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卧云端,如天人垂钓,王仙芝微微蹙眉,似是不喜如此作态。
“老夫跟你要那襄樊城十万冤魂,你就拉老夫来看戏?”
下方,徐凤年正对着裴南苇抬着右手,提醒着昨日做下的下流事,扬言要带裴南苇回去,教她吹箫。
王仙芝眼中浓郁的鄙夷射向了寒无衣,似在嘲笑,这就是她选择的人。
寒无衣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虽说徐凤年如今看似纨绔,实则本性毕露…胸有沟壑,隐隐作痛的良心,提醒着寒无衣这句夸赞是多么的违心。
此刻,一副大病初愈的吴六鼎与翠花,拨开芦苇,走到马队前面,从翠花背后抽出素王,对着马车抱拳:“吴家小辈吴六鼎,今日携素王而来,想与紫苏姑娘试剑,不求胜,但求一死。”
身旁的翠花一直闭着眼睛,连身后素王被抽走都无动于衷,似乎是在为吴六鼎送行,或是不想看到他惨死的一幕。
“都跌境了,还来找死?是该说你无谓还是蠢?”穷奇用刀挑开车帘走出,姜泥从她身后探出脑袋,眼中都是对着求死之人的好奇。
“或许是蠢吧?”吴六鼎拂拭着素王剑身,如情人间低囔:“明知必死,还要前来挑战,但我更不想前路断绝,余生只能浑浑噩噩。”
“原本,我想挑战的,是李老前辈,可是在燕子江上,被姑娘一刀重创,差点死在那,有时间,我就在想,若当时我不那么狂妄,或许会有一个不同的结局吧?”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穷奇已经悍然率先出手,紫色刀气如虹,瞬息掠过他身边,吴六鼎下意识提剑格挡,却未曾感到一丝力道,身侧被刀气犁出三尺宽的沟壑,无数芦苇被绞成齑粉随风飘扬,沟壑有十五丈之长,在尽头,一庄稼汉子正手持一把酷似长枪的剑,喘着粗气。
几个呼吸,气息平稳下来,庄稼汉凝眉问道:“你是郁念薇?”
下一刻,穷奇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五指握拳,一拳砸向庄稼汉胸口,庄稼汉反应不俗,真气一收,长枪软化成捆挡在胸前,噹的一声,直接被砸飞出去,开出一条路来,落地后,一阵甜味涌上喉咙,咽下,撑起身,穷奇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拳,那一捆软剑上又多了个明晃晃的拳印,犁出小道混着血肉沟壑,双腿被摩得血肉模糊,白骨隐约可见,看不到的地方不知伤成什么样。
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穷奇打算了解他时,吴六鼎突然出手,无形剑气弥漫,直刺后心。
穷奇头都没回,反手一巴掌拍过去,紫色灵力凝聚成三丈巨掌拍出,吴六鼎瞬间被打飞,这还没完,巨掌推出一段后猛然拍下,轰的一声尘土飞扬,地面连震三震,裴南苇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被徐凤年以绣冬勾回,揽在怀中。
马车两侧一百凤字英,一阵骚乱,便被士卒以精湛的马术控制住马匹,静静贮立。
回过神的裴南苇,恼怒之下一巴掌朝着徐凤年招呼过去,如此不知好歹被徐凤年一刀柄捅在肚子上,眼中蓄满泪花,捂着肚子跌坐在车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