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
……
梦中,那对在战火中失散的夫妇再度重逢,梦中的我踏上战场,解救了被俘获的丈夫,一同为罪恶的政权画上了句点。但那只是梦,醒来的那一刻便会失去所有。小家伙他还是没回来,一点也没有看到他的踪迹。
你,真的很怕我吗?
他,应该连该去哪找我都不知道吧……
起来吧,至少,我还没安全下来。继续想办法让更多故土的势力渗透进来,这样我会更加方便。毕竟,现在我也没什么其他能做的……
我起床来,照例像往常一样,翻查情报。有看到周遭出现便衣警这行字,看样子啊,又要换地方了。不过他本来就不会知道这里吧。
……
又是那种迷茫感,做什么都无从下手。几万年的生命让我看待任何事物都习以为常,那些所谓的追求都在我曾经的时间里拥有过。
前些天他在身旁时我大概是拿他消遣,而现在我看样子是得认真面对这问题了。
坐以待毙和按兵不动本质上是同种行为,盲目行动和原地等死都不可取。不过至少更换据点这是绝对没错的,去行动吧。
……
“今天的情报你看了没?”
“嗯,要搬走吗?”
我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我俩已经基本习惯了。我通知所有人整理文件,将房子逐渐恢复成正常人居住的样子。
再过上几天,这里就会被卖掉。放了不少垃圾,这样下一任户主也会花心思清理。这样隐秘的话,他也不可能找到我吧
……
……
我们搬离了这里,这个我三年前就开始规划的地方。当然了它真的被启用也没多久,两年前我们还不至于当过街老鼠。因为空间权能的存在,倒没太多行李。不方便塞进下层空间的那些包装得下,但可用的资产越来越少了。
我没有在这留下黑眼,因为被发现后会佐证我现在这活动的事实。如今的我,黑眼安插的再多,也没什么用了。我不再能显露夜影之姿,那么多杂乱的信息,我实在看不过来。
我走在小区附近的暗巷中,也是最近在这一带用的空间权能有些多了。那个家伙倒真如他所说,此后基本上一直在睡。估计也是因为他残魂的属性吧,不到正常人十分之一的魂体却独立身体产生智慧,本身也是足够不可思议了。
身上关节慢慢有点酸痛,他那时候为我注入的那股源质快耗尽了,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灵脉受损要严重的多。倒是可以通过魂链强行向他“借”点,但那样的话他万一抵触这个连接呢?
…总之它离耗尽还有段时间,现在只是能感觉得到有所亏空。有这魂链,我其实能强迫他做很多事。也……可以吧,我有说过,你不能跑。
我沿着链条,将死之触伸向彼端。我找寻着那种源质的来源。他像是知道我在要什么一样,主动配合我的探寻。
“快回来吧,不怪你啊……”
本来是想好了要告诉他丹琳没死,但,还是说的有些心急了啊。他大概猜到了我想要什么,将那股源质送向我的灵魂,然后,便中断了连接。
「不用管他,他…不会死……」
你觉得把心中所想喊出来就会有用吗?
……也算了,大家心情都很糟的时候,就不要责备了
长叹一声,神明大人啊,你给我留的烂摊子……
“不好好睡觉,作为残魂可是真的会消散啊?”
只是意识不再交互,他到没有斩碎魂链。你在哭啊,在逃避我吗?看起来他现在是连活动手指都不行的境地,有什么危险吗?嗯不过以他的身手应该不至于陷入危险,至少不会因此丧命。警戒程度又高了,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挺让林恩她操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能从他身上问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我偶尔也能与小家伙说几句话,但,根本无法谈到什么。
“准备走吧,又该搬了。”
「……」
逐渐收拾好行李,逐渐打包好材料。市场的接待窗口又快到了,不过这一次的位点有一点远
路很长,两侧的高楼修的无比华丽,而这华美之中的夹缝,万里的晴空仅剩一线。再往前走,连地面都无法照亮了啊
额……
在前方的转角处,又是那股复杂的感觉。林恩,怎么哪有有你?
“喂,丹琳你也来了啊。”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丹琳,她也没打算隐藏她身上的血气。这种迷惑对她不一定起效,但我的术法已经准备好了。
“你知道是我。”
她身上的部分已被侵蚀,似乎是之前的触碰更严重了。下层空间被注入了乱流,原来是又准备好牢笼了啊。可你应该足够了解,我的权能吧。
我撕开下层空间的一角,这次我可没那么虚弱。那空间的乱流奔涌而出,毫无声响的朝我飞来。打在空调外机上那金属壳瞬间炸开。如二维的纸片无法承受侧向的重力,所造成的毁损无需任何的附加。
“你知道的,我还没那么蠢。”
林恩她没有躲,而是直接用那猩红去吞噬。那乱流瞬间化成碎片崩裂,然后被逐渐吸收,然后再放出来。原来这次的乱流是这么来的啊,还真是神奇,竟然能做到本来需要权能才能做到的事。
只是,我看你抑制这玩意也不容易,怎么……?
“我毕竟是专程堵你,至少说得有点准备。”
“不解释一下那天干的事?”
