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金色的花语

阿英听到之后,便觉得有些后悔,他承认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可他认为,哈哈刚才给了自己一拳,他们全是扯平了。阿英自己也觉得哈哈是在关心他,可惜她错了,阿英持续着自己的看法。他吐了口痰,也回了宿舍。

此后的几天里,只有东东来找自己谈天。哈哈也不再来看阿英了,他们闹矛盾了。直到以后军训结束,又过了一月的时间,他们才缓过来。因为东东看他们两个这样实在是不太好,于是联系了渔夫,他们四个在老地方吃了顿饭。这才将阿英和哈哈的关系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可这既是支线,又是后话。我们还需要回到军训的时候,这样故事才能变得完整一些。

贝斯特似乎知晓阿英为他说了话似的,以后的几天里她对阿英格外热情。天宇也渐渐的接受了贝斯特有时候的窒息操作,他们三个时不时得聚在一起说话,从自己的经历谈到对自己人生的看法。有时候阿英真的耐不住性子,想问问那张照片手里她小号的事情,可他还是忍住没有发问。这样的问题对他们而言没有帮助,阿英也渐渐地不想让自己的困扰强加在贝斯特和天宇身上。

有些事该来还是会来的,有些人本来是什么样子终究是什么样子,阿英也逃脱不了这句话的束缚,他还是一如既往,可那是自然发生的,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那天阿英晚上跟天宇和亡耗喝了些酒,等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有些醉的站不稳了。自然也睡得很沉,等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天根本没有亮。他捶了捶发涨的头,他的脸还是红红的。也许他们喝到了便利店里卖的假酒,所以比平时喝醉要难受不少,酒劲也很难退去。他翻看大傻的手表,时间才凌晨两点五十分左右,他想打开自己带的小马灯,静静地坐到天亮,可一想到大傻因为感冒,胃口一直不大好。于是他便想敲开便利店的门,给大傻买一些好吃的,也许这样他的胃口会变得好一些。

等阿英买完了东西,去上了趟厕所。而后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宿舍,所有人都还在睡,他把好吃的放在大傻的床边,便又睡了过去。说是睡觉,不如说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就在这静的出奇的夜晚,阿英在酒精的催化下,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一些声音。

阿英的头皮像炸开了一样,他的脑里猛的绚烂出一副靓丽的画面。在这种劲头缓过去之后,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蹑手蹑脚的把耳朵贴在床板上,听着上铺的声音。

阿英听的不大清楚。但隐约只见他听到了“热”这个字眼,阿英此时也想不了太多了,他自己也十分难受,胃里像着火了一样翻江倒海的。吵的他根本没法入睡。也不知是酒精麻醉了自己的思维还是他想让这一切快些结束,他摇摇晃晃的下了地,气呼呼找到了防火用的消防栓,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吧……!我让你热!!!”

他的咒骂声很大,有些睡着了的同学已经被他吵醒。他们努力的睁着惺忪的睡眼,想看看是哪个混蛋搅了他们的美梦。阿英站在自己的床板上,一回头便和阿英对了眼,只见阿英露出恶狠狠的醉态,二话没说拔掉了灭火器的拉环,对准,动手前他像狮吼功似的大喊了一句:

“我让你凉快个够!!!!!”

“噗嗤!!!!!”

灭火器里迅速的喷出了一大喷子泡沫,“呜嗷~!!”的一声喊了出来,这下宿舍里集体炸了锅。所有人都被惊醒了,他们以为是天塌了还是怎么样,像一窝狼崽子似的,乱叫了起来。阿英本想把一整瓶灭火器都用了,结果他脚一滑从床板上摔了下来,爆发的灭火器也摔倒在一边肆无忌惮的喷射了起来。

