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皱了皱眉。
这事也太紧凑了吧?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那……安桔阿姨呢?现在还在国外吗?”
“呃……还真是。”常宁一下明白了他言外之意,叹了口气。
“那您跟我讲这事又是为何?”
如许无奈了。
这下,说他妈是单纯来看他的鬼都不信。
“其实你安桔阿姨说,似月她的药拿得不多,若是她要呆久一些……可能……会去医院,便想你看着些。”
她的病,还没好啊?
如许叹了口气。
“妈,且不说她去了国内的哪里,那么多医院,还有心理诊所,谁知道她的目的地会在哪?”
“而且我还是外科医生,不是心理医生,能力有限啊。”
“这个嘛……刚巧,似月飞机的目的地,就是本市。”
常宁露出了带着几丝神秘的笑容。
“妈妈也没想什么,只是跟你说一下,让你帮忙看着点。帮得上忙是最好,帮不上忙也是没办法的事。”
……
“我知道了。”
良久,如许起身,去厨房将消毒柜里的碗收好。
常宁的嘴角轻轻上扬。
她知道,这事有着落了。
“好!那你忙着,我先走了。”
“嗯。”
如许回到桌前,用食指缓缓地点在桌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还是摸出手机,走到窗边,拨出了一个号码。
“小余,有件事……”
————————————
第二天早晨。
“如许兄弟!”
如许刚到医院,准备开始收拾东西,就见余文匆匆跑了进来。
“你真神了。”
如许眉头轻轻一挑。
“我大伯说了,前几日有个奇怪的女生,拿着一份病例单,让他按上面的开药。”
余文的大伯,是全国的著名心理医生。
“我把你给我的照片……给他看了,他记得就是那个女生。”
余文靠在桌边,说道。
“不过,他说,那是一份外国医生……开的药单,病例单上的名字也是英文名,叫……”
“Iris。”如许补充道。
“对,就是这名儿。”余文激动得拍掌。
如许微微皱起眉头。
“那……医院没有她的病历?”
“这倒不是。”
“我大伯好歹也是主任吧。还是懂得规矩的,以身作则嘛!”
“说人话。”
“他本来是要让那个女孩再做一次检查的,然后,那个女孩拒绝了。”
“说是做几次检查都一样。”
“我大伯看了她的病例单,跟我说,确实是需要药物控制的情况了。”
“就先把病例单留了分复印件,说让她下次再来检查。”
“而且,如许小兄弟,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
“祖宗?”
“虽然我大伯不肯告诉我她在心理上的病情,但是他跟我说那小姑娘体内许多器官都有衰竭的现象。”
“啧,你这小姑娘,可不太好伺候……”
你这小姑娘,病可不好治……
余文面上虽轻佻,话里却是掩不住的担忧。
如许不会无缘无故问陌生人的病情,还有陌生人的照片。
他大伯的话又隐隐约约透露出小姑娘病情是不容乐观的。
如许面上还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好,我知道了。”
“要到你值班的点了,快走吧。我也要准备了。”
余文点点头,刚准备走,又听见后头的如许说了一句。
“别担心了,好好上班。”
余文点点头,他家小兄弟果然是个好人。
余文走后,如许揉了揉眉头。
昨晚,他又做梦了。
梦里,是夜。
似月坐在一座高楼楼顶栏杆上,目光淡淡地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目光就是那么平淡无波的,如一潭深深的死水……
猛然回头,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
她似乎对上了他的目光,轻轻一笑。
在夜里的一笑,显得三分诡辩,六分凄凉,一分神秘。
嘴巴一张一合,隐隐约约说了些什么……
然后……
然后他就醒了。
如许挠了挠头发:啧,到底说了什么?
披上刚放在椅背上的白大褂,揣兜,走了出门。
“你找我?”
刚走出门,耳旁传来低低的声音。
有人!
如许压住心里的惊愕,回头看去。
右边,一个女孩懒懒地靠在墙上。
身高大抵有170了,奶咖色的棉麻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段银色的项链。
黑色的七分裤。
黑色的鞋子。有点眼熟,像是法国那边的私人作坊的款式。
似是不太习惯如许打量的目光,将黑色的棒球棒往下压了压。
只露出到肩的黑发和下颚线。
如许的目光移到她压着帽子的手上。
手指,好长。
许是学医的缘故,如许的手算得上是修长的了。
只是,她的手指……
怪好看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孩似乎是被打量得有些不悦了,语气并不算好。
如许顿时明白了女孩的身份。
似月。
“你……”
“我妈让你找我的?”
“嗯。”
“她让你做什么?带我回去?”
“没有。”
“哦,行。走了。”女孩抿了抿嘴巴,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
如许没有拦着她:“似月……”
女孩的刚迈出的一步稍稍一顿,并不大明显。
如许恍然自己说出了一直想说却没说出口的名字,心里不住暗怪自己。
对上女孩转过来询问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脸上尽是平日里身为医生的温和。
“一路小心。”
女孩没说话,头微微一偏,鸭舌帽挡住了她的眼睛,一时间竟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不必了。”
女孩毫不留情地转身,很快就消失在如许的视线里。
那方向,是去余主任那啊……
忽然,如许肩膀一沉。
“长得不错嘛,那就是iris?”
余文一手揽着如许,歪着头,在如许耳边说道。
“你怎么又来了?”
如许将余文的脑袋推远了些,转身走进办公室。
“小姑娘早上约了我大伯,过了点,我大伯担心人呢!”
“哪知是你这家伙勾搭上人姑娘了。”
余文也跟在后边走了进去。
“没有,我妈朋友拜托帮忙的。”
“她的情况,你也知道。”
如许一面收拾桌面一面说道。
“我知道,就是开个玩笑嘛!”
“别人我不一定会信,你人我还是信的。”
余文拍了拍手,开朗地笑了起来。
如许听罢,笑着摇了摇头。
“余医生……余医生……”
“啊,找到你了。余医生,怎么又到如医生这边了?”
一位短发及肩的护士走了进来。
“您预约的病人已经到了。”
“哦,是这样的。辛苦你了,谨伊。”
余文看了看表,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那如许,我先走了。”
“嗯。”如许抬头道。
他上班的时间比余文晚了半个钟头。
不过,看着一位正匆匆赶来的护士,如许微微蹙眉。
他记得,好像在余主任那见过……
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