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求学二三事

○银川二中 张维科

在我校建校六十五周年之际,学校组织“我的教育故事”征文活动。回忆过往,漫步二中校园,微风习习,阵阵花香。作为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高中物理老师,能有幸在首府凤城最让人歆羡的二中任教,实乃三生之幸。我校建校六十五周年大庆,自豪兴奋自不必说。自1998年工作至今,工作顺心,我所做的盖与同事一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一教师罢了。看今日学校环境之美,孩子学习之累。百感交集,思绪回到了我的童年,这里列举二三事以表对当下唯“分数”教育的不满和对核心素养推行的期盼与践行。姑且称之“我的受教育故事”。

启蒙教育故事一二

我最早求学在故乡的“油坊院”,两个窑洞,一孔为先生的办公地,另一孔则为教室。教室里顺着窑洞摆着两行桌凳,分别为一、二年级。教书先生叫兴瑞(我叫外爷)。自我记事到工作二三十年间,他一直在故乡任教,是诸多从这里走出去或没走出去人的启蒙老师。先生已故,先生对这块热土中后生培养贡献之大,我一孙辈不敢贸然评说。感恩先生教我识字与算数。

我们上学是走读,中午放学各自回家吃饭,中午足有三个多小时。精力充沛的伙伴从不午休,或帮家里做杂事,或早早到校一起在院子里玩(跳方、公鸡叨仗、狼吃娃娃、倒麻官、用羊粪豆点窝窝,这些好像大都是男生玩,女生玩改交交——翻花绳,每个图案都有名称:两根面、花案板、牛尻门子……)。

一日中午,文贤舅伙同几人爬崖面子掏了一些麻雀蛋。一番玩耍,炫耀之后,几人商量把鸟蛋放入文朝舅的桌仓内。文朝舅午饭后去了学校对面的杏树峁摘了半黄挎包已经长足了个头但咬一口酸的倒牙的绿杏子(大家却爱啃,也算是山珍)。欣然到校,给一两个早先碰到的伙伴各给了几个。到了“教室”门口,用手捂住挎包口,火速回到座位,将装有绿杏子的挎包扔进桌仓且用身体挡住桌仓口。却无人哄抢,皆观之,笑之。有人提醒拿出来看看,不肯!怕是骗局。再后来有人干脆告知:桌仓内有麻雀蛋!用手一摸,一手蛋黄与蛋清!速拉出挎包,包的一侧全被蛋黄与蛋清浸透且不断向下滴落。撑开包口一看,有些绿杏子已被污染。一抖,多数又被污染!大哭。待先生上班来告之,先生查明后,用绳子抽打了文贤舅等人。

一冬日早晨课间休息,我等出窑洞到阳洼坡坡晒暖暖,先生在他办公的地方熬了罐罐茶品之。约二十分钟后,先生出来招手回窑洞继续上课,众速归。先生讲课许久,正起劲。“咚”!一声巨响,伴之从窑洞一侧的烟洞口黄土外涌!以为窑洞塌之,众惊速外逃。许久,待尘埃落定,先生及我等小心向里窥探。只见一“土人”走出,眼睛最为明显且透露出了胆怯。究其因:课间时,其踩着烟洞的脚窝爬了上去,先生进来上课后,烟洞上小出不去,又不敢下来,只好双腿踩着烟洞两侧的脚窝竖立在半烟洞中。时间久了,体力不支,掉之……

童年求学二三事

我十岁之时,经家人同意,前往距故乡隔两座山有五六里路的罗洼小学就读。早出晚归,中午在学校吃些自带的干粮,渴了喝点学校用毛驴车拉来的井水(用学校提供的烂铁马勺喝)。庄子里一直是大孩子带领小孩子一起去这里上、下学,最大的孩子学校任命为路队长一职。冬日天亮较晚,且家里没有钟表之类,一直约定鸡叫两遍动身。每日此时,总能听到那些早起、早到集合地者放声直呼尚未聚集伙伴的乳名,惹得各家的狗叫声不断,似乎也在帮忙叫早。打破了这沉静而宁谧的村庄。

