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中角逐

昨晚折腾了半夜,卢韵竹很是疲惫,她睡到第二日的中午才起来。陶然也心疼他这个宝贝徒弟。从上午开始,陶然在卢韵竹的门前来回走了好几次,失踪听不到卢韵竹起身的动静。好不容易等到卢韵竹起来了,他又马上去找客栈的小二准备饭菜。这个师父将徒弟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到了下午,陶然和卢韵竹又去古常镖局找夏震龙夏帮主。等他们到了万青帮后,夏帮主早已经在等候他们了。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和夏震龙在一起的,还有昨日中午与陶然卢韵竹一起吃饭的那个马舵主。夏震龙请陶然和卢韵竹坐下后,随即对马舵主点点头,让马舵主介绍起吴仕廉等豪绅的相关情况。此时的马舵主与昨日判若两人,不苟言笑,沉稳内敛了许多。

马舵主不慌不忙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和陶然卢韵竹详细说了一遍。陶然认真听着,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马舵主了解到的情况也很有限,看来吴仕廉这些豪绅们确实隐秘而低调。不过其中一件事情让陶然很感兴趣。那个被人杀死的王德宗,据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王德宗表面上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本分商人,私底下却好色成性,偷偷地四处寻花问柳。偏偏此人又是个惧内之人,之前他府中有个丫鬟因为与王德宗有染,被他夫人发现之后毒打了一顿后遣散了,后来王德宗也因此没少挨其夫人的打骂。王德宗本性不改,虽有所收敛,但却行事更加隐秘了。他不敢在自己家中乱来,却在外面沾花惹草,暗地里四处勾搭有姿色的妇人。他的好友都知道此事,却只将王夫人一人瞒在鼓里。这些人甚至还为王德宗提供各种便利条件,为其遮瞒丑事。这种事情,是其他人等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所以这种事情只瞒得过他的夫人,却瞒不过其他人。

卢韵竹不禁露出鄙夷地神色,毫无顾忌地说:“看来这王德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死有余辜!”

陶然用眼神制止住了卢韵竹,对夏震龙说:“夏帮主,小徒口无禁忌,请勿见怪。不过马舵主刚才所言此事很有价值。王德宗之死是否与其好色的本性有关?我想可以将此当做一个线索来查。”

夏震龙想了想说:“先生你看这样如何:还是由马舵主派人调查一下与王德宗有染之人,包括王德宗曾出入的各种烟花之地,都访查一番,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陶然点点头,“如此甚好,此事有劳马舵主了。”

马舵主说:“先生不必客气,请放心,我马某人一定查清楚相关之人。”

陶然点了点头又转向了夏震龙,“夏帮主,你可知道昨晚城中闹市发生的追捕之事?”

夏震龙愣了一下,“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确实有这样的事,马舵主已经将此事报告于我了。那么马舵主,再辛苦你将此事和先生说一说吧。”

马舵主点点头,说道:“昨晚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我们也不知道因何而起。此事发生后,我们的兄弟马上去了解了情况。据我们了解,昨晚应该是吴仕廉府中的人,不知为何追捕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虽然受了伤,但据说还是逃脱了。”

“哦,那个人逃脱了?”陶然看了一眼卢韵竹,又问马舵主:“马舵主,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马舵主似乎察觉出有些异样,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夏震龙。夏震龙说:“无妨,马舵主,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于是马舵主说道:“我们万青帮在吴仕廉的府中有眼线,这消息就是从眼线那里得到的。”

夏震龙似乎看出了什么,问道:“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莫非那个年轻人和这些案子有关?”

陶然说:“此事还不可妄断。接下来看来我得去一趟吴仕廉那里,打问打问此事。好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吴仕廉那里。马舵主,还有劳你跟进一下王德宗一事,我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口。”

马舵主拱拱手说:“帮主、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那帮主、先生,我先告辞了。”说完马舵主匆匆而去。

看着马舵主离开的身影,夏震龙对陶然说:“马舵主是可靠之人,为人精明,办事利索。先生,有了消息的话我会让李镖头去通知你们的。”

陶然站起身冲夏震龙施了一礼,“有劳夏帮主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夏震龙亲自将陶然和卢韵竹送出了镖局。

陶然和卢韵竹往慢慢吴仕廉的府上走去。陶然有些漫不经心的,走路都有些恍惚。卢韵竹忍不住问陶然:“师父,你为何不将昨晚我见到的事情告诉夏帮主呢?”

陶然轻轻摇了摇头,“当时马舵主和夏帮主在一起,我不想说出此事。另外,若是夏震龙知道吴仕廉府中有这些高手的存在,他也许会忍不住调查吴仕廉。若是被吴仕廉察觉的话很可能要坏事。”

卢韵竹似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听出了师父的话外之音,这万青帮很可能并非是铁板一块。有些事情在调查清楚前,还是不要让万青帮知道为好。

吴仕廉的府中,吴仕廉此刻正在喝斥一个手下人。那人正是昨日带队抓捕那个年轻人的那个首领。

“我要你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抓不住不说,还弄得满城风雨!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吴仕廉涨红着脸,眼睛快要冒出了火,似乎要吃了眼前的这个人。

那人低着头任凭吴仕廉骂了一会儿,待吴仕廉稍微消了一些气说:“老爷,你有所不知,此人功夫了得,而且来得突然,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若是在下有点准备,我们肯定能抓住那人。”

“混账,这是理由吗?你说你们能干什么?平常吆喝着人五人六的,吃饭吃得比猪都多,办事办得比猪还笨!快滚蛋,我不想看见你那嘴脸!你赶快去带着你手下那帮人去搜捕那个逃跑之人!”