霎时间,泡沫在宿舍横飞起来,把所有向外逃窜的人都喷了个遍。他们随意的扯了几个不合身的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外冲。临走时,大卿(一个八班的同学)在慌乱中还将头撞在了门框上晕了过去。由于天气热,宿舍里很多人选择裸睡,当他们慌不择路的逃出来之后,几乎全军训基地的人都被惊醒去看怎么回事。那场面尴尬的就像在万人凝视着你的演讲时,你放了一个大大的烘豆臭屁。

所有光着身子的人,身上还挂着泡沫……像疯子一样奔向树林子里撕扯着树叶做掩体。天宇是被亡耗背出来的,他醉的不省人事,什么也不知道。嚷嚷驴先生和虎子哥也赶到了这里,当他们看到像一群原始人的学生们裹着烂树叶和泡沫堆成的胡子时候本想笑出声,可他们的素质让他们没有这么做。

嚷嚷驴先生拽住了几个原始人学生询问道:

“这TMD到底怎么了?!!”

那几个人啼哩吐噜说了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屁话,说是有什么村里被下了降头,或是大熊星座的外星人来抢夺地球的资源要炸了这个军训基地什么的。有的人还像口技演员似的,用嘴模仿出灭火器喷射时的声音,好让嚷嚷驴先生能够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按嚷嚷驴先生的话来说:这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大批的军训教官堵住了阿英他们宿舍的门口,静静地等待里面的声音弱下来,他们才敢进门去(他们大约是听了什么降头和外星人的屁话)虎子哥觉得奇怪,这个宿舍里的学生大多都衣不遮体,穿着野战游击队的树叶装,最多是穿着一个裤头。

等到天明,宿舍里渐渐地没了声音,教官和学生们才敢进去。阿英的嘴像圣诞老人的白胡子一样挂满了白色的泡沫,他已经躺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睡着了。宿舍里的所有物品都被扔在了地上,看来阿英在灭火器失去作用之后又发了好一会儿的酒疯才睡过去。

虎子哥刚想去抓住阿英臭骂一顿,却被嚷嚷驴先生制止了。他以前见过比这更糟糕的场面,对这种事来说他也有过预料,只是没想到来的很突然。有经验的他决定先让阿英醒酒,之后再让把他这件事招供,于是他们把阿英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让虎子哥看着他。

由于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大巴车早就来到了这里等待接走学生,可发生了这么档子事,司机们也只好原地待命,所有人都在等阿英醒来。直到下午,阿英才睁开眼睛,他渴的不成样子,头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锤了捶脑袋,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在哪儿?”

虎子哥见他醒了,于是去找来了嚷嚷驴先生和徐总。他们两个听到阿英醒过来的消息之后,飞快的奔向这里。嚷嚷驴先生一连串问了他许多问题,大多是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拉开灭火器之类的傻问题。

阿英对昨晚的事情一概不知,不是他故意逃避,是他真的忘了自己干过这么蠢的事情。徐总知道问题出现的原因根本不是嚷嚷驴先生说的那样,于是她让虎子哥带他出去,她自己有话要问问阿英。虎子哥虽不情愿,可考虑到这件事应该让更有文化的人来解决,结果可能会可观一些,于是他带着嚷嚷驴先生走了。

此时的屋子里就剩下徐总和阿英两个人,徐总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她仔细的打量着阿英,眼睛里写满了心疼,还时不时地帮阿英把身上的脏东西仔细拍掉。她知道了阿英口渴,于是把她的酸梅汤拿来给阿英喝,一切事情都处理妥当后,过了半晌,她问:

“阿英,你实话跟老师说……这两天你很难受对吧?”

