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北海墓碑

两人走到颜柠家门口,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沈母很焦急地在门口等着女儿,看到身影才松口气,身后跟着鹿笙,表情很平静。

“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一切你都会知道的,乖!”他很温柔地摸摸女孩的头,颜柠本来也想质问他,但是又放弃,已经这么久了,不在乎多一天。她回头看了看,“我明天去找你,我们一切都说清楚。”他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去了,“我真的喜欢你。”她开口说道,男生只是说:“我知道,一直知道。”

这一次他看着她先走,终于做完了送别这一步。“阿姨,我今天晚上加拿大的飞机,谢谢您的宽容,阿柠拜托您了。”这一刻,他的身体压制的痛苦顷刻之前间暴露了,他坚持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陪她,“这封信明天你拿给她,她会明白的,阿姨,我替鹿家向颜家道歉,对不起。”说着,腹部又开始疼了,血在嘴角都可以看见。

沈雅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走吧!谢谢你为阿柠做的一切,奈何情深缘浅,我这一刻释然了。”“小时候,你很可爱,颜颜爸爸在的时候还抱过你,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

她看着那个落寂的身影越来越远,叹了口气,转身关上了门。

他在大理的街道上一直走着,回忆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似乎是几百年,有爱,有怒,有痴,有泪,他觉得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小笙,你怎么样了。”他在昏倒之前听见是母亲的声音,母亲一直在喊他,他使劲,恍惚之间睁开眼睛,“妈,带我回清乡,那里柠柠一直在等我,妈,我好累啊。”他嘴里的血一直再吐,鹿家父母刚收到儿子的回信,就订了飞机来大理找儿子,没想到看到却是这一幕,“我的孩子,我的小笙,怎么这么通,妈妈恨不得替你痛。”她使劲抱着自己的儿子,“救救他,我的孩子。”“妈妈,不要难过,我完成我想要做的事,我很开心,您能和父亲答应我,带我去清乡吗,我想回去。”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很吃力地说着。

“爸爸带你去。”鹿之恩说道。他和妻子扶起儿子,放到朋友车的后座,开车去往清乡。

“儿子,你要坚持住,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他不停地说着,让孩子不要睡着,否则永远醒不过来,母亲一直抱着他,“回不去了,妈,我好像不能再陪您和爸爸了。”他和颜柠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渐渐地他的呼吸衰弱,“妈,爸,我希望我死了,把我葬在清乡,那是阿柠最喜欢的地方,来世,我再孝顺您二老。”少年很吃力地说着,“我的孩子啊啊啊!”“妈和爸一定送你回去,我的宝贝。”

车里传来巨大的哭声,女人的喊叫,少年在去清乡的路上离开了,这一夜,无星无月。

“妈,我想见鹿笙。”半夜跑到母亲的房间,她在房间一直来回走着,打他的电话不接,于是匆匆赶往住的小区,得到的消息是退租,好像父母接走了,返回清乡。

沈雅看着自己的女儿,“妈,来不及了我要去清乡找他,他不要我了。”她很精神质说道,“你不要着急,妈带你去,柠柠,乖乖,小鹿不会不要你的。”她的头开始疼,“不行妈,我要马上走。”她回房间拿到手机,磕磕绊绊跑向门口,拦车,整个人开始暴躁起来。

“走吧,阿柠,我们回清乡找鹿笙。”她看了看是李时,赶紧上了车,沈雅也随女儿上了车,回去的路程有8 个小时,她一直给他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妈,他会不会有事,我不想知道什么的真相,我以后只想他好好着。”沈雅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她必须让鹿笙走,她害怕再次失去女儿,她赌不起了。

“阿柠,别怕,还有4 个小时就到了,沈大夫你先和她睡会儿,到了我叫你们。”窗外的建筑物飞快地移动,这天色似乎格外漫长。

她睡得十分不安,“鹿笙,不要。”很快惊醒又睡过去,“到了,阿柠下车。”天已经是蒙蒙亮,清乡的人已经开始忙碌。

“你是沈姐姐吗。我记得那个是柠柠,好久没见你了。”说话的是个穿红色短袖的妇女,人们都。叫二婶。“是我,我带孩子回来办点事。”沈母回应。“是给柠柠爸上坟吧!他的坟大家都每年都会修缮下。”二婶说道,“谢谢大家了。”又几个熟悉的人围了上去,在询问他们在大理的生活。

颜柠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看着熟悉的建筑,看着小时候和爸爸走过的小桥,看着熟悉的亲人脸庞,她脑里有些东西慢慢浮上来,还有鹿笙他们相遇,他陪她回家,照顾她,因为颜家为了让女儿受到好的教育,就将她放在鹿家,她遇到路笙,她一直都追随在他的身后,只要他回头,必定会紧紧地牵着她,后来颜家破产,沈父车祸,乃至鹿家公司做得很好,沈雅带她去大理,鹿笙在自己的生存期还有两个月来到大理陪她,已是泪流满面,是的她是鹿笙的颜柠。

“你不知道,鹿家那个小子因病过世了,鹿父回来将自己的儿子葬在鹿家祖坟,据说是孩子的遗愿。离柠柠爸爸也很近。”颜柠听见,“妈妈,你带我去见他和爸爸。”她整个人浑身颤动,沈雅被吓坏了,扶着女儿朝山上去,清乡的山很静谧,脚程半个小时,不一会儿到了。

一个刚落好的坟前站了一对夫妻,她往前走了走,看向那白色的墓碑上的照片,正是昨天送她回家的少年,“你会永远记得我,我的阿柠,我又不希望这样,我希望我的女孩拥有春暖,花香,蝉鸣,秋阳,冬景,纵使我不在场,所有一切都给她。”

她眼前一黑,晕倒过去,靠着少年墓前的墓碑……

“为什么不等等我,我爱你呀!我只想想见你,你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