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国人与第一高峰
- 流动的风景:探险故事
- 越龙
- 6849字
- 2021-04-26 11:35:24
珠穆朗玛峰作为世界第一高峰,奇峭而巍峨,倍受世人瞩目。自1921年第一支西方探险队踏足珠峰以来,无数狂热而执著的登山者将这里视作一生的梦想基地,个人英雄主义与集体团队精神也在这神气的雪峰上交相辉映……
1960年3月19日,中国登山队来到珠穆朗玛峰北麓安营扎寨,准备向这道“天堑”发起冲击。
中国登山探险活动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才发展起来的,但是,在短短的时间里,中国登山健儿就征服过不少座当时世界上尚无人攀越的险峰,成为世界登山探险活动中的一支后起的生力军。
中国登山队在海拔5120米处建立起大本营。为了确保胜利,在向珠峰发起冲击的前夕,他们再次研究了有关珠峰山区的各种情况,最后,制定出这次征服珠峰的总体规划。计划决定把这次探险分两步进行。第一步是:进行三次适应性的试攀,在这三次试攀中,登山队员们将把大量的给养和设备背到各个不同的高度,建立高山营地,最后到达海拔8300米的地方,然后再返回大本营。第二步是:登山队员从大本营出发,直抵海拔8500米的山肩,在那里建立“突击营地”,然后等待时机,从这里开始突击顶峰。
气象工作人员在荒凉的山坡上建起了设备完善的气象观测站,以便随时把珠峰的天气变化记载下来;报务员在陡峭的山崖上架起了天线,夜以继日地同北京保持联系;医务人员一次次地为登山队员检查身体;后勤人员按时准备美味的饭菜。
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仲春5月,风雪停止了,笼罩在峰顶上空灰蒙蒙的云层开始消散,太阳也从山后升起,把珠穆朗玛峰映照得光彩夺目。
驻营地那张巨幅天气图显示,这是珠穆朗玛山区少有的好天气。
发源于北坳冰瀑区(珠峰东北坡)的东绒布冰川,是世界上最高的冰川(6200米左右)。它带着坚厚的冰块沿着弯曲的峪地缓缓地向下流动,是人们从北坡攀登珠峰的唯一通路。宽阔的东绒布冰川,长达13多公里,中央是浮石堆成的中碛,两边是成群结队的奇妙瑰丽的冰塔林。这些琳琅满目的冰塔,有的呈柱形或塔形。此外,还有千姿百态的冰柱、冰墙、冰帘、冰床、冰丘、冰洞、冰湖……从海拔5600米处一直罗列到北坳脚下。
中国登山队的队员们沿着东绒布冰川的中脊缓慢地向上攀登。在这个冰雪世界,真可谓寸步难行。他们在又陡又滑的冰坡上艰难地攀登,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的努力。当他们来的一个海拔5400米的山坡时,夜幕已悄悄降临,从中午出发到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过去了,要是在宽敞平查的道路上奔走,这些身强力壮的登山队员,也许已走完几十里远的路程。然而,在这里,他们费尽力牛二虎之力,才向前蠕动了280多米的路程。队员们深知更加艰难的征途还在前面,为保存体力,他们在那里搭起帐篷,在冰天雪地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们继续向上攀登。在一个冰川拐弯处,几座并立在一起的冰塔,像一堵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副队长许克率领一个侦察小组前去开辟道路。他们发现冰塔之间虽然有一些冰缝,但人却无法挤过去,而且都有冰崩的危险。侦察小组只好从右侧一座十几米高的陡雪坡上开辟道路。许克自告奋勇在前开路,他用冰镐凿出一个个台阶,终于使全队攀上了这道冰坡。
第三天,登山队员们从第二营地出发后不久,天气忽然变坏,队员们不顾连日征战的疲劳,用系绳结组,用冰镐探路,一步一蹬,坚持向上攀登,在经过一个小粒雪盆地时,他们发现了一具尸体。从死者的体形和装束来看,这很可能是一个20年前遭遇不幸的英国探险家。他们把尸体掩埋后,又继续前进。
