。

因此，亚当与克莱恩在制定预案的时候，更多地还是侧重于位格相关的对抗上。而这其中，有一个步骤是祂们所无法忽视的：

一位旧日的诞生，不可能没有规则层面的改变，而这样的改变在旧日吞噬新的源质、更改自己的位格时，同样会存在。

克莱恩和亚当谁都没有感应到过规则的改变，这显然并非是那个满是裂缝的最初屏障阻挡了祂们的感知，而是堕落母神为了保持隐秘，一直未曾完成最后一步，彻底登临双源质支柱的神位。

而这登临神位的一刻，对于整个宇宙规则层面的改变，就是位格影响的最大体现。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来推算，如果突然遭遇规则层面的变化，即使有最初屏障保护，即使两位神灵都是半个旧日，也必然会被对方的权柄影响。

这一刻的影响，很可能是局势从成功逆转为失败的最大翻盘之处。

正因如此，亚当才在刚刚现身的时候，以光芒而非堕落照耀整个星界。祂要保护的不只是裂开的最初屏障，更是祂自己。

只有事先有了防护和准备，祂才有可能在堕落母神彻底容纳欲望母树权柄的那一刻，不被规则层面的改变所干扰，并出手救助其他正神。

但是，这还不够。

亚当一边保持着照耀星界的光明，一边低下头，将目光投向了现实。

同为支柱，仅凭祂不足以阻拦欲望权柄的变动在地球上的体现。如果让这样的影响深入现实，不仅会影响到地球上的每一个生灵，更可能引动潜在的布置，从地球上诞生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