林恩拿出试管,里面装着鲜血。来自雪珍,与我的信标共鸣着,然后,变成金色,已有升格之兆
“……如你所见”
话锋一转,她又看向我
“我们确实是还拿不了他如何”
“但,现在的你,不做点什么的话可是真要死了”
短暂的洽谈瞬间破裂,又是术法与剑刃的斗争。打了几个回合她又拉开距离,无暇的残片从她袖中飞出
“那位神明留下的可不止力量,关于史前遗址的发掘比想象的要快得多。”
那残片渐渐升空,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光芒,也能映照出它完美的彩辉。我认得这东西,并且我知道这东西,曾经是他……
“我们不会允许神位空出太久,你知道,遗赠逾期,则作废。”
“但依旧我保有实控,并且……”
“我看不出这对你方有什么好处。”
也不好说她放出这段信息的意义,又或许只是纯粹迷惑。关于那份协议,它的确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并在一起,以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变成过去我所期望的那样
又何况,我大概是,至今都还没准备好,去面对那段记忆
“你知道,过去的神明大人已经死了,但神座并未随之消散……”
“姑且算是一己私欲吧,仅仅只是一群疯子不放心让倾覆一方天地之能,交到另一群疯子手里罢了。”
“……你不是也没放弃使用那把武器吗?”
……真是,有点烦啊
“所以说你来的目的?”
“我说了啊,来堵你的。”
那残片瞬间显出幻影,幽蓝的纹章于天空中显现。躲掉这种攻击十分简单,毕竟我也算与他交战千年。在构筑完成前终止它就好,就算完全展开就这么点我还是能够应付。
转瞬之间,那残片排出禁忌之息,那是圣奥的倒影,是神的罪孽
“所以,这就是你身上的禁忌之源?”
“嗯,这就是来自过去,我们所说的神明大人”
她知道事实,她的认知肯定不至于曲解
“你想听我如何反驳?”
我仍旧是标准的微笑,短暂的四目相对,而后是她先移开
“只是这么直白的话,可没法收场了啊”
她逐渐向那残片灌入魔能,所显现的是金色的羲和,以及,和那小家伙如出一辙的猩红。
毕竟这里是人类的主场,我还是无法像她那样调用一方天地之力。虽然我还不至于节节败退,但与这种力量,和那两样东西斗争,还真有些吃力
“所以到现在,你自己也还是不肯否认他的崇高?”
“你知道,他早就死了。”
飞剑闪过鼻梁,离命中只有半寸距离。后方她的术法已经袭来,而我也快速回击
“倾慕一个已死之人,你”
心中猛然一惊,瞬间爆发出影王的全部残影。但还不能打死她,只是,这下所有的心路历程,可都被证实了啊
“……你很吵”
无法否认,我确实对他偶尔抱有特殊感情。已经盖棺的人不再会有任何立场,而他一生的行径也的确过于耀眼。有点个人因素……
“确实……”
“但你知道,那是历史”
几万年了,不重要了……
“所以是被我打趴下也不肯将他玷污的你?”
那无暇的残片再度绽放,映出的是肃杀的果决。无法抵抗,因为一不小心走神了。冲击力让我连翻几个跟头才把力卸掉,再次站起来时她的飞剑已经靠近
左肩直接被她刺中,不过好在,这剑,也算消停了。我扶着墙笑,一万年来第一次敞开的笑。我握断了剑柄,整把剑也随之崩裂。又看向她,传达了最后通牒。
林恩立马断开了那剑的联系,但还是被猛烈冲击。你似乎是达到了目的,但是,我想——
“你知道,你玩的这些东西对于我们,都只算打闹吧”
“况且,连你嘲笑我的那套模板,也是从你自己身上总结的吧?”
我单手提起冬幕雪枝,将它插入大地,将其旧神表征抹去。剑锋落在身旁,将脚下所属的空间,穿插了第四纬度上另一支三维。有万千亡魂之尖啸,亦万千怨怒之具显。那位神明对我施加的那个封印,依照契约被削弱了。这些被我斩杀的残魄已经开始躁动,即使才刚展开我便感受到浑身的疼痛。
那契约上写明的这种条款,自然不可能会偏袒我,这几万年里我动用的次数仅有两次。但,我,是疯子啊
“怎么?你打算?”
急了?
“你不是就这么想看我亵渎他吗?你不是自己正在逼我,做出暴行吗?无妄之海,还记得吗?”
“啊啊,第附三界域的过渡带。嗯狗急跳墙?用了这个,你可就完全暴露了哦!”
林恩她不傻,她确实不会放任我展开这招。察觉我的意图后脸上虽显慌乱,而手上依旧按部就班的连结着一个个基点,构起宏大法印,汇成尖锋,甚至,动用了在她体内的猩红。
只是小家伙你,果然还是在帮我啊。是觉得我突然找你定不简单?嗯倒也巧了,之前找你其实没这么大事。
他自己,肯定有办法抵御那猩红带来的烧蚀。而那残片,看样子与他的关系可真就说不清了
林恩加大了对那猩红的控制,可,能在瞬间改变这东西的性状的人,我不信有第二个。本来我是打算,硬扛下林恩她那一刺,而胸前却突然显现出那标志性的金色。
那尖锋立刻被死死卡在我心口前一寸,金色的残片从一奇点四处飞溅,是某一法则的具显。林恩她脸色大变,连忙跃迁到我身后拿把匕首刺我,可,我站着不动也不是光挨打的啊?
我将冬幕雪枝插的更深,脚下的土地逐渐渗出血一般的液体。不用那小家伙帮我挡,林恩她的手已经被数百丝线拉住了。
她当然可以发挥那猩红的力量烧蚀,可他的存在使得她必须压制那猩红的存在,否则虽然他能介入的力量没看起来大,但杀死一个半残改造人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那残片,现在是她主动在压制它的力量
“你在哪里?”
他没和我说什么,虽然他可以通过魂链向我传话,只是,明明都帮我到这了,就不能说句话吗……
“你还真是……”
…也对啊,之前没注意到他匆忙,他真的抽的开身吗?
“还真的,有点痛啊……”
“你们两个,都那么单纯吗……”
“唉,他倒是真傻……”
“我们已经定位他,真没想到他竟然逃出去了。难以理解,刚才那一下,不锁定到他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