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辑事厂府衙!
阳光明媚,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宁静,碧蓝色的苍穹里偶尔有鸟雀飞过,显得格外的平静,虽然到处都是祥和安宁,但这府衙之中,依然是弥漫着森冷和煞气!
让人不敢小觑!
“秦先生,请!”
一片森严守卫之中,林松陪同着秦定安从府衙之外走了进来,后者脸上的神色格外疲惫,而眼神儿之中也是颇为的悲痛,一路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那东厂府衙之处,林松坐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的请秦定安进入了那大殿之内,而他而是识相的站在了屋门之外,垂手而立。
“见过督主大人!”
秦定安走进屋子,目光带着凝重来到了苏善的对面,恭敬的拱了拱手。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苏善正靠在几案之后淡淡的翻看着近几日的卷宗,听到秦定安的话,将卷宗放下,然后便是轻轻的抬起了头,低声问道,
“没有什么意外吧?”
“回并督主,该离开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所有离开的人都在您准备的那份契约上签下了名字,绝对不会有人泄露今日的事情!”
说到这里,秦定安那沧桑的面庞上更是多了几分悲痛,他苦笑了一声,继续道,“没有离开的,只有翰林院院长,还有三十几名学士,以及北方的六名学子,他们和翰林院关系匪浅,而且……”
“咱家不想听那些,既然他们不想离开,那就按照咱家的想法去做!”
苏善直接挥手,打断了秦定安的话,然后抬手对着门外站着的林松道,
“去把剩下的事情解决了!”
“是!”
林松得令,那脸庞上闪过了一丝森冷,转身就要离开。
而这时,那秦定安突然是唤住了林松,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苏善的面前,低声哀求道,
“督主大人,这些人只不过是暂时执迷不悟,还请督主大人看在秦某为您平复了这件事的份上,放过他们!”
“拜托了!”
“秦定安,咱家已经放过了江南书院的人,还有那三千名学子,咱家放过的人够多了!”
苏善冷冷的扫了秦定安一眼,面庞上带着漠然之色,对着门口守卫着的林松挥了挥手,后者会意,不再有丝毫的停留,转身便是离开了府衙!
“老师啊……学生对不起您啊!”
秦定安趴在地上,脑袋重重的贴在那冰凉的地面之上,脸上的神色更加的悲痛,而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他知道,无论是老师,还是那些个翰林院的同窗,是难逃一死了!
这一切,几乎也算是出自于自己之手了!
“秦定安,你这次平息示威有功,咱家会在张太后面前举荐,兵部尚书的位置,自从那林忠礼死掉之后,一直就空着,你可有想法?”
大殿之内一片的安静,死寂了片刻,苏善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低声问道。
经过这次事情,他算是对这秦定安有了一些认识,此人胸襟气度远非常人能比,他心中想的都是天下社稷,江山百姓,甚至为此可以忤逆自己的恩师!
这种人,很有自己的原则,也很有本事!
如果能够利用好的话,来日比能够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器!
不过苏善也是明白,这种人,心里只有天下百姓,不可能真的忠心于自己,只能与之达成一定的关系,并加以利用!
他要的正是这一点!
而想要将这个人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必须先要将其培养起来,让他在这大魏朝的权力中心,有一定的地位方可!
这兵部尚书,就是第一步!
虽然目前这秦定安还是白身,但有翰林院学士的身份,又平息了这么大的一次示威活动,再加上自己在太后娘娘面前的举荐,想让他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并不难!
现在,只等秦定安的意思!
“多谢督主美意!”
不过,那秦定安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他沉吟了片刻,微微的摇了摇头,脸庞上带着凝重和悲凉,看着苏善,道,
“不过,在下目前并无为官之意,恩师并无子嗣,秦某要为恩师守灵三年!”
“三年之后,再正常以科考之事入朝!”
“还请督主大人准许!”
“好!”
苏善听闻秦定安之言,那阴柔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赞叹,还有倾佩,这家伙,如今仗着功劳入朝,便直接是兵部尚书,那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位置!
他却直接拒绝了?
并且,还要为杜绍谋守灵三年,三年之后以科举入朝?
到时候,他可就是要和那些学子们一起竞争,并重新开始了?
看来,他对自己的学识,本事,都有着绝对的信心啊!
“既然你有此心,咱家也不留你!”
苏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从那几案之后站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扔在了那秦定安的脚下,低声道,
“这枚令牌,是咱家手令,见令牌如见咱家!”
“你拿着,把杜绍谋还有你翰林院同窗一众学子的尸体领回去,好生安葬,后面的事情,想要做什么,怎么做,也都依你!”
“有这枚令牌在,没有人敢为难你!”
“就当是咱家还你平息这件事情的恩情!”
“另外,三年之后,你也可以拿着这枚令牌来找咱家,只要要求不是过分,咱家都可以帮你办成!”
“秦某,多谢督主!”
秦定安面色恭敬的从地上将那令牌捡了起来,目光在那雕刻着飞鹰衔鱼的图案上扫过,他小心翼翼的将其揣进了怀里,然后低声道,
“来日入朝,希望与督主共同为大魏朝,为天下百姓,江山社稷为护!”
“不送!”
苏善没有回应秦定安这句话,而是有些漠然的挥了挥手。
秦定安缓缓起身,又是恭敬的对着苏善拱了拱手,然后转身朝着那府衙之外走去。
离开了昏暗的府衙,明亮的光线照耀下来,显得格外的刺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府衙,那瘦削的身影,也是很快消失!
“秦定安,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比那些酸儒强多了!”
“三年之后,呵呵,咱家等着你三年之后入朝,倒要看看,你能否真的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自言自语的笑了笑,苏善也是转身离开了府衙,走向东厂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