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曙光,依旧洒在大地上,“烤”验着执着上班的人们。
7月10日这天,赵憨和常人一样,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没有感到任何的异常。招聘员工的广告,仍挂在网上。文惠在面试着来应聘的人员,仔细问他们毕业院校、专业及从业经历,看重了公司的哪些方面及应聘的岗位。文惠放假后,一直随赵憨上班帮忙。
文惠说:“来应聘的人知识面比较单一,起码符合我们招聘简章中掌握、运用相关金融、财会知识,具备与岗位匹配的公关能力。”
兼职会计徐茜今天也来上班,埋头做账。搭话说:“干我们这行,最好招聘个家庭背景深、关系广的,好拉业务。”
赵憨说:“你想的美,有背景的谁来咱这小公司。世界上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开展业务,还得靠我们自己。”其实,赵憨已经找了几个在机关、企业工作的兼职人员,高提成,不发工资。赵义依旧期盼着尽快做公司办公室主任,恨不得马上来上班,享受一下做办公室的滋味。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尽管是阴历六月,大雪已经从南方滚滚而来。
7月10日22:19分,赵钱纯在群里发微信:“伯伯,我觉得我这边业务对你来说应该是锦上添花,不能作为押宝业务。我这边业务,该努力的继续努力,但绝对不能等着这些业务而耽误别的事情。您还是要找到公司自主运营的业务点。”
赵憨:“我这段时间也在思考,涉外业务涉及面太广,不确定因素太多,不可控因素太多。做事的立足点必须建立在自己能够把控的事情上,挖掘自身潜力,发挥自身优势,为用户提供他人不能提供的价值。按照这一想法,我已经着手联系为企业上市、提升管理等咨询服务的业务,力争实现营业收入零的突破。”
赵钱纯:“我和孙海现在事业和生活都到了一个新阶段,经济上等各方面也都有了一些积累。特别是眼看孩子也慢慢成长,也不想再在外面太劳累了。希望伯伯不要有太沉重的压力。孙海说的,我们给公司的支持会持续三年,伯伯可慢慢思索出一条自己能主导业务的路子来。”
赵憨:“我理解你们,为我费了很多心。能够借力整合双方资源更好,无法结合,也问心无愧。我想公司的业务一定会逐步拓展,发债业务不是已经起步了吗?”
赵钱纯发了两个大拇指微信表情包。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在业务发展的关键节点上,赵钱纯的微信到底什么意思?
赵憨再也无法入睡。已经睡熟的文惠感到赵憨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发出唏嘘的声音,不解地问:“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赵憨也没有搭理她。
夜,怎么这么漫长?该死的公鸡,天不亮怎么就打鸣?
这一夜,赵憨俩口子一夜未眠。但也仅仅是疑惑而已,也没有想到最坏的结果。
7月11日,赵厚给赵憨打电话:“哥,孙海在公司经营和管理上有变化吗?”
赵憨:“有变化。之前孙海、钱纯和我定的是借助深圳、香港的资源优势,先为滨海企业和城投公司发债、上市,再募集资金。现在,他们的意思是不要完全指望深圳、香港业务,让我做些小业务。”
“弟弟,我做的业务都是按照我们四人确定的顺序开展的,并有会议纪要。”
往日,赵厚都是发微信,这次由于孙海、赵钱纯在日本,才打电话。
文惠、陈元看到赵憨一次又一次地出入办公室,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异常。
赵厚说:“哥,孙海和我说的意思是,今后让你自己干。”
“啊!赵憨惊呆了!直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憨:“从他们的微信中还真没有读懂这层意思!”
