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犹豫不决,汤婉走到她身边,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想想你爸,那可是血肉至亲啊!”
血肉至亲!
这简单的四个字贯彻全身,怒火在心底燃烧不尽。
白梦长呼一口气,转过头:“可是我们两个粉身碎骨也在汤正元的帝国里激不起半点水花。”
汤婉只是笑了笑:“如果仅凭我们,当然是扳不倒汤正元的,所以要靠我哥。”
白梦:“那也是他爸爸,他是一个很渴望亲情的人。那不也是他的血肉至亲吗?”
“向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在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下,哪有什么感情。就汤正元那种人,他又哪有什么血肉至亲之说,他不过是利用。”汤婉的表情中,是毫不掩饰对汤正元的鄙夷。
“而且,他的世界不是多了一个你吗?”她说着慢慢朝阳台走去:“虽然很嫉妒,但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他……“嘴上的嫉妒是三分,心里的嫉妒已经溢出整个心脏,她几乎恨不得眼前的女人马上死去。
汤婉慢慢靠近窗台,一把拉开窗帘,推开阳台的窗户,微咸的海风撩起她的碎发,她不由闭上眼睛温柔一笑,白梦慢慢靠近她,一张平静且乖巧的脸,她好像看见了两人从前的模样。
再次睁开眼时,汤婉迅速收起笑容,“他真废了不少心思啊。”
思绪快速一沉,回到那个雨夜,还处在少年的他撑着黑伞站在暴雨里,冷漠地盯着一群远高于他的男人,一道闪电划过,小汤婉一声惊呼,那个少年回过头,眼里满是嗜血的冰冷。
“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在附近买套房子住。”白梦看到她眼里的嫉妒,淡淡说到。
汤婉双目失神,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眺望着远方冷笑一声:“哼!所以你要相信,他肯定能为了你去报复汤正元。”
白梦背靠在阳台上,脱口而出:“这远远不够!”
听到这话,汤婉饶有兴趣地转过头,看着她的目光好似狐狸盯着一个猎物,“你有想法?”
意识到自己表现过了,白梦迅速摇了摇头:“你也说了,骨肉至亲才是真正的牵绊,他最在乎的人应该是他不在人世的妈妈,和汤若庭,我只求他现在心里有我就足够了。”说完她忽然笑了,整个人蒙上一层淡淡的暖意:“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时机到了,我会离开他。现在,我只想和他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只当做是回忆吧。”
嚯!暗处的黑衣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说是演的谁能信?但他又忽然担忧起来,她真的是演的吗?或者是发自内心的?毕竟在黑衣眼里的汤若远也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温柔模样。
“啪啪啪~”汤婉摇着头拍掌,脸上是看傻子的鄙夷神情,“真是个情种,其实,我只是试探你是不是对我哥哥真心呢!”
白梦微笑着看着她表演,这个说法也并不是不可取。
随后汤婉便气冲冲地走了,她一个人来到海边,光着脚踩在沙滩上,一步一步拖着身体前行。
她抬起手臂看了看掌心,一条紫黑色的线越发明显,突然复活的她以为自己不同于常人,是个特殊个体,直到几天后感受到第一次心绞痛,好像一根极细的带线针筒一边穿透、一边紧缠心脏,痛不欲生。
几经波折下,她找到当地一个出名的神婆。
那个神婆告诉她,她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活,至于她为什么复活,神婆说算不出来,只说古有死后亡魂怨气极其重,不愿离去,天神便让其重返人间,完成心愿。
虽然听起来就像是个谎言,但也没有别的可信理由,神婆说在她身体种下生蛊,从手掌的黑线可以判断还能活多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
知道了自己的时间,她就要掌控时间,从小被严控的千金,终于在此刻解开了任何禁制。
她想要拯救此刻这个生活于水深火热的母亲,还要扳倒那个人面兽心的汤正元,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变得这么可怖吧?
她躺倒沙地上,尽情拥抱热情的阳光。
如果只是钱,汤正元能放过她母亲吗?
不行!
汤正元必须死!
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到底怎样才能联合汤若远呢?
忽地脑中回想起白梦的那句话:……骨肉至亲才是真正的牵绊,他最在乎的人应该是他不在人世的妈妈,和汤若庭......
她猛地坐起来:“汤若庭……还有……他们死去的妈妈……”她赶忙抓上包,光着脚跑出了沙滩。
要想离间汤正元和汤若远,就必须从他最在乎的人下手,但最好是……借汤正元的手!
阳台上,白梦坐在那里眺望远方,恬静而安宁,看到现身的黑衣,脸上慢慢呈现微笑。
黑衣坐到了她的旁边,看着她略显苦涩的笑容,却不知如何安慰。
汤婉的出现是意外,也是一种另一种成就。
或许冥冥之中,老天真的在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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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是汤先生吗?”
“请问你是?”
“楼下有你一个包裹到了,你方便下来拿吗?”
“好,稍等。”
汤若远从沙发上站起来,白梦赶紧为他拿来外套披上,对他温柔一笑:“外面起风了,别着凉。”
汤若远顺势拉过她宠溺地亲吻额头,随后下楼拿回了一个快件。
“这是公司传过来的文件吗?”白梦笑着端来暖茶,推到他面前。
“还不知道。”他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清冽的茶香充斥口腔,暖意更是流到心窝里,他慢慢打开来,里面是一堆资料。
忽然,几个熟悉的字眼闪过眼底,他顿时慌了神,拿起来仔细查看,竟然是他母亲的病例报告,资料上显示,他妈妈的当时得的那个病,致死率只有30%。
汤若远也知道,他妈妈的病是可以治的,但当时汤正元说程家管着钱,自己又拿不出钱,他妈妈的病还没上手术台,就给活活拖死了。
白梦蹲在他身旁,焦急问道:“若远,这是什么啊?”
汤若远不可置信地翻看着文件,里面还有的资料是汤正元的资金记录,从时间上来看,原来汤正元自从从娶了程灵秀,手里可支配的资金一直便高达上百万,那当时汤若远的妈妈生病的手术费怎么会拿不出?
资料从汤若远手里滑落,他无可置信地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说……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啊!”他垂下头,白梦赶紧将他搂入怀里,轻轻顺着他的背。
“这...哈哈哈哼哼...!”汤若远将头埋在白梦的怀中,身体不停颤抖,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白梦柔声安慰:“若远,别担心,有我呢……有我。”
不知过了多久,温暖的怀抱下,汤若远竟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是黑夜,他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看那个娇弱的人儿,慢慢将她抱上床,随后穿好衣物出了门。
不出几个小时,汤若远便查出寄出这些信件的人,虽然中间人就有好些个,但最终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他阴沉着脸坐在车里,守在汤家老宅门外,拨通了汤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