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金色的花语

阿英只觉得像是跑了十公里那么累。手上也痛的厉害,为了消毒,他去海边把手洗了洗。正当他洗手的功夫,一只螃蟹可能把他的脚趾当做了食物,便一钳子夹在了阿英的脚上。这下好了,晚饭也解决了。

傍晚,阿英和蒙问娴在篝火旁烤起了螃蟹吃。为了保暖,阿英把自己和蒙问娴的衣服放在火旁烤了烤,他特地找了些干草和树叶编了两件衣服。阿英还好说,只需要一件衣服就解决了问题,可蒙问娴是女生,她需要两件,所以阿英在这方面可没少下功夫。

他们望着熊熊的火苗,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旅游的物品也丢在了飞机上,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用他们的双手创造。阿英把螃蟹的身子给了问娴,自己吃起了没什么肉的螃蟹腿和钳子,等吃过了饭后,蒙问娴便一声不吭的睡了过去。阿英知道自己让她受苦了,心里十分不好受,他暗自下定决心:不论通过什么方式,就算自己委屈一点也可以,只要在获救之前让她过上好日子,阿英就没有怨言了。阿英努力的思考了下明要干的事情,待思索完毕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也慢慢的进去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太阳刚露出一丝缝隙够照明使用,阿英就起来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争分夺秒成了家常便饭。他先在地上拾了大块的石头,砸向树上的椰子——这是很重要的水分来源,还充满丰富的电解质。阿英大约弄下来六七个椰子,他认为这些已经足够了,便将他们抱到避难所那里。

蒙问娴说她难受,不想动。阿英便又跑了老远捡来一堆干草当做被子给她做保暖的被子,这一切做完之后,阿英还是不敢停歇下来。将椰子挨个用石头砸开之后,他便跑去鼓弄蒸馏水收集器了,这东西很简单:刨个沙坑,捡一张塑料膜和一块石头就解决了。因为南边的海岸有些不远万里漂流来的垃圾,所以说找到这些材料不算太难。就算是把海鸟和海龟的肚子扒开,也够做一千个这样的装置了,呵呵。

就算是他摘了大批的椰子,自己也总是喝不上多少。每当回到避难所时,蒙问娴几乎已经将椰汁都喝了个干净,幸运的时候阿英可以捡些残留的椰汁解解渴,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蒸馏器那里随便喝几口。量虽然很少,但每天多跑几趟,问题就解决了。

阿英心想:只要我做的方法够多,总有什么会成功的。所以他的干劲儿十足,刚想好了解决水源的问题,吃饭又成了困扰阿英的最大难点。阿英只恨这里成堆的沙子不能被自己消化了,在海岸岩壁上找到的那些点屁大点儿的笠贝和螃蟹,几乎不够阿英一口吞进去的。为了喂饱两个人的嘴,阿英只能像成年鸟类一样:除了睡觉,大部分的时间只能在收集食物——比如说打渔。

打渔这种东西不比玩桌球和打架子鼓简单,也许是在集训营和渔夫待的久了,阿英也得到了渔夫的真传——每天在海里穿梭着的鱼,阿英徒手就能抓到两三只。可有时候也会很不幸的捞不到什么东西,顺便被水母蜇的浑身起大红泡后惨败而归。但是无论幸运与否,阿英在黄昏的时候,总会抱着满满一手的食物来带给问娴。

这里面有很多都是他自己抓的鱼,且阿英在晚上的闲暇时间借着篝火的灯光用塑料瓶做了个蟹笼。阿英不知道螃蟹到底要吃些什么,花了时间做这屁东西也只是碰碰运气,便把不要的鱼内脏塞进了蟹笼,没想到的是蟹笼的捕捞数量竟远远的超过了阿英徒手抓的鱼。这让他很吃惊,有一次竟然捕上一只足有十斤重的大椰子蟹,那天的晚饭是阿英和问娴吃得最饱的一次。