赵厚转了孙海发给他的微信:“感谢岳父的理解和体恤。为伯伯搭建一个平台,让他能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和价值,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做任何事情,从开启到开花结果都需要时间。岳父放心吧,我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既然开始了,就会善始善终,一如既往地支持下去。”
赵憨百思不得其解,赵厚说孙海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干;与孙海给赵憨的微信相矛盾;赵钱纯的意思含糊其辞。赵憨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赵憨一时没有了主意,便把他与孙海、赵钱纯确定的三个重要文件和总结发给了赵厚,意思是让他们多了解些情况。
一会儿,赵厚打电话给赵憨:“他们要求太高,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给我账号,我把钱打给你,你再打给孙海,我替你还了!”赵厚知道赵憨这几年的境况。
赵憨被说蒙了,“共拨了十七万。”
文惠接过电话说:“要求太高,要求太严是应该的,这点我们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是合作做业务,不高不严那不是做企业。”
孙海他们是投资啊,赵厚为什么说要替赵憨还钱呢?赵憨觉得不妥。便说:“正常情况和通行规则是,借款,必须按约定到期还本付息。投资,如果实现利润,按利润分配顺序分配,股东按投资比例分红;如果亏损,股东按投资比例承担债务。”
他们为什么这样呢?起初定的规则就是按《公司法》规范运作。之前,从没有让赵厚参与。这次,孙海为什么直接和赵厚谈呢?
赵憨继续说:“这事毕竟都是为我好,毕竟是亲戚,咱们必须处理的得体、完善,不能影响其他。再说,钱纯只是说做小业务。所以,还是我们三人谈,其他人局外就行,至多事后知道前因后果。”
赵憨又将孙海7月9日19:15分的微信截图后发给赵厚:“这个公司,我一定会再养它三年。”
赵厚:“既然孙海还说养公司,咱自己干更好,少受难为。”
赵厚,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了解孙海吗?你和他办过事吗?他多谋略,善权变,演技高。不像咱们一家人,直肠子。赵钱纯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都捉摸不透。他的决策,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核心,随时调整,其他一概不考虑,而他人难以觉察其真实意图。他已经让你传话散伙了,他还再养公司?天知道!
文惠:“那以后公司的费用,他们肯定不会再按月支付了!”
赵憨清楚的很,孙海已经决定的、没有说出的话,是让赵厚替他说了!
本·霍洛维茨在《创业维艰》中写到:“真正的难题不是拥有伟大的梦想,而是你在半夜一身冷汗地惊醒时发现,梦想变成了一场噩梦。”
赵憨:“费用问题还不是最重要的!核心问题是发债的业务,刚刚开始运作;进口原油的业务,在洽谈中,正在进行前期的业务铺垫。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如果停止,怎么和业务单位交代?我经营侄女女婿投资公司的事,许多朋友知道,不少人在帮我联系业务,我这张老脸怎么面对他们?怎么和亲朋好友解释与孙海的合作?”
赵憨想:孙海、赵钱纯他们刚结婚才两年,孙海比赵钱纯大十几岁,赵钱纯虽然在香港做融资、上市业务,收入不菲,但经济实力和孙海比,差的太远。不能为此影响她们两口子的关系,也不能影响和弟弟的关系。
看来赵钱纯也有难言之隐。 6月底,她还让赵憨再找四、五个公司发债,还计划着17日来滨海,但老板毕竟是孙海,是别墅的真正主人。仅仅过了十多天啊,她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赵憨想来想去,和赵厚说:“如继续合作更好,只是改变业务重点;不合作,也理性、妥善地处理好一切,不造成任何不良影响,更不能影响他们夫妻和亲戚关系。”
利益通过目标而实现,目标也可能因为利益而脱节。赵憨想了半天,愈加清醒地认识到,双方早已没有合作的基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赵憨几经权衡,起草了终止合作协议,并发给了赵厚。距离自己五十六周岁的生日还有四十多天,可悲至极!
13日,赵憨给赵厚发微信:“钱纯的初心是好的,你们千万不要难为她,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在任何情况下,和任何人,咱都必须讲理,更何况是亲戚。合作或不合作,他们定。”赵憨明白,散伙后,自己无法再做生意,却又万般无奈。
究竟如何处理?这几年,赵憨读了许多法律书籍,起草了不少企业合作、对赌、散伙协议,深谙其道。他明白,最简单的、解脱自己的办法,就是运用法律手段。但,如采取法律手段,情在哪里?
可又想,如按情,孙海又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