3月28日,中国登山队到达海拔6400米的高地,并在那里建立起第三号高山营地,这时,使众多外国探险家闻风丧胆的“天堑”——北坳已进入他们的视线。中国登山队派出由许克等6名最优秀的登山运动员组成的侦察小队,前去探索到达北坳的路线,其余队员便返回大本营休息待命。
北坳坐落在珠穆朗玛峰主峰与其北面另一海拔7580米的北峰之间,海拔7007米。因为在两峰之下,看上去像个坳谷,因而得名,从北坡攀登珠峰除了通过这扇难以开启的北大门,别无他路可走,队员们这才体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真正含义。
侦察小队的队员们肩负重任,顶着风雪向北坳进发。从6600~7007米,是宽20多米、高400多米、平均坡度40~50度的冰雪峭壁,上面覆盖着深不可测的万年冰雪,许多深大的明暗裂缝纵横交错,极易产生冰崩和雪崩,是珠峰山区最危险的冰崩地区。试图从珠北坡登顶的外国登山队曾多次在这里受阻,不少人葬身于冰雪底层。
许克和队员们用尼龙系绳互相牵连,一个接一个,一步一步地向攀登。在6800米处,两道高耸的冰墙,拦住他们的去路,所幸的是,他们发现两道冰墙之间有一条坡度达70度的冰裂缝。他们商议决定沿冰墙之间攀援而上。许克仍自告奋勇担任了开路先锋。他用背紧贴冰墙的一边,双脚紧紧地蹬住另一边,仍靠全身各部分力量,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当他终于爬到冰墙的顶端时,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许克稍许休息一会后,又赶紧帮助其他队员一个一个地向上攀。就这样,队员们都攀上了这道冰墙,接着,他们又开始凿台阶,拉绳索,挂金属梯子,为同伴们通向胜利修筑一条安全通道。
4月6日,中国登山队的大队人马开始分批从大本营出发。几天后,他们开始沿着侦察小队开辟的道路攀登北坳。爬着爬着,他们也来到那道冰墙前,队员刘连满主动要求在前开路,他最先攀上冰墙顶部,接着他便一手用冰镐吃住冰,一手爬起一根尼龙绳垂直放在冰墙下,用尽全力帮助其他队友往上攀登。就这样,刘连满坚持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全体队员都攀上来为止。
越过北坳后,登山大队在北坳附近的营地休息了几天,然后又继续前进。随着高度的升高,空气更加稀薄,氧气更加缺乏,经过长时间的攀登,他们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以至在通过一段不到20米的冰坡时,他们不得不休息4次才攀登上去。经过两个多钟头艰苦的搏斗,他们才到达海拔7600米的营地。
5月2日,队长史占春按照原定的第二步计划,率领四名队员向8500米的高度前进,为登顶的队员侦察更为理想的道路。到第二天下午,他们才历经艰辛到达海拔8500米的地方,并在那里建立了最后一座营地——突击营地。史占春和队员王凤桐又继续前进。不久,他们来到了被外国探险家称为“难以越过的地区”的第二台阶。
横亘的8700米左右的第二台阶,它相对的高度为20多米,平均坡度70度,顶端近乎垂直,上面光滑如镜,难于找到立足点。外国探险者的屡遭挫折后,悲叹道:“它的斜坡上横着世界上最长的里程。是人类不可攀登的途径。”可见它是如何的险恶。
起初,史占春匍伏在光滑的岩石坡上企图往上攀登,可是,他爬了几次都滑了下来,要不是王凤桐及时援救,后果不堪设想。随后,史占春踏在王凤桐的肩膀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凿台阶,等凿出一个台阶,自己向上攀登一步,再回头来拉王凤桐,这就样下扶上拉,他们攀上了岩壁,由于天色已黑,他俩在一条积雪裂缝里挖出一个低矮的雪洞,俩人紧紧挤坐在一起,在海拔8600多米的高处艰难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有人会问:为什么登山队员总把攀登攀珠穆朗玛峰的时间安排在5月份左右?
