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也坐在了阿英的身旁,他拍着阿英的肩膀,对他说:
“兄弟,你先和奶奶聊。我……去想法子把这事儿告诉大丞和遥遥……”
阿英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发黄的墙壁。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那么做了,没当他对新遭遇的一切无所适从时,他最喜欢这么干。过了许久,阿英苦笑了一声。他拍拍自己的小脑瓜,对奶奶说道:
“奶奶,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档子事儿会变成那样?”
奶奶擦了擦眼泪,她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孩子?”
“生活啊,你知道的。狗一样的东西,我都快被他气疯啦,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英继续苦笑着。
“每当我认为可以开始新的日子的时候,上帝是不是总在开我的玩笑?他除了让我的新生活变得和以前类似的糟糕之外,就像火车一样,每次想驶入新的轨道,却总是会回归原位。似乎没有让我高兴过一次,还总是拿走我最喜爱的东西。”阿英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阿英,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怎么问你。”奶奶说。
“什么?”阿英回答道。
“你认为……你喜欢你的生活吗?”奶奶问。
阿英没有说话,反复舔着牙洞。除了苦笑,现在他已经做不出别的动作来了。
“我喜欢!”阿英的笑容似乎比之前变得平和了许多。这笑容源自深深的内心,他整理着心情,一气呵成的,像一口喘的极其均匀的气一样说了出来。
“那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呢?”奶奶问。
“哈哈,我想您可以自己去理解这个问题,在别人眼里,它的答案与我自己的不同。”阿英悻悻的回答道。
奶奶没说什么话,她擦干眼泪。把信纸装进信封,夹在桌子下面,离开了房间。
阿英平复了一下情绪,他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间。却发现小胖,大丞和遥遥在门口等着他。大丞和遥遥没有哭,但眼圈红的吓人,好似刚哭过之后又把眼泪擦干了似的。
大丞颤抖的说:
“阿英,我们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哭呢?”遥遥问道。“难道对你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朋友们,我只是,害怕失去你们而已。看看我们之前的日子,我真的开心的不得了!”阿英说。“有你们在身边,我的生活就被填的满满的,再也没有过其他的愁事,可我们就要分开了。”“这有什么啊!我们是朋友!一辈子也就是朋友!这是不能变的。”大丞拍着胸脯说。
“谁说你回归于校园的生活,我们之间的纽带就会被隔断啦?不能吧!”遥遥也说。“听着阿英,对你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我们甚至会为之高兴呢。”
“我们相遇,并可以变成这么好的朋友,都是因为你宽大的心,希望你可以认识到这一点。听我的!回学校后,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啊!”大丞笑着说道。
阿英哭着拥抱了他们两个。这时,奶奶家的门口响起了汽车的发动声音,是大丞和遥遥的父母来接他们回家了。遥遥站在门口亲了阿英和小胖一口,大丞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他们说:
“祝你们在学校的日子能够开开心心的,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会重逢的。”说完,他们上了自家的车,离开了这里。
回过头来,小胖对阿英说:
“阿英,我有些困,先去睡了。”
阿英知道小胖的性格,他这一晚上不会睡得很好,也许明天一早奶奶就要准备换一份新的枕套了。
“你去吧,早些睡,明天还要上学呢。”阿英说。
小胖去卧室睡觉了,阿英独自一人坐在客厅中。他的脑袋胡思乱想着什么,但大多是没有逻辑的一些事情。这与他不怎么宽厚的人生履历有关。在他的心里,他很焦灼。事情的发展方向似乎越来越不顺,不再那么像小时一样听他驱使。朝天椒和他定下约定,在下次见面时,她们都要做对的事。可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似乎已经负了约。对朝天椒来说,他的小说取得了成功,摇身一变称为大教育家,这已经使他做了对的事,虽然不知道这是被迫的还是怎样,谁在乎那个约定呢?也许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会渐渐的朝着他们自己认为对,且真正对的那一面去努力。而他不是停滞不前,就是节节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