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之停下车,看了眼前面人山人海的小巷:“你家在这?”
“不是啊。”
少年摇头,拉下安全带,语气真挚的向温衍之道了句“谢谢”。
温衍之:“你来这做什么?不回家?”
这个地方他没来过,里边治安怎么样,他不知道,这家伙还醉着酒就来。
傅星禾沉默了半响,看向温衍之:“我饿了。”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清澈中又带着几分朦胧感,无辜又干净,黑发软软的贴着额头,整个人看上去又软又乖。
温衍之深邃眸色一顿,看向窗外,薄唇微动:“这里边有吃的?”
可能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少年声音糯糯的“嗯”了声,端端正正的坐在副驾驶上。
温衍之推门下车:“走吧。”
傅星禾眼睛亮了亮,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温衍之只听到一句:“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
少年带着温衍之在人群中左窜又拐的,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门店停下。
门店虽然不起眼,但里边的人不少,一张张小小的桌子周围都坐满了人。
还没进门,一阵浓郁的烧烤香味扑鼻而来,傅星禾的胃已经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了。
都半个月没来这边了,多想念这熟悉的味道!
即使是深夜,这里却比白天的闹市还热闹。
温衍之扫了眼周围的环境,瞥了眼兴奋至极的某人,嘴角微扯:“想回所里蹲?”
男人一身气质冷淡,刚毅俊美的侧脸,眼底如黑夜般无底深邃,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把外套脱下,握在骨节分明的手里。
又纯又禁的气质确实和这里不符。
傅星禾此时脑子多多少少有些迟钝,看了他几眼,又说了句:“这里很好吃的”。
温衍之指间微顿,眸色冷淡不变,不知道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酒还没全醒,思维倒不含糊,就是样子看上去傻愣傻愣的。
两人穿着价格不菲,颜值又是上层的,自然引起不少人侧目。
出来警局,没了公务在身,都是亲兄弟。
傅星禾因为温衍之不习惯,好哥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警官,你别紧张,这是正规场所,这些都是些下夜班的农民和普通人。”
哪里看出他紧张了?脑子不清醒的人连眼神都不太好,温衍之盯着肩上的爪,眸色很冷。
傅星禾本能把手放下,强词夺理:“这是兄弟的相处模式。”
说是这样说,但对方的眼神也是真的冷,感觉再迟一点,爪爪难保。
傅星禾带在温衍之找了个位置,在她想帮对方拍拍椅子时,温衍之已经坐下了,眼神冷漠,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傅星禾顿了顿,随后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开心似的,招呼老板上了不少东西。
生在京都的富贵人家的子弟,也许没体验过真正意义上的“北漂”。
背井离乡是长态,一天两餐是状态,地下室是归宿,值班深夜也是常事。
他们把楼盖得高了又高,而他们睡的地板依旧潮了又干,干了又潮。
当黑夜降临,所有的都谢幕,而这条小巷是几千农民工深夜里最温暖的寄托,是他们每天饱腹的地方。
京都的消费水平哪里是这些农民工消费的起的,外行人都知道京都人赚得多,却忽略了京都消费也多,最后所剩无几!
很多外地农民工生活所迫,支撑家庭,“进京”打拼,省吃俭用,满足家庭补贴。
而恰好,有那么一两个地方,房租不高,食物不贵,品类还多,恰好满足他们的需要。
这是个被时代遗忘的地方。
温衍之神色平淡,眸色深沉得愈发让人看不懂。
现在京都每年大面积的扫“穷”,开发房地产,京都房价物价迅猛上涨。
这里对于首都中心来说是偏僻,但对于商业地带却是香鸡饽饽的黄金段位。
但现在一整条古风古镇的老巷都能被保存下来。
这时摊位老板一看到是傅星禾,就十分热情的过来招待,明显少年是这里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