因为珠峰地区的天气,大体分为风季和雨季,每年11月至次年2月为风季,气温极低,全为强烈的西风所控制。6月至9日月为雨季,这时期的珠峰地区被从太平洋和印度产吹来的东南季风气流所笼罩,天气阴沉而多云,雷暴和降水非常频繁。所以,在风季和雨季,是极难攀登珠峰的,只能利用3至5月或9至10月的过渡季节。这期间,天气比较暖和,降水和刮风相对说都稀少,但也有例外。
5月24日清晨,明媚的阳光洒照在白雪皑皑的珠峰山顶,狂暴的大风也停止了逞威。对登山队来说,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向珠峰顶峰冲击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登山队挑选了5名最优秀的队员向顶峰进军,他们是副队长许克、队员刘连满、屈银华、贡布和王富洲。
上午9时30分,5人突击队从突击营地出发开始了突击顶战斗。
为了减轻负担,加快前进速度,许克他们只带了氧气、冰镐、五星红旗、照相机以及精神物品——一个毛主席半身石膏像。尽管这样,他们前进的速度仍非常缓慢。特别是在这次登山过程中多次担任“开路先锋”的许克,体力已消耗很大,从营地出发后只前进了约十几米,他就无法支持了。他们决定,许克返回营地,其余4人继续前进。像许克这样优秀的登山队员,如果在前几次适应性行军中保存体力,他是完全有实力攀上顶峰,但是,中国登山队的队员都具有高尚的集体主义精神,为了征服珠峰,他们不计较个人得失。像许克这样的登山英雄,也将永记史册。
经过两个多小时艰苦搏斗,4个人来到了“第二台阶”,沿着史占春和王凤桐开辟的道路,踏着他们开凿的台阶,拉着他们架设的救护绳一步一步地往上攀。虽有了现成的台阶,仍极难登攀,4个人整整花了5个多小时,才攀上了这痤20多米的岩壁。现在他们离顶峰只剩下百十米了,但这却是从未有人攀登过的未知历程,在这最后的征途中,他们将会遇到什么困难?他们还要搏斗多长时间呢?谁都无法预料。
由于高度的上升,4个人携带的氧气已剩下不多,而且体力消耗也很大,特别是曾为全队攀越北坳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刘连满,此刻更是面色苍白,已无法继续前进。他们决定让刘连满留下,其余3人继续前进。
这时天色已晚,屈银华等3人凭借微弱的雪光辨认路线,几乎是以一寸一寸的速度在缓慢地向顶峰延伸。
再说刘连满,他毅然决定把自己所剩的氧气保存下来,准备留给同伴们归来时使用,而他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在一块大岩石旁度过一个严寒的夜晚。
此时,屈银华他们已经疲乏至极,每向前挪动一点,要都付出极大的努力。同时,他们的氧气也快用完了,高山严重缺氧的困难威胁着他们。而偏偏在这时,他们的面前又出了一个峭壁,他们只得停下一休息一下,藏族队员贡布奋勇当先,他竭尽全力攀上了这个峭壁,在他的帮助下,两个战友也顺利攀登上来。他们一鼓作气,终于登上了世人瞩目的珠穆朗玛峰的峰顶。中国登山队员完成了人类历史上从北坡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创举,创造了世界探险史的又一奇迹。
胜利的喜悦使他们忘记了疲劳和寒冷,王富洲拿出“体育日记”和自动铅笔,颤抖着耗费了几分钟才写了“王富洲等三人征服了珠峰。一九六0年五月二十五日四时二十分”一行字。贡布走过来,帮他把这张值得纪念的纸条撕下来,放进一只白色羊毛手套内,然后埋进了细石堆里。
由于,天黑无法拍照,他们在顶峰只停留了一刻多钟,就决定返回。不久,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去过头去观望,只见在通向顶峰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脚印,屈银华立即把它摄入电影镜头,这将是纪录这次伟大登山经历的影片中最宝贵的画面之一。