阿英狠狠地叹了口气,轻微的点了下头。

“那,可不可以把这些事情跟老师说呢?我愿意去倾听你的心声,只要你愿意的话……”徐总慈祥的看着阿英。就这短短的一瞬,让阿英体验到了在他印象里从来没有过的母爱。于是他便开了口:

“最近……我的烦心事很多。具体嘛……我和别人闹掰了……”

“哦?怎么会这样?”徐总关切的问。

“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叫大丞。现在是三班的排长,就和贝斯特一样。曾经我们和其他两个人,就像是兄弟姐妹似的,一起度过了很长一段愉快的时光。可因为我做的一些……蠢事……我们玩完了。”阿英越说越伤心,还好徐总纸巾递的特别及时,阿英才没有哭的很难看。

“找从他离开之后,我觉得我的人生像是被抽空了一部分似的……”阿英把眼泪润在纸巾上,他继续说:

“有人曾这么说过: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只是过客之类的蠢话,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人为什么总是要欺骗自己呢?明明舍不得,又要去找一些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屁话……”阿英的语气越来越重,似乎有些发了脾气。

“这不是你的错……阿英,这不是你的错……”徐总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她用手抚摸着阿英的头,她很心疼阿英。同时她也看的出,对于他这样一个人,这种事比剖他的腹,挖他的心差不多。

阿英这两天积攒的怨气实在是太多,一忍不住便发泄了出来。他狠狠地将徐总的手抽到一旁,对着她的脸狠狠地咆哮了起来:

“别碰我!!!”

“这不是你的错,阿英……”徐总的眼睛也湿润了,她还是重复着这句话,张开双臂想抱住阿英。

“我说了别碰我……!”阿英将徐总推开,喊道。

“这不是你的错……阿英。”不管怎么样,徐总始终说着这句话,虽然被推开,可她还是要抱阿英。

阿英此刻再也绷不住了,他一把钻进徐总的怀抱里放声大哭起来。他百感交集,小胖和渔夫去了别的学校,大丞也因为他干的蠢事而离他而去,遥遥早就和他疏远,哈哈也生了他的气。唯一在这里的几个半生不熟的朋友,坚持他们这层“朋友关系”还只是他一个人在做些什么。原来不论是朝天椒也好,对眼叔也罢,包括一百二,说过的那些话他本就在努力的做着,可现在无论是谁都不在他身边,这头一次让他一直坚信的东西有所动摇。另外,他很对不起徐总,由于自己的任性,让她伤了心,让很多人伤了心。他明白自己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阿英,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唯一支撑他的原因也是他不想输的这么早。

经过徐总母亲一样的慰藉,阿英哭过之后感觉好了许多,像是很长时间的难题的到了一定的缓解。阿英也可以鼓足勇气和徐总走出屋子,准备回到学校。他们在准备上车的时候,嚷嚷驴先生找到了他,他摸着头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阿英……我本想找你赔偿我们军训基地的损失,你知道的……和高教官的事新账旧账一起算。但……刚才有一位先生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他会赔偿你所有的损失,而且他和我讲了我们分别之后,你做的事迹:制服疯狗,打晕袭击者之类的……”

听到他这些话,阿英明白了打电话的人是谁,除了必成大器没人可以这么对自己。嚷嚷驴先生继续说道:

“你真的很勇敢,阿英。这些事情我本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勇敢的人,我也不会去过多追究什么,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看来我真的需要紧跟时事了。”嚷嚷驴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给阿英敬了个礼。

“希望你能忘掉在我们这里不开心的过去,能够正视我们这些没有文化的粗人。我会记住你的,我们是朋友对吧……?”嚷嚷驴先生笑了,阿英也从没有想过可以与他当成朋友这种关系,于是他也点了点头,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于是便问:

“请问,那位先生怎么知道我遇到麻烦了呢?”

“嗯……他和我说过了,如果要感谢地话,那就谢谢你的朋友吧。”嚷嚷驴先生说。

阿英正在思考答案的时候,他扭过头去,看到了旁边的一辆大客车。车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和阿英招过手之后,便纵身跳上了车,是豪哥。阿英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他打心眼里感激豪哥,这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并没有被所有人抛弃。

阿英和嚷嚷驴先生道了别,时跨几年的隔膜在这一刻豁然破裂,让他们的关系回归正规。阿英虽然不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彻底解放他们的关系,可只要有缓和的机会,他一定会争取的,这也是全身心投入新生活的助燃剂。至于以后嘛,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