这吴仕廉骂人骂得着实难听,那首领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办法,寄人篱下,就得忍着。他听到吴仕廉让他滚蛋,他如蒙大赦一般,赶快出了屋子,去找他那些不成才的手下出气去了。

等这首领走后,里间的屋子传出一声叹息声。吴仕廉急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诚惶诚恐地走进了里间。里面坐着的正是那个锦衣的公子,还有昨日三个神秘高手中的一个。这个人很冷,冷到似乎周围的气息都冻结了。更为显眼的是,此人的眉毛非常之淡,就如同没有一般。公子正在低头抚弄着自己的手指,吴仕廉进来后,他却看也不看吴仕廉一眼。吴仕廉也不敢说话,就在那公子的旁边垂头站着。过了好一会儿,那公子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问旁边坐着的那个高手:“李松,你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吗?”

那人垂着头说:“小人知道。”

“那好,你先下去忙吧。”

李松默默站起身,退了出去。吴仕廉则在一旁敬畏地看着此人。

那公子依旧低着头,眼睛不看吴仕廉地说道:“说别人无能的人,自己就有本事吗?”

吴仕廉知道这位公子生气了,连忙低声下气地说:“您教训得是!我们实在是无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让您笑话了。若不是您的人在,恐怕我们连那个受伤之人都抓不住……”

那公子挥了挥手,“那个密探已经死了,我已经处理了。好了,说说那个跑掉的人是怎么回事吧!”

吴仕廉有些为难地说:“这我可不知道啊,莫非他与那密探是一起的……”

那公子叹息了一声,打断了吴仕廉,“那人若是和那个密探是一伙人,为何要分开行动呢?再说那个人身手不一般,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同伴被你们的人追到穷途末路?依我看啊,是你们在闹市中闹得动静太大了,惹来了好事之人。”

吴仕廉连忙点头说:“您说得对,应该是这样的。”

那公子说:“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我担心那个人的身份。那人身手了得,行动犹如鬼魅一般,身份绝不简单。不怕他是不知情的好事之人,就怕他就是之前针对我们的人。若此人和那密探发生了联系,你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吗?”

吴仕廉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公子笑了一下,又说:“好在那密探已死,而且据他死之前说并不认识也不知道那个逃跑之人是谁。我想我吗应该查出此人。虽说此人可能是路见不平的好事之人,但也有可能就是一直针对我们的人,之前的那些案子都是他干的。吴仕廉,你之前说万青帮昨晚没有针对我吗的行动,那么你能确认那个人与万青帮没有关系吗?”

吴仕廉忙不迭地说:“应该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在万青帮中的内线十分可靠,他们传出的消息应该没有错。”

“哦?你的内线就那么可靠吗?那么苏浙府城中除了万青帮,还有谁有那么大的势力和胆量与我们作对?依我看,这个万青帮嫌疑很大。当时我们第一次找万青帮请求他们调查那些案子被拒绝了,可是为何后来他们又突然同意帮我们调查呢?是不是夏震龙做贼心虚了?这些问题你都考虑过吗?所以说,万青帮那边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当然,除了万青帮以外,也可能有其人和势力,还有我们的内部,都需要一一排查清楚。”

吴仕廉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接下来就去查。”

此时房间外边有家仆禀告:“老爷,陶然道长和其徒弟前来拜访。”

那公子眼睛眯了起来,“他来得正好,我们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发现。”

吴仕廉走出内间,对屋外之人吩咐:“将道长他们请到这里来!”

不一会,有人将陶然和卢韵竹带到房内。吴仕廉早已收拾好心情,脸上堆着笑容问:“道长您来了?这几日我有些繁忙,没见到您,实在失礼。道长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可是那些案子有所收获?”

陶然也笑着说:“吴员外太客气了。我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想要询问吴员外。”

“哦?”吴仕廉请陶然和卢韵竹落座后,吩咐下人连忙奉上茶水。“不知道长有何事想要问我啊?但我吴某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陶然端起茶杯,一边看着漂浮打旋儿的茶叶,一边说:“吴员外啊,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昨日城中闹市之中有一个受伤之人被一群人追捕,动静闹得挺大啊。”

“哦,不知道长您从何而知的此事?”

陶然说:“不瞒员外,昨晚我们就在闹市之中,被这场风波所惊扰。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怕此人与之前城中的一系列案子有牵连,故此前来询问吴员外。”

“哦……”吴仕廉沉吟了一下,对陶然说:“这件事我知道。不怕道长您笑话,这事与我府中有关。昨日我府中遭了贼,被府中的家丁撞见。那贼人惊慌之下逃跑,被我的家丁一路追赶,跑到闹市之中掀起风浪。唉,我这府中之人也是无能,最终也没有追到这个贼人。这事弄得让您都知道了,真是惭愧。不过道长说的有道理,也许此人和这些案子有什么关联。只可惜啊,这人贼人溜掉了。”说着吴仕廉脸上流露出惋惜之情。

陶然心想,哪里有贼人往闹市之中逃窜的道理,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不知那贼人想要窃取府中的什么物品?”“呃,此人闯入了我的书房,我猜想他想要窃取骨董字画一类的物品,但是没有得手。”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此人与之前的案子有什么关联,看来只是一场虚惊啊。”陶然言语之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之情。

“不瞒道长,我的人现在还在寻找此人。若是有什么进展,我一定会告诉道长您的。”吴仕廉一脸诚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