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汤婉打着哈欠打开门,两个警察已经站在她面前,她慵懒的眼神顿时有了几分错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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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正元怎么也想不到汤若远自首了,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完成了最后的复仇,也如释重负地放下丑恶的人生。
他被带往警局的路上,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疑问,难道就因为那个女人?还是因为他知道了他母亲去世的真相?又或是知道了汤若庭的失踪与他有关?
可是,就因为这些他就要放弃自己的大好将来吗?毕竟他们之间牵扯的案子,不是自首就能得到宽恕的罪孽。
汤正元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在他眼里什么都可以被背叛,他一直以为汤若远是和他一样的人,所以,尽管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汤若远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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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的审判即将开始,其中不乏受迫害的平头老百姓的声讨,也不乏盲目追从者的哀号,也有纯属凑凑热闹的市民,总之,这场案子,得到全市的重点关注。
审判现场,汤氏父子、汤婉以及十几名重案从犯,皆被押至现场。
只是在汤婉的庇佑下,程灵秀还稳稳地坐在家属席,只因为汤婉一进审训室,就是一顿梨花带雨,她哭诉着自己的母亲被欺骗多年,什么都不知道,而汤正元为了金矿将她母亲囚禁在家里,剥夺人身自由,一开始就将她的位置放在了受害者。
而在警察亲访后得到证实,程灵秀这才从那个困住她的房间走了出来。
出来之后,尽管她四处疏通,想尽办法依旧束手无策,只因为汤若远的供词里汤婉参与了一些重案,汤婉这次怕是难以脱身。
辛白芷这次的位置不同,他作为受害者家属,成为重要原告之一。
就在大家落座之际,一道黑影逆着门缝透出的光走了进来。
是刘聪心,只见她身着黑色皮靴,一身及膝鹅绒黑裙,衬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一字肩的设计彰显出她的锁骨及纤长的脖颈,长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暗红色的唇色衬得她更加神秘,如一只暗夜里走来的黑天鹅。
法庭上的众人惊讶不已,尤其是以汤正元为首的汤家人,苏快在见到她的人后,那双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汤婉紧盯着刘聪心,那失神的双眼忽地亮了起来,她呆愣在原地,眼睛里是无尽的质疑。
庭下的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不是?那个?失踪的杀人犯!”
“咳!死的人都变被告了,那她还是杀人犯?杀谁啊?人早就销案了。”
“对啊!那个汤大小姐自死亡事件后又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时候不是开了发布会说明了吗!她是去旅游了,至于其他的,估计是弄错了。”
“还有这种事?那真是奇了怪了!那别人不白遭罪了吗?”他指的别人,正是刘聪心。
“可不,这两人挺多纠葛,今天角色又反转,真是有好戏看了。”
周遭的声音全数落入苏快的耳朵里,他凝神望着她,几乎是溢出眼眶的惋惜。
审判长将汤若远的口供完完整整宣读,瞬间震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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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芷的姐姐辛白雪原是汤正元的秘书助理,能进这样的大公司是她的梦想,而且进入公司不到一个月就遇上好项目,正准备大展拳脚的她,就在汤正元示意下,被汤若远亲手送给了一个合作伙伴。
也就在那晚过后,辛白雪好像得了失心疯,被公司遣回家休养,后面不知怎地跳海自杀了,可以说,汤氏父子造成她的间接死亡。
然而辛白芷不接受这个答案,当年他才毕业,还不太懂,等他慢慢在警局成长起来后,那些证据又已经石沉大海。
虽然当时她的姐姐不想家里人担心,对于自己的遭遇只字未提,只说工作压力太大。
他提出质疑许多,比如他的姐姐明明已经开始变得开朗,已经能独自外出买菜,又比如一家人有新的旅游计划。
而其实确实是,辛白雪在家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下,已经慢慢走出来,并计划着要将汤氏企业告上法庭。
但也恰巧那段时间的程灵秀不知在哪里听到风声,她找人查到这个不用来公司上班却能拿高薪的辛白雪,以为她跟汤正元有什么关系,一怒之下便找人将她丢入了大海。
看着汤正元的样子,他似乎知道实情,但也没有戳穿程灵秀,只是淡淡斜睨扫过她的脸。
还有程灵秀的双亲、一些触及汤氏利益的人、甚至其中还有汤正元的情妇,桩桩件件都恶毒至极,震慑全场。
而唯一牵扯到汤婉的案件,似乎就只有刘聪心父母的事故。
在汤若远的口供中,是汤正元旁敲侧击教唆汤婉要全力争取自己要的东西,要不择手段,还将刘聪心一家的行踪透漏给她。
汤婉平常做的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真到了时候,她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委托汤若远替她找人。
于是汤若远给她找了一个敢干不怕事的男人,他已经是赫赫有名的通缉犯,为财杀人,就算东窗事发,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这个男人提前守在那个弯道,等到刘聪心一家坐的车过来,他便不顾死活地开上货车撞上去,车翻了,但里面的人还在。
男人迅速跳下车,用娴熟的手法引燃了车,直至亲眼看见车子发生爆炸,他才放心离开。
那里也并没有监控,甚至人烟稀薄,也难怪怎么都抓不到这个肇事司机。
这个男人正在逃亡,急需用钱,不过花了五十万,就将事情办成。
两条人命五十万啊,场下除了一些受害者家属的痛苦叫骂,还传出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黑衣隐匿在角落,听着那些陈述,对刘聪心又多了几分心疼。
这场爆炸,她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吧。
“那汤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啊!一窝子的狼!”
“还有那个汤婉,伪装得真好啊,什么真正的名媛、大家闺秀?亏我之前还那么喜欢她,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快皱眉听着,慢慢将懊悔的目光移向刘聪心,只见她眼角含泪,目光灼灼,一眼望去,她依旧美得惊艳,尽管她已经藏不住眼底的愤恨。
“这也不能怪她,有那样的父亲和堂哥,她可能也受了很多苦。”
“那程才是家门不幸啊,招了个恶魔女婿,毁了程家,毁了程家女儿,就连程家唯一的血脉也被荼毒。”
“哎......”
就在大家的讨论越来越大声时,汤婉啜泣着大声喊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根本不是我做的。”
汤若远冷笑着靠到椅子上,他算得上是最了解汤婉的人,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她,她就在后院挖蚯蚓,挖到了就切成好几段,再和断手断脚的洋娃娃埋在一起。
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振振有词地说自己没罪?
汤婉抽泣着看向汤若远:“因为我没有守好你的白梦,所以你才要将我拖下水吗?”
汤若远一听这个名字,整个人如遭雷击,站起来几乎疯狂地冲她大喊:“你不配说她的名字!”
果然是为了这个白梦,汤正元捏了捏额头,头又开始痛了,他有些无语地叹息着。
这场审判因为汤婉的否认和没有捕获最终犯事者而暂时终止。
刘聪心慢慢走下阶梯,就被苏快拉住手臂,“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她轻轻瞥了他一眼,将手臂从他手里抽出:“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汤婉吧,我的事情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苏快还想继续纠缠,暗处的黑衣正准备跳出来解决这个麻烦,就见一个白衬衣的清秀男子匆匆向台阶上的两个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