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餐

如今外面虽还未真正天光大亮，但已临近破晓，下了一夜的大雨早就停了，瓶山的“地门”是在那山阴处，处于地势较高的地方，

雨水一流至此处，打个回旋后，便流入地势更低的地方去了，所以此刻雨停后便无积水再涌了过来。

虽是如此，但瓶山脚下这块地被工兵们挖得坑洼不平，除了稀泥便是污水。

陈玉楼和罗老歪一行人绕过几条施工的土沟，见那边正围着一群人看热闹呢，忙吩咐身边的花玛拐上前分开人群。

众人一见是陈玉楼和罗老歪到了，忙纷纷让出一条道出来，一行人来到内里往那坑中一看，眼前的一幕让陈玉楼一行人也是看的惊奇不已。

只见在那已挖了六七米深的大土坑里，冒出了许多圆形像西瓜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周围居然还长着枝蔓和藤叶。

可能是由于深埋地底的缘故，所以那瓜皮上被挤压的凹凸不平，恰如那人脸似的，这远远一看确实是像一颗颗的人头，埋在了土里。

罗老歪迈着八字步上前，一脸的晦气难消的样子，上去就给脚边的人头瓜狠狠一踩，只听咔嚓一声，瓜皮破烂就见那里面瓜瓤殷红如血，溅出了好多的红汁，看着也不似寻常的西瓜瓤子。

饶是他罗老歪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见这瓜着实有些古怪，忙走到陈玉楼近前压低了声说道：“陈总把头，兄弟我在湘西做过一阵送尸贩货的勾当，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但从未听闻这地下还能挖出人头瓜出来啊？我观这瓜就觉得浑身难受，莫不是咱们真挖到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了吧？”

他罗老歪虽是杀人如麻的军阀头子，也学着那老外搞什么先进军事演习，更是同手下说要讲究科学依据，可毕竟是旧社会的底层出身，对冥冥之中的事情还是有几分惧意，如今觉得挖出人头般的瓜来，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玉楼也是一脸惊奇，忙上前从土里抱出一个人头瓜，把这瓜的周身给仔细看了个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已经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于是他一只手托起瓜，笑着对众人开始卖弄他那博古通今的本事

“各位兄弟是有所不知啊，这世上有南瓜，有东瓜，西瓜，可为何独独是没有北瓜呢？其实并不是没有，而是那北瓜生长之地太过于苛刻，

皆是穷山恶水间才能生长，还有就是这北瓜生长之地需要那怨气凝结才成，所以这北瓜又叫做尸头蛮，如今这地下所生长的便是此物。”

罗老歪听陈玉楼说这只是用怨气凝成的尸头蛮，顿时是心下大定，他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土皇帝大军阀，可也是知道有些时候不能单凭枪杆子说话，如今看到那些工兵见挖出了充满怨气的尸头蛮，现在是个人都得胆战心惊的。

见此，哪里能成啊，眼看地宫入口就要挖到了，怎么可能让这些兔崽子再出事端，所以必须先稳住军心才行，以免一些不知死活的，开起小差那岂不是瓶山满地逃兵越来越多?

罗老歪虽冲动鲁莽了一些，但不是个傻子，只见他眼珠子转了两转，便是想到了一计策，又将一个人头瓜搬出泥坑，闭上眼睛，嘴里是念念有词。

他本想着把当年做赶尸匠学来的那套咒语拿出来，先唬住这些工兵们，让他们心中安稳一些，可别耽误了盗墓的大事。

不想还好这一想吧，就坏事了，因为那些赶尸的套口已经是老黄历了，他早就忘的是七七八八，于是只能低声细语一通胡乱说着，不料他刚胡言乱语了没几句，手中捧着的那颗尸头蛮，就像是活了一般，突然从手中滚落而下，随即仿佛是要逃命而去，一咕噜的就要滚上土坡去了。

群盗和一众当兵的本来见罗老歪在那念念有词的超度亡灵呢，突然见他手中的尸头蛮活了过来，所有人是无不惊骇，罗老歪更是吓的嗷叫了一嗓子，

当场就一屁股坐倒在了泥水里。在旁的陈瞎子眼疾手快，见此变故刚掏出“小神锋”准备挥出，不管别的，先给那活过来的尸头蛮来上一刀再说。

可刀还没挥出去呢，滚上坡的尸头蛮就被人给拦住了，众人再次一愣，忙抬头看去，一身青色长衫的俊青年，不正是封思铭吗？

而此时封思铭的背后，离此不足七八米的地方，那黑不溜秋，满嘴狰狞利齿的小六，正静静匍匐着。

虽说众人都知道这摸金校尉胡八一降服了这瓶山的毒物，并且还堂而皇之的养了起来，也知这蜈蚣并不害人，但无论谁看到这么大的蜈蚣都是内心发怵。

于是一个个的赶忙离着封思铭这边老远，生怕被那蜈蚣给盯上一般，封思铭也懒得去理会众人对他的反应，只见他低头下去把那滚到脚边的尸头蛮给捡了起来。

用手颠了颠，嗯，还是有点分量的，罗老歪刚才装逼不成反变成了小丑，此刻那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尸头蛮给躲成稀烂。

但此刻见那人头瓜都跑封思铭手里去了这才作罢，可当看到封思铭背后的小六后，顿时是脸的青了，急忙上前。

“胡兄弟，你怎么把小六子给带来了，不是让它守在林里吗？”

不怪罗老歪不急啊，这小六子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有这家伙在他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怕的要死，干活不好好干，时不时就抬头东张西望，当看不到蜈蚣的时候，愣是怕这蜈蚣会从哪里冒出来吃人……

所以在罗老歪苦口婆心之下，封思铭才没让小六子一直围在施工现场转，就把它放在了林里，这一来也能震慑一下周围的一些小势力。

罗老歪，没想到这还没过完一宿呢，这胡八一又开始出来溜蜈蚣了……

封思铭见罗老歪如此大的动静，心中不由得腹诽，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帅怎么变味了?

“罗帅，莫怪啊，我这小六饿了，所以带它出来吃个宵夜”

说至此，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东方那已经开始泛白的天空，这才一拍额头，笑道：“不好意思，睡糊涂了，这已经快早上了，那就吃个早餐吧。”

蜈蚣吃，吃早餐?别说罗老歪了，在场众人皆惊，难不成这胡八一跑这里挑蜈蚣吃的“早餐”来了？

工兵和卸岭里面有几个长的还算白的，赶忙躲到后方去了，生怕被选中。

而封思铭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罗老歪，见他嘴巴微张但一句话不出，这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