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孟冰?为什么会这样?

江岚取下戒指,闭目凝神,从记忆里寻出做法之诀,喃喃着念着。金光笼罩了那枚戒指,孟冰的生活一幕幕浮现在江岚眼前。

孟冰从来品学兼优,从小就表现出对音乐的兴趣与天赋,只是她的家境并不允许她深入探究。

孟冰从来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更从来都是音乐老师心尖上的宝贝,可惜的是课程压力之下一个学期能上音乐课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中学时,孟冰和同班的江岚成了好朋友。两人的成绩不相上下,同样喜欢看闲书,也同样热爱艺术。

江岚在许多场合都说过,自己的那位朋友,如果有足够的条件,应该是当代的莫扎特。

面对家境优越的江岚,孟冰或许也有过不甘与嫉妒。江岚清晰地看见孟冰曾偷换了自己演讲比赛的讲稿,向班主任打自己帮同学月考作弊的小报告,“不小心”弄脏自己的演出服……

可是,当江岚比赛拿到奖项,演出收获鲜花和掌声,写的文章在期刊上发表时,孟冰分明又比江岚自己还高兴……

“这个傻子”江岚心里如是说。当年的那些事,江岚并非毫无察觉,只是江岚深信书上说“以我心换彼心”的道理。

在孟冰的记忆里,还有这样一件事,虽然过去多年,但江岚依然能记得起那时的情绪——

放学之后,学校里的“大哥大”跟上了江岚。

“你就是江岚?”

“学长,有事吗?”

“少废话,把钱交出来。”

“你要多少?”

“五千!”

江岚愣了愣,应道:“我现在没这么多,过两天给你行吗?”

“没钱你还想走?”说着,那人逼近了江岚,手里拿了把小刀,“不给钱,信不信我刮花你的脸!”

“你刮!”江岚看着他手上的刀,说不害怕是假的,“正好我对自己这张脸不满意,你刮花了我正好整个容。”

那少年一时语塞,便把江岚逼到了墙角。江岚心里直打鼓,但因为距离更近,她也看清楚了男孩红肿的眼睛和目光里的焦急,壮着胆子出声:“你,为什么要钱?”

“你管我!”那男孩似是恼羞成怒,关于这笔钱的用途,他好像说不出口,“今天我不见到钱,就……把你手剁下来!”

江岚跳舞和钢琴拿奖拿到手软不是什么秘密,剁掉她的手,无异于毁了她。孟冰听到这里,赶紧从藏身的墙后面往学校里跑,去找老师来帮忙。

可是到了第二天,江岚的爸爸难得地亲自送她上学。全校上下也都传遍了:江岚谈恋爱了,她的男朋友,就是昨天那个男孩。

孟冰摸不着头脑,但紧接着的另一件事让她没工夫再琢磨这件事——

学校把食堂窗口和收拾剩饭菜、图书管理员以及运动器械管理等杂活,除了专门从外面请来的人,增设了勤工俭学岗位,家里不大富裕的学生都可以自己去申请。

在拿下图书管理员的职位之后的孟冰第一次去财务领工资的时候,看见江岚和她爸爸正坐在财务室里跟老师谈话,隐约猜到这是江岚的主意。

那天来领工资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传说中“江岚的男朋友”。

“同学,你等一下!”财务老师叫住了领完钱准备离开的他。

男孩转回来,财务老师示意他去办公室里。

江岚看到这些,才知道孟冰原来也是勤工俭学的众多同学中的一名——毕竟江岚着实没去过学校的图书馆。

后来就不必再说,两人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甚至江岚开始写小说,孟冰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终于,画面来到孟冰跟着老师、同学一起到野外采样的那天。

江岚清晰地看见孟冰因为太累而倒在地上,但前面的人走得太快,又或许是大家都累了,没有人回来找孟冰。

没过多会,只见一辆车开到了孟冰身边,抄起她手边的大麻袋,骂骂咧咧地将她套了进去,然后扔进了后备箱。

当天深夜,那辆车走的一处公路遭遇暴雨,连带着旁边的山体滑坡,车和人都不知所踪。等到有人发现,已经过去了近一周。

画面在这里结束,江岚睁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孟冰,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从前只知道她在意外事故中离开,如今亲眼看见这一切,倒是令江岚有了一个心结。

江岚抬手抹了抹眼泪,然后郑重其事地重新戴上那枚戒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回想起当初事件发生,各方报道最初的文字——“运送异世研究项目标本的车辆遭遇山体滑坡,司机遇难身亡,车和车上的标本也不知所踪”,直到后来调查队伍把“孟冰失踪”的事实上报,经过多方调查取证,媒体上才又出现了关于“运送标本的车上还有一名搭车的乘客,同样遇难身亡”的字样。

江岚还能记起孟冰的葬礼那天,一切结束以后,她背着孟冰那些年写下的曲子去了中学的琴房,一边哭,一边按下琴键。

“如果她有机会接受专业培训,一定比我强得多……”

“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作曲家,很遗憾,她不能再创作曲子了……”

这些话,江岚在日记里写过不止一次。

如今想来,按照事实推断,除非麻袋捆得不够紧,否则孟冰的尸骨应该是被麻袋套住的,为什么没有人报道出来?

江岚越来越觉得,这事不简单。

正在江岚还想继续深究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院里小童的叫唤:“姑娘,第三支香就要烧完了。”

什么?这么快?江岚惊讶之余,心知自己来不及再探究什么了,只得应道:“知道了!”而后,取出那个玻璃瓶,再次打开它。

又是亮到刺眼的光,江岚不得不闭上双眼。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那个跟江岚有同样一张脸的女孩子似乎很生气:“你做了什么?”

“测试了一下忘忧之力,还挺不错的。放心,没有改变历史。”江岚说得漫不经心,而后把玻璃瓶的瓶塞一塞,整个世界就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