王富洲等3人回到海拔8700米的地方,同表现了伟大自我牺牲精神的战友刘连满一起,胜利返回了营地。
在经历多少艰辛甚至牺牲之后,世界的最高峰终于被征服了。虽然如果没有氧气面具和其他现代化的设备,要征服珠峰是难以实现的。但是,起决定作用的毕竟还是靠登山运动员巨大的勇气和坚强的意志。
也许是珠峰神女特别垂青第一次拜访他的中国探险勇士,让他们一个不少地从她的怀抱中走出来……
值得提到的是,1975年5月27日,中国登山队的9名队员再次从北坡登上了珠穆朗玛峰,其中中国登山队副队长潘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登上世界最高峰的女性。与此同时,一支由70多人组成的包括测绘、地质、自然地理、大气物理和高山物理等方面人员的科学考察从,对珠穆朗玛峰地区进行了多种学科的综合考察,进一步全面地探索珠珠峰的奥秘。通过科学考察,获得了大量有关喜马拉雅山和珠穆朗玛峰是怎样由沧海变成高山,极其对自然和人类活动影响的一系列较完整、重要的科学资料。
现在,珠穆朗玛峰这个神秘的地球之巅,已成为一个最著名的探险旅游胜地。尽管从1921年开始到现在,来自20多个国家的探险家,在珠峰进行过近50次登山探险活动,这还不包括未在统计之列的私人探险登山活动,但攀登上她的顶峰的幸运者却只有100多名。1988年5月,中国、日本、尼泊尔三国联合登山队曾同时从珠峰的南坡和北坡登上顶峰,实现了举世震惊的珠峰“双跨”,在地理探险史上又掀开新的一页。
附录:
1996年5月9日,短短的24个小时内,有12条生命留在了珠穆朗玛雪山上,其中包括一名属于日本探险队的女性。这成为珠峰80年攀登史上最为惨烈的一幕。
初夏的喜马拉雅山阳光灿烂,又到了攀登珠峰的好季节。5月9日,来自世界各地的13支探险队的150位登山队员聚集在山脚下,整装待发。其中3支队伍已到达位于海拔7986米的4号营地,准备于当晚11点30分起程向最后862米冲刺。美国登山代理人斯科特·费希尔和新西兰著名的登山代理机构老板罗伯特·霍尔将各率领一队人马,对那些支付了6.5万美元委托费的登山者提供登山过程中的各种向导服务和援助。此外,包括7名印度边境警察、2个日本人和3个当地夏尔巴人在内的另外两支登山队,也将同时从地势更为凶险的北坡向山顶做最后的冲击。
一切都尽如人意。美丽的珠峰在晴朗的天空下分外迷人,连一丝风都没有。已经在海拔5340米的山上生活了几周的队员们此时已基本适应了缺氧气候,身体状态极佳。他们背上氧气瓶,带足饮水,穿上足以抵抗零下30摄氏度严寒的防寒衣,手提的无线电话可与大本营随时保持联系,并可通过卫星与地面的电话计算机联网。
9日深夜,微风徐徐,繁星满天,探险队出发了。探险队原计划在10日的中午到达珠峰,这样,队员可以有足够的体力下山。但由于这次登山的人太多,整个队伍前进缓慢,几处瓶颈地带更是举步维艰,大大影响了进度。
10日上午,霍尔队中一位来自达拉斯的病理学家韦泽斯觉得眼睛不舒服,便对霍尔说:“我觉得再走下去有些不妙。”实际上一望无际的白雪使韦泽斯的视力坏到连自己下山都不可能了。于是霍尔让他留在那儿,等候他们从山顶返回。然而,霍尔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除了韦泽斯出了点麻烦外,其他人的情况还算不错,整个队伍缓慢而有秩序地继续向山顶进发。到10日下午1时30分,第一批队员到达峰顶,在随后的两个小时内陆续有18人站到了被冰雪覆盖着的地球最高点。其中费希尔和他队中的5位委托人、2个专业向导和4名夏尔巴人全部到达,霍尔的队中除3人中途返回以及韦泽斯留在山腰外,其余6人也成功地到达了山顶。