岛上找不到可以吃的浆果,阿英对此感到担心,如果没有及时补充维生素C,坏血症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东西。他尝试着嚼些草来补充,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阿英也曾经在岛上的密林中发现山羊活动的踪迹,可每次见到也只能望着它们流口水。他曾经也试过抓一只羊来充饥,可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它们在这里生活惯了,就算借给阿英十条腿也追不上它们,有一次山羊们还把阿英引的摔进了大坑,自那以后,阿英就不敢轻易地打山羊们的主意了。每天吃着海螺和鱼也能吃饱,把腿摔断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阿英很明白这一点。

对于蒙问娴浑浑噩噩的躺在山洞,阿英没有说什么。只是做着自己的东西,把她伺候的好好的。这里有很多的叶子和瓶子,阿英就用每天用木棍蘸了木炭在叶子上写些求救信。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幸运的被什么人看到,阿英只是默默地调整好心态,不被境遇所掩埋。平时不管是打渔还是收集水源,阿英经常会想到自己的朋友们,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了?

在荒岛的日子一晃也过去了半个月,阿英在这里的生活也逐渐适应了起来,他每天晚上坚持和自己说话,以防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他很乐观,在他看来:这种环境和他军训时差不多,只是自己又多动手做了其他的琐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多荒废的时日也过去了,除了一些海鸟和冲上岸边的死鱼,基本不会有什么东西来到这里,更别提搜救队的人了。

就算是这样,阿英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他最经常和蒙问娴说的一句话就是: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即便蒙问娴每天只有吃饭的时间才会张开嘴。虽然她一直都是这样,阿英在心里也明白,她以后会想明白很多东西的,就和自己一样。

有一天,阿英和往常一样起的很早。他知道昨天傍晚降了温,为了防止蒙问娴被冻着,所以他向篝火里填了些木头才放心的走。阿英本想先砸些椰子喝,可想到昨天自己的蒸馏器被可恶的山羊踢了个大洞,他又犯了难——如今我要怎么喝水呢?

阿英想到自己可以去林子中刨些深坑,如果他幸运的挖到地下水,就再也不用天天守着蒸馏器过日子了。于是他是随手捡了几个瓶子,像林子深处走去。

说来奇怪,今天没有见到山羊的踪迹,可能是他们见了阿英之后躲了起来,阿英没想太多。走了半路,阿英突然发现林子中有自己之前没发现过的一处山洞,他觉得好奇,便尝试着朝山洞里面走。那里很黑,不知道尽头会在哪里,阿英只是觉得这里有些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血腥味,还是铁锈味什么的。走了约莫三分钟,他察觉到了有一丝光从尽头那里传来,原来这里通向一个露天的海池。

阿英在这里打消了些海胆和海星,他刚准备收集起来准备一会儿烤了吃掉,他突然发现有一艘破败的游艇正翻倒在海池的一角。阿英被惊得说不出话,原来这座海岛不仅有他们两个到过这里,为了看看里面是否有能用的上的东西,阿英便走上前去。这游艇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让它重新启动是不可能了。看来是有人驾驶它出海的时候遇到了风暴,不知怎的漂流到了这里。荒岛上除了阿英和蒙问娴,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过,于是阿英认为它的主人已经遇了难。

游艇上没有可吃的食物,只有几个空酒瓶和一些破绳子。阿英找了根看上去还结实的绳子收了起来,他明白这东西以后可能会用的上。阿英在艇边发现了喷漆,虽然已经辨不出是什么文字,但看轮廓来说应该是俄语。阿英在艇仓内发现了一个相框,里面有张没被海水打湿的照片。照片上似乎是一对年老的夫妇或兄妹,他们似乎在家里后院照了这张照片。只见照片里他们拥抱着坐在树下,身旁围了六七只高加索犬。阿英把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发现照片的背后有一行字,阿英之前在学校自学过俄语,所以他尝试着把那行字翻译了出来:

“安德烈和萨沙;1969年——下诺夫哥罗德。”

阿英只认识这些,剩下的他便翻译不出来了。相框的后面还有一封信,他没打算看就收了起来,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阿英想把写封信交给安德烈和萨沙的家人们看。倒是那几条高加索犬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想:如果说萨沙和安德烈到过这里,那么这几条狗说不定也会跟来,可他们在哪儿?难道也被风暴夺去了生命么?

