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闹赵公宅

坊门前,崇仁坊的执勤武候看到李景恒一行人走来,连忙行礼,询问李景恒的来意。

李景恒就叫了其中一个武候带路,去长孙无忌家。

那武候以为李景恒是去拜会长孙无忌的,很是殷勤的带路。

到了敕建赵国公宅门前,李景恒先礼后兵,自称江夏王之子,云梦县公,请见长孙五郎。宰相门前七品官,赵公宅里来来往往的王侯将相见的多了,门口站岗的部曲护卫倨傲地表示知道了,就把李景恒晾在门外,自己进去通传。

长孙温正和几个门客帮闲投壶玩,听到部曲说云梦县公李景恒求见,好奇问左右:“云梦县公是谁?”

其中一个门客回道:“那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儿子,前段时间刚从鄂州进京,这次圣人在骊山遇刺,他因护驾有功被封了云梦县公,左武候中郎将,兼领北门百骑。”

“哦,就是那个乡下来的小子啊,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才十九岁呢。唉,大兄做了驸马,二兄因为父亲的门荫封了上党郡公,我什么时候也能封个公啊。”长孙温有些嫉妒地说道。

那门客连忙恭维道:“公子何必着急,您是太子的表弟,封公不是迟早的事吗?”

长孙温烦躁道:“只恨本公子生得迟了几年,不然驸马哪有别人什么事。”

门客继续谄笑道:“公子怎么突然想要做驸马了?宫里还有不少未出阁的公主呢,只要亚公开口向圣人请求赐婚,圣人肯定会答应的。窦家都尚了两个公主了,长孙家也不能落后不是。”

“算了吧,本公子就是随口一说,你瞧大嫂(长乐公主)成日一本正经的模样,娶进来多无趣,不如民间女子有意思。”

前来通传的那个部曲恨不得什么都没听见,连忙提醒长孙温李景恒还在门外候着,是不是请他进府。

长孙温将手上的箭矢轻轻一投,落入箭壶,慵懒道:“那就请进来吧。”

部曲离开后,长孙温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奇怪道:“我与那李景恒素不相识,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门客献媚道:“亚公是百官之首,多少人想与公子亲近都不得呢。”

很快,李景恒就被部曲带到了长孙温面前,至于黄巾力士变的那些武候卫兵,则被挡在了门外。

长孙温哈哈笑道:“云梦公,久仰,久仰!不知云梦公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李景恒拱了拱手,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长孙温,问道:“足下就是长孙五郎?”

长孙温见李景恒脸色臭臭的样子,也顿时收起了笑容,“不错。”

李景恒将刚刚写好的抓捕文书在长孙温面前展开,冷声道:“东市黄记绸缎庄店主黄休控告尔在上元夜奸其妻,左武候卫受理了此案。长孙温,你跟本官走一趟吧!”

长孙温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铁青,怒笑道:“李景恒,你失心疯了吧,家父是当朝司徒,你要抓本公子?”

几个门客帮闲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李景恒。

“本官职责所在,长孙温,老老实实跟本官去左武候卫,别逼本官动手,不然,长孙亚公的脸面可不好看。”李景恒收起文书,回了长孙温的质问。

长孙温气得把身边投壶里的箭矢全都拔了出来,气急败坏道:“来人,将此獠给我乱棍打出去。”说着,把手里的箭矢全掷向李景恒。

李景恒噌地拔出剑,将丢过来的箭矢拨开,指着长孙温不屑道:“本官是看在长孙亚公的面子上才先礼后兵,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门外的护院部曲听到长孙温的叫喊声立马就冲了进来,看到竟然有人拿兵刃指着自己的少主人,各自抄起武器朝李景恒打去。

李景恒没打算在长孙无忌的府上见血,随手摄来其中一个护院手里的木棍,眨眼功夫,这些护院部曲,门客帮闲全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地呻吟。

也不知什么时候,李景恒手里多了一条麻绳,在长孙温的哭喊怒骂声中,把长孙温的双手捆的结结实实的。

李景恒一手执棍,一手拖着捆住长孙温的麻绳,就这样拖着长孙温一路打出赵公宅。

后花园里一边唱着小曲一边喂鱼的长孙无忌被前院突然传来的嘈杂声打搅了兴致,很是生气,于是吩咐随身伺候的下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结果没等那下人离开,就有护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喊有人擅闯赵公宅,打伤护院,把五郎给抓走了。

长孙无忌大惊,闯入自己的府邸,打伤护院,还抓走了自己的儿子?这是发生在贞观朝的事情吗?

长孙无忌连忙跑了出去。别看长孙无忌外号面团团,一个大胖子,这会儿跑步速度倒是不慢。

等长孙无忌赶到,长孙温已经被李景恒拖到了府外大街上。

“站住——”长孙无忌扶着门,气喘吁吁地嘶喊道。

见到长孙无忌,长孙温顿觉有了靠山,挣扎着大喊阿耶救命。

知道这胖子就是长孙无忌,李景恒也就停下了脚步,拱手道:“末将左武候中郎将李景恒,见过亚公!”

“云梦公?”长孙无忌不确定地问道。他听说过李景恒的事迹,不过未见真人。

“正是末将!”

知道李景恒兼领百骑,是李世民的禁卫统领之一,长孙无忌顿时有些忌惮,还以为是李景恒奉了李世民的指示,来敲打自己。指了指被捆了双手的长孙温,惴惴不安道:“云梦公这是何意?”

李景恒只言长孙温奸良人之妻,如今案发,苦主到左武候卫控告,他是来抓案犯的。

长孙无忌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不是李世民的意思就好。然后随即大怒,为了一个区区平民,把自己这个当朝司徒的府邸大闹一通,还绑了自己的儿子,分明是在打自己的脸面。

长孙温连忙大喊冤枉。

长孙无忌冷冷地说道:“云梦公定是被刁民骗了,圣人都知道吾家五郎从小性子纯良,又出身公府,何等女子没见过,岂会行此恶行。还不快快放了吾家五郎,莫坏了你我两家的和气。”

李景恒笑道:“是非公断,公堂上自有定夺,亚公此言有徇私之嫌啊。”说罢,不理长孙无忌,把长孙温押走。顺便一边游街,一边让他用豆变出来的武候卫士沿街宣传长孙温的罪行。

“噗!”长孙无忌目眦尽裂,一口老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