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沐轻泽换了一身常服悠哉悠哉的踱步来到醉仙居最上面的雅间。
周宇很有眼力劲的拿出张麟珍藏的茶叶沏了一壶茶送到雅间里,就让厨房将他一早吩咐的菜优先做,就推出了房间。
“你特意请本官来有何事?”
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沐轻泽挑眉看着张麟,直言不讳的开了口。
“瞧大人这话说的,我来南阳县城这些日子多蒙大人你照拂,家父与大人你也有些私交,我理应多与大人你联络联络感情才是啊。”
张麟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沐轻泽会这么直接,连忙端起面前的茶杯也抿了一口茶,轻笑着开口。
“话可不能乱说,我与令堂向来公事公办,从没私下来往过。”
不知道张麟挖了一个什么样的坑等着他跳,沐轻泽可不轻易上当,他不接招就不信这人会按耐得住,不主动露出马脚来。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心里很是鄙夷,张麟脸上却不露分毫,从善如流的点头附和,“那这顿饭就当我感谢大人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大可不必如此。”
沐轻泽摆摆手,依旧不接招,笑着说道:“本官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只要你老实本分的做生意,遇到了麻烦,本官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当然,如果自己不老实本分,招惹了麻烦,那他也会第一个出手惩治。
沐轻泽没有将后半段话说出来,没有必要,他相信现在的张麟根本就听不进去那些反对的声音,说了也是白说,只有等他犯了事受到了惩罚,他才会知道,他从来没有跟他开过玩笑,也不会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就对他另眼相待。
“大人所言极是,这不,我就来找大人为我主持公道来了嘛。”
果然没听懂沐轻泽话中的深意,张麟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当即眼前一亮,话锋一转,颇为苦恼的感叹了一句。
“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沐轻泽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不会吧,这主这么快就闯祸了?
“这不是有人不折手段压价,害得我这醉仙居的生意一落千丈,还请大人你为我主持公道,狠狠的严惩这等宵小之徒。”
他想得很好,只要县令大人下令整治柴氏酒楼,让她没有办法继续做生意,那柴欢必然就会着急,这人急了嘛,就容易乱投医,到时候,他就有机会乘虚而入了。
只不过,张麟从来没有想过,沐轻泽压根不会帮他这事。
“谁这么大胆?”
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沐轻泽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张麟一眼,心想:你没有打压别人就不错了,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抢了你的活?
“还能有谁?”
说到这,张麟也是真的记恨上了柴氏酒楼,自从它开业到现在,他醉仙居的生意确实受到了影响,每天的收入都在减少,尤其是不少来他这里吃饭的食客,竟然是因为在柴氏酒楼那边订不到位置,迫于无奈只好选择他的醉仙居,这简直是赤果果的羞辱。
他是没吃过柴氏酒楼的菜的口味,但张麟自认为也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人,他手底下请的大厨手艺也都不差,他不认为一个乡野村姑的手艺会比他们专门拜师学过的大厨还好。
张麟执拗的认为,那些夸赞柴氏酒楼的人肯定是看上了老板娘的美色,才会昧着良心夸赞。
“你到底在说谁?”
眉头轻蹙,沐轻泽讨厌猜谜游戏,他还真不知道这张麟口中的人是谁。
“不就是对面那家柴氏酒楼嘛。”
察觉到了沐轻泽的怒气,张麟也不敢再卖关子,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柴氏酒楼,不满的控诉:“大人你都不知道,那家店子的老板娘有多无耻,居然推出什么会员卡,恶意的欺诈客人,让客人搞什么预存银钱什么的,还说这样就能享受店里的折扣。”
说到这里,张麟的火爆脾气就抑制不住的爆发了,没好气的呸了一声:“我呸,这根本就是在骗人!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她还不就是诓骗客人的钱,还借机压低了我们的菜钱,好让我们因为无法跟她一样不计成本的降价,就只能眼睁睁的被她挤出酒楼这一行。”
想到一开始听说会员卡的事,张麟还嗤笑柴欢不自量力,必定自食恶果,可谁能想到,她居然还真凭借这新奇的东西圈了一大笔钱。
他还听说,因为会员卡有限的关系,很多人都询问能不能预订那什么银质的会员卡。
张麟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更不明白怎么就有人愿意白白把自己的银子放到别人那里预存,那什么柴氏酒楼又不是钱庄,这些人难道就不怕这酒楼的老板带钱跑了吗?
“……”
原来是柴欢啊!
看来那小丫头手脚还真快,这才几天啊,就让这位张少爷对她有这么大的怨念,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人就应该会按奈不住的有所行动,那他们的准备速度确实得加快了。
若说一开始,沐轻泽还不将柴欢的话放在心上的话,在亲眼见识过她的动作之迅速后,他就彻底信了,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
“你有什么证据说她诓骗客人的钱?”
想归想,沐轻泽脸上却不露分毫,公事公办的询问,心里却在想:那小丫头向来做事缜密,肯定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否则,这位张少爷就不会私下里约见他了,而是直接对簿公堂了。
“这……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被噎了一下,张麟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理所当然的说道:“大人你只要一查那些客人就知道了,自古哪有还没吃饭就先给饭钱的,这万一哪天她带钱跑了,那损失的还不是南阳县城的百姓,大人你身为南阳县城的父母官,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子民上当受骗,蒙受银钱的损失吧?”
自认为自己的这句话很有说服力,张麟一敛最初的慌乱,苦口婆心的游说着沐轻泽,势要说服他惩治柴欢,“大人啊,你想想我们开酒楼的能有多少利润,她搞出什么打折优惠,这不是往死里压我们的菜价嘛,好让我们开不下去吗?大人你也不想整个北街就一家柴氏酒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