成功登上珠峰的喜讯几分钟内便从山顶通过卫星传向了全世界。队员们纷纷与家人联系,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来自日本的难波康子女士已经登过世界七大洲的6座高峰,这一次用节省下来的6万美元来征服最后也是最高的一座,此时如愿以偿,自然少不了与在东京的丈夫共同庆祝这一激动时刻。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人们欢庆胜利的时候,一团阴云从山谷中缓缓升起,霎时,天空变得昏暗,狂风夹着冰雪扑面而来。队员们纷纷撤离顶峰,然而还有一些人为了近在咫尺的胜利,拼命继续攀登。来自台湾的高铭和一直紧跟在前两队人马之后,眼看着别人都上去了,他不甘心功亏一篑,于是不顾向导的阻拦,继续在风雪中前行,终于在下午3点钟爬到了山顶。与此同时,3名印度边境警察也从北坡到达了顶峰。
猛烈而奇冷的暴风雪使人们无法呼吸、无法思想,漫天的白色更让人辨不清方向,甚至造成一些人失明。留在4号营地的科拉考尔说,她亲眼看到霍尔的助手、31岁的哈里斯从风雪中跌跌撞撞地朝营地走来,然而转眼之间,哈里斯就不见了,他很可能由于失明跌进了身边的万丈深渊,尸体至今没有找到。
留在途中等候霍尔他们下山的韦泽斯恰好遇到了难波小姐和一位夏尔巴向导,他们结伴朝4号营地撤离。由于风雪太大,3个人不久就失散了,极度疲劳的韦泽斯跌人了一个雪坑睡去。台湾的高铭和也被困在了途中,他拼命抵抗因疲劳和缺氧造成的沉沉睡意,“我告诉自己,不要睡,不要睡,只要闭上眼,就是死路一条!”他试图打开无线电话,但手指不听使唤,“当我的手指相互敲打时,它们发出玻璃一样的声音。”
相比起来,霍尔和助手汉森的处境要危险得多,他们被困在海拔8750米高的山峰上,没有氧气,也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汉森被严重冻伤,支撑到晚上就停止了呼吸。极度虚弱的霍尔困守在山上,无法前进。山下的朋友们焦急地通过无线电话鼓励他继续移动,并派人前去营救。但由于风雪太大,前去救援的人被挡了回来。就这样,曾经4次登上珠峰的霍尔这一次永远留在了这个美丽而充满杀机的地方。
费希尔的尸体是在营地的入口处找到的,朋友们猜测他可能是留在最后,照顾虚弱的队员先下山,然而他自己虽然近在营地咫尺,却因筋疲力尽,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11日上午8点,一个叫斯图亚特的加拿大登山者在距营地一个半小时路程的地方找到了难波小姐的遗体,这位有着25年登山经验的日本女子此刻静静地躺在洁白的雪山上——衣服已经破烂,露出了冻成冰疙瘩的胴体,防寒手套更是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在距一个悬崖1米远的地方躺着被积雪盖着的韦泽斯,斯图亚特认为他也死了,便没有考虑救他,只把他脸上的冰层敲开,然后让他安静地躺在了那里。
倒真该感谢斯图亚特没有把韦泽斯埋掉,几个小时后,在雪地里睡了近一天的韦泽斯竟然有如神助般地醒来了,并自己走回了营地。即使当地土著人也视之为奇迹。
3名印度边境警察由于在山顶耽搁的时间过长,终于没能再下来。台湾的高铭和是被飞机救下山的,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已被严重冻伤。
按登山者习惯,所有死者的遗体都被永远地留在了那座高高的雪山上,正像霍尔生前说的那样,“能站在世界最高峰,与喜马拉雅无可比拟的景色同在,还有什么遗憾?!”
他终于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