我最早的路队长是文学舅,有印象的便是与邻队的孩子打群架。我当时尚小,只记得文学舅打架出手比较快!对于细节记忆不清。这里不便细说。较为深刻的是文东舅当了路队长(文学舅等已上初中,住校了)。这里略记二三,用以回味。

火把照亮前行路

求学路经南湾壕崾岘口,有个财神爷,就是一个土堆,在其上放了一木材、杂草并用大黄土块压着,大人们路过总要拾点木材之类放于其上,以求发财,我们效仿之。每天我们很早就出发,尤其是冬日,等我们爬上里洼岗岗,仍是漆黑一片。到了羊路岔巷子,阴森森的有些怕人。队长决定,每日早晨从里洼岗岗顶到财神爷处这段路,由他执火把前行。众从之,每天回家时拾柴,存放在定好的“供给站”。第二天每个“供给站”由专人去拿来帮队长续火。几日后,队长点好火把,要求大家从背后阴洼的羊肠小道一直跑到壕底。一开始我跑在最后,为了能随上队伍加频甩手从之,到了壕底感觉书包轻了许多。经查,发现书包里的七个玉米面馍,少了五个!返回找之,未果。垂头丧气归队,众说:滚之黄鼠坑,水旋涡,壕底……我挨了一天饿!下次再跑时用力按住书包口。已饱受饥饿之苦,便长了教训。此项活动未能长久坚持,缘于一日队长冲到壕底时,发现自己身上一件崭新的带绒领的蓝色的大棉袄的袖口被火烧了一个大洞!是否挨骂?挨打?不敢细问,只是知道这照亮前行路的火把从此灭了!

坐冰块,不走寻常路

冬日雪后,在阳光下冰雪融化,细水顺流。在南湾壕有一段较为平直的坡路,融化时两侧的雪水都汇集于这条路,路的末端有一大坑,雪水蓄于此。太阳西下时,温度降低,路面结冰,便有了天然的冰道,伙伴们向下滑之,玩得不亦乐乎!玩毕,准备回家,有人建议搬运一些大冰块,从庙梁的山脊坐冰滑下,岂不快哉?众同意!来到蓄冰之坑,用脚跟踹之,合力用手掰之,使洪荒之力,终每人得一块。怀里抱着有之,肩上扛着有之,还有的用红领巾将其绑在书包上,将书包与冰一起置于后背背之。沿去大西仗的路,绕过背后阴塘,其间多次歇息。终于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来到庙梁最高处。按设计从事:有的冰太薄,一屁股上去,冰碎,心随之碎!有的坐好冰,身体猛向前一挪,屁股从冰上滑出,在地面上滑出了几十厘米,致使满屁股黄土,冰块被草根挡住却纹丝不动;有的将冰块先滑起来,欲从后面追上坐之,控制好相对速度,一屁股下去,屁股摔于地面,而冰块却滑向了山底……

剩最后一块大冰,让一人坐之,其他人用红领巾结成绳,绕过冰块后面,两侧人拉着冰块向下跑。冰车终于成功,且速度越来越快,无须拉之。不一会儿,一个小坎,人冰分离,冰块自然是滑到山底,人则屁股摩地前行数米。近其,发现其棉裤屁股处的布料已划开几道口子,浸满了黄土的棉花露于其外。塞进去,走两步又出来。

该写些我等当路队长时的事了,我抽了根烟,思绪再也无法静下来了。几位主人公英年早逝,只表惋惜,叹人生无常!那些尘封的记忆我不愿剥痂。草草了之,尚需再多说一句,我忘不了故乡的山,我忘不了故乡的人,故乡是一个人情怀的归宿。

看今日孩子除了学习便是电脑游戏,童趣何在?唯“分数”教育根深蒂固,从“双基”到“三维目标”再到“核心素养”谁曾关注生活体验,快乐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