由于找不到太多可用的东西,阿英准备回到避难所去。当他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一股凉风吹到了阿英的脖颈里,他打了个寒颤。心想这里的环境实在阴冷潮湿,如果不及时回去的话,很可能染上病,于是他加快了脚步,不出二十分钟便回了避难所。

结果意外还是发生了,阿英在第二天便得了重感冒病倒了。没有可用的药物,阿英只能通过自身的抵抗力来对付病毒,但如果他不去收集食物的话,他们又怎能熬过这几个晚上呢?蒙问娴见阿英生了病,似乎有些不情愿的照顾了下阿英。她用海螺和吃剩的海胆煮了汤给阿英喝,并提议今天她负责寻找食物。阿英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也只能这样,毕竟是为了活着。

蒙问娴刚走了十分钟,阿英就开始担心,如果她和之前的自己一样被山羊们引进大坑里该怎么办?她吃到有毒的植物怎么办?阿英几次都想站起身来把蒙问娴寻回来,可以他现在的身体,离开火堆绝对撑不过五分钟。阿英也只能在担心中睡了一觉来放松他紧张的神经,可这一觉睡得实在不踏实。他做了噩梦,留了一床的汗,噩梦的内容都是关于蒙问娴在林中遇到危险什么的。黄昏时,他终于从梦中惊醒了。还好,蒙问娴也已经回来了,她不知从哪里捉来了鱼,它们已经被烤的喷香摆在阿英床边,而蒙问娴则背对着自己坐在山洞的一角。

阿英吃了饭后,觉得身体似乎好了很多。他准备留一些鱼肉给蒙问娴吃。他站起身时才发现,蒙问娴似乎在和什么东西说话,阿英有些疑虑的走到她旁边,这才看到蒙问娴的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

蒙问娴正和它说着话:

“你好呀小朋友~你饿了吗?”

她笑的很开心,自从她被困在这破地方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笑呢。

“问娴,这小狗是从哪里来的?”阿英问道。

“是在一个大山洞里找到的,它应该是饿了,我就喂它吃了些东西。阿英,我们要不要养它啊?”蒙问娴用手和小狗做着游戏,她问道。

“我想也可以,但……”阿英思考着什么。看着那小狗的花纹,阿英好像看出它的品种来了,是一只高加索犬……等等?高加索犬?阿英立刻如梦初醒,他拽起蒙问娴向山洞外走去,像躲着恶魔一样,远离开那小狗。

“你干嘛?怎么了?”蒙问娴问。

“如果有小狗的话,那么一定会有大狗在附近的。”阿英说。

“我没看到大狗啊?只有这一只小的在这里?就算来了大狗能怎样?难道把我们都吃了不成?”蒙问娴很厌恶阿英的多疑,在她看来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内,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不,你不明白。我昨天……”阿英还没有说完话,就被蒙问娴打住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只是一只小狗嘛。会有什么危险呢?”

“不是一只小狗,是一群大狗!如果它们回来的话找不到小狗,会寻到避难所来的。他们在野外呆惯了,已经算是野狗了!他们会把我们活活撕碎了的!”阿英着急的说道。

“我看你是生病糊涂了吧!这种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分寸。”蒙问娴没听阿英的话,翻了个白眼之后便继续和小狗玩了起来。

只有阿英自己知道这种事情有多危险,狗虽然不是什么凶狠的猛兽,但足以置人于死地。他之前看到过发起疯来的狗有多可怕,何况是高加索犬这样的烈性犬。可蒙问娴不相信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阿英只能向上帝祈祷,他们两个不要出什么事情。

可有时候上帝也很混蛋的对吧?你祈祷的越是虔诚,他取笑的你越是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