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天不是在对黄皮子说话,而是在对我说。
这意味着,她知道黄皮子是我的妖奴,也意味着她比我想象中要强大很多。
我控制着黄皮子,问道:“你到底是谁?”
原本我并没有指望小晴天告诉我什么,然而,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冲我灿烂的笑着,道:“我当然是爸爸亲手放出来的人啦,我最爱爸爸了,所以爸爸不要惹我生气,一定一定不要惹我生气哦,不然,我真的会拧断你的脖子的。”
我的心里闪过无数感叹号。
她又喊我“爸爸”!以前我觉得她第一次这么喊我,是因为小孩子分不清称呼的区别,见到成年男性都会以为是自己的爸爸。
何况,她后来不是喊我“姐夫”了吗?
可现在,她又喊我“爸爸”,这让我觉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喊我“爸爸”绝非偶然,相反的,她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爸爸。
然而,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和女人深入浅出得交流过,又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何况,她的妈妈可是我的丈母娘啊。
她喊我爸爸,这特么不瞎搞吗?
这时,我想到关山雪说,阿悄只是一个容器。
难道说,小晴天其实不是她的孩子,只是借着她的身体被培育出来罢了。
越想越觉得古怪,我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浆糊。
先不说她为何喊我“爸爸”,她对我的态度也很奇怪。
亲昵得喊着我,同时又无情得威胁着我,让我觉得她对我既爱又恨,捉摸不透。
难道,她是我上辈子的女儿,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虽然荒谬,但我们修道之人都知道,这世上是存在三界六道,转世轮回的。
大多数人在投胎转世前,都会喝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
可也有一部分人,并不喝孟婆汤,带着记忆甚至是自己前世的修行,重新入世。
但这样的人如凤毛麟角。
何况,就算小晴天真是这样的存在,作为她前世父亲的我,早已经是全新的我了,前尘旧怨,又与我何干?
不过我并不敢说,我怕这个丫头真的会扭断黄皮子的脖子,那样我还如何监视秦家,保护秦雨落?
正想着,就见小晴天又唱起了那古怪的歌谣,然后,黄皮子就乖乖掉头走了,哪怕我用主仆契约对其进行召唤,也唤不醒它。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家离开我的视线。
叹了口气,我收回神识,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房间的关山雪,问道:“雪姨,你知道这丫头会对付洪天齐,对不对?”
关山雪白了我一眼,淡淡道:“也不是完全确定。”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就是说她其实是想看看,如果秦雨落遇到危险,小晴天会不会出手。
如果出手的话,小晴天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心里有一万句脏话,但我不敢骂,谁让我打不过她。
我灵机一动,开始恭维起了她,道:“这个小丫头的实力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要是搁在以前,我铁定会感到害怕,但现在有雪姨您帮我,我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她和您比,实力还差点。”
关山雪傲娇得“哼”了一声,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含笑看着我,很显然想听听我接下来还想说啥。
我有些尴尬,这女人太聪明,想套路她,光是说些漂亮话有啥用?
好话说完了,也该给一个巴掌了。
我叹了口气道:“不过,说起来您还是吃亏的,毕竟您明明是她的先人,是长辈,是她该客客气气喊一声‘老祖’的人,可现在,却是她利用您的后人,完成自己的转世。”
“她利用您的后人,不就是利用您吗?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当然,也可能她并不觉得您……和您的后人有啥了不起。”
关山雪的脸色终于沉了沉,她皱眉不满道:“哼,少挑拨离间。她是你闯下的祸端,你想用我防她?想得美!”
说完她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有些担心,难道我的计谋失败了?
我的确存了让关山雪盯着小晴天的心思,倒不是对小晴天有什么敌意,而是她太古怪了,虽然她说会保护秦雨落,但我很难相信她……
正想着,我感觉到关山雪的运动轨迹,不由有些失笑:她去了秦家。
看样子,虽然嘴上说着不吃我这一套,但她还是去了。
毕竟,像她这样骄傲的人,是无法忍受被人低看的。
只要关山雪盯着小晴天,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我也该主动出击,去秦家会一会余家父子俩了。
收拾了一下,我就出发了。
打了辆车,我突然想起关山雪之前让我带她买车的事情,有些失笑。
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买车简直就是浪费。
一路无话,当我抵达秦家的时候,秦家的保镖们瞬间如临大敌。
他们明显不想我进去,却又不敢拦着我,那左右为难的样子,实在令人发笑。
我冲他们笑了笑,道:“我无意惹人,各位,与人方便,也是于己方便,你们说对吗?”
他们连连点头,自觉给我让出了一条道。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秦家。
而这一幕恰好被落地窗里的秦来给看到了。
他顿时如火烧屁股一般冲了出来,气急败坏地看着我,问道:“你来做什么?我女儿已经回来了,她做出了选择,你难道还要死缠烂打?”
我望着秦来,笑道:“秦先生这话可就不对了,雨落她是回来了,但她回来不是因为妥协,而是为了更加正大光明地做我陈三的媳妇。”
秦来瞪大眼睛,怒道:“真是厚颜无耻!陈三,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们家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否则,小心有命来,无命回!”
说完,他抬手道:“还不送客?”
虽说秦来的做法很失礼,但我知道,他这么做也是想立刻赶我走,毕竟余家父子俩是奔着取我性命来的。
秦来虽厌恶我,但他没想过让我死。
就这一点,也足够我容忍他的傲慢无礼了。
秦家的保镖们终于为难地将我围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别墅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下一刻,一个一身青衫,打扮古风的中年男子负手走了出来。
这人正是余倾城的父亲余占鳌。
余占鳌一出来,就用一双犀利的眼睛打量着我,他道:“来者是客,秦先生何必着急赶他走?难道,你是怕我为难他?”
秦来被戳中了心事,立马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希望他影响咱们的心情。”
余占鳌摇摇头,道:“无妨。”
说完,他看着我,趾高气扬地挑衅道:“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调侃道:“余先生,有没有人建议您和您女儿去验个DNA?毕竟你们长得也太不像了。”
余占鳌没想到我上来就敢挑衅他,冷笑道:“小子,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想抢我余家的儿媳妇,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领。”
我笑了笑,问道:“怎么看?”
他卷起袖子,不紧不慢道:“三日之后,金陵武馆见面,你和我儿子,在那里斗法,谁输了,谁便自裁于那里,如何?”
我摇摇头,道:“不如何?”
他嗤笑道:“怎么?不敢?”
我摇摇头,淡淡道:“不,我只是对打败废物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