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序

故乡的老树再扬不起年少的梦,远方的美好也禁不住现实的洗礼。东风温,岸边暖,日暮依山,多少芳春润渔舟;北风虐,江上寒,月明犹在,几度清秋梦旧楼。秋风起,风铃摇,夜来雨骤,你是否也会有一佳人在侧,共赏风花雪月呢?

夜半时分,窗外下着暴雨,夏梦独自靠在床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被自己翻出的小箱子,她的手放在上面迟疑着,眼前却时不时出现一直藏在她心底的那个人。他,还好吗,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既然忘了,又何必让这记忆尘封在这小小的盒儿里呢?恍惚间,夏梦又想起了小时候他们的诺言,可这诺言还会有第二个人记得吗?

“姐,你又在发什么呆呢?”夏雪轻轻靠上来对着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就你事儿多,记吃不记打。”夏梦送了她一个白眼,迟疑了几秒后还是打开了那信函,信函里满是她与王子卿分享的点点滴滴。

“怪不得你总埋怨父母还有王叔叔呢。”夏雪递给她姐姐一颗葡萄,夏梦莞尔一笑,便再度把信函整理好,放回了箱子里,随后她便盯着夏雪的手机,夏雪倒是很不满呢。

“姐,你给我留点私人空间好不好?”夏雪冲着夏梦边眨眼边卖萌,夏梦则是狡诈一笑,夏雪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呢。

“最近和他有过联系吗?”夏梦装作不经意间一问,却不想让夏雪破防了。

“没,不对,有,有吧?姐,你个大坏人!”夏雪很是不满,夏梦倒是笑的梨花带雨了。

“傻丫头,我又不是不允许你不准和他有交往,你知道,你可以充当我俩老死不相往来的局势里的缓冲。”夏梦摸了一把妹妹的长发,可夏雪却紧张的直摇头呢。

“姐,你忘记子瑶了。”夏雪和夏梦相视一笑,便躺下了,只不过,她们姐妹俩却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呢。

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他叫王子卿,经常被我唤作“书呆子”,他陪我度过了大学之前的每一个春秋,只是,他总是与我谈未来,谈“兄妹情深”,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仅限于此,可他总是让我一次次失望,现在的我,再次看到与他相关的信息,大概也不会有当初的怦然心动了吧。

“姐妹们,你们都睡了吗,我想和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呢。”就在俩人刚想睡觉时,“姐妹一家亲”群里却突然出现了一条来自王子卿妹妹的消息呢。

“我俩刚想睡,小丫头,有事快说吧。”夏梦懒洋洋地发了句语音,随后夏家四姐妹其余三人和王子卿姐姐也各自发信息表示肯定呢。

“祝福我吧!”王子瑶发了张吃饭的合照,没过三秒她又撤回,换了一张只有她和另一男生靠在一块的照片,只是王子卿的身影还是清晰可见呢。

“这小子长得倒是挺清秀,就是不知道带不带那么深的书生气呢。”夏梦认真的回了句信息后便翻起了王子瑶的朋友圈,果然她的择偶标准这么多年的变动都不大。

“不管咋说,恭喜恭喜。”夏雪赶紧打圆场,一瞬间群里的紧张气氛被一件件表情包和祝福语打破了。

“这样一来,也就梦梦和小雪雪还是待定了,你们加油。”王子瑾回复了一下二人后,就拨通电话找王子卿麻烦去了。

“我感觉你哥哥又要倒霉了,小瑶瑶,再把你和你哥那张合照发群里一下。”看到这一句话,群里的姐妹们便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原来,这么多年,夏梦依旧保留着她对王子卿的喜欢,即使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会保留着曾经的那份心动。

“行哈,你真行,翅膀真硬了是吧。”王子瑾故作生气到,王子卿则开始了油嘴滑舌,只是没等他要说报复妹妹的话,王子瑾倒是做了他的“嘴替”呢。

“好了,鉴于父母都在,给你们留个面子,周末姐姐我回家,你们自己考虑‘家教’的问题,加上那未透露身份的小子。”王子瑾说完便挂了电话,这时候王子瑶倒是想到副驾驶上认真看看哥哥王子卿的表情呢。

“坐稳了,忘了小时候怎么飞的了?”王子卿透过后视镜瞄了妹妹一眼,并悄悄深踩了一脚油门,王子瑶稳住身形后,开始向父母告状了。

“爸爸妈妈,管管开车的不行吗,又欺负我!”王子卿听闻噗嗤一笑,他们父母到是只顾着看热闹呢。

“没听你姐姐说要等周末揍他呀,你帮他看看日历,今天周几。”王子卿父亲缓缓说道,王子卿看了看中控屏后一脸无奈了,现在是北京时间周四晚上21点整,以王子瑾那雷厉风行的作风,估计明早还没等睡醒呢,他和王子瑶就得“挨罚”了。

“天啊······”王子瑶和王子卿难得异口同声,随后,王子瑶便在王子卿停车加油之际换座到副驾驶了。

“造反啊?”王子卿忍不住看了看王子瑶,王子瑶立刻举手投降然后替哥哥把油钱付了。

“我交报告,你批条子。”

“成交!”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啊!”

云儿看着爷三个闹做一团便笑了起来,只是想到不久后儿子女儿都要成家,她心里顿时也有点不是滋味呢。

“别着凉。”看着父母在后排充满爱意的关心,俩孩子倒是笑了。

“哥,这次这个你满意吗?”

“还行,别像哥哥一样就行。”

王子卿看了笑容满脸的小姑娘一眼,眼里满是温柔,借着这份少有的温柔,王子瑶便想提要求了。

“子卿,给李熙哲打电话,今晚别回去了,来家里住吧。”得到父母指令后,王子卿便直接传达命令,王子瑶倒是很熟练的走完流程了。“收到,子瑶,用我手机call他。”只是,紧跟在王子卿身后的那俩轿车始终没有要超车或者靠近点的意思呢。

“这小子比上次成熟多了。”王子卿看到李熙哲切灯示意后便提了提速,李熙哲秒懂,跟着他迅速通过无数次分道的岔口,向着王家奔去了,只是还没到小区呢,一辆硬派越野车便嘶吼着一个超车,将王子卿的车别在身后了。

“爸妈,你们管管王子瑾好吗,这哪是你们想要的淑女范儿呀!”弟妹两人同时诉苦,父母却不为所动呢。

“我看你俩真飘了,有事回去说,打什么小报告。”王子瑾依旧是一副酷酷的样子,撂下这句话后她便加速冲向停车区,一把甩尾漂移便把车子停到指定位置了。

“技术有长进,但不多。”王子卿停完车后,便遭到了来自老姐的嘲讽,不过王子卿倒是有自己的见解呢。

“咱可不一样好吧,你是大姐大,风一般的女侠,我只是小跟班呢。”说完,王子卿便挨了王子瑾两拳,随后三小只便像往日一般用一拥抱诉说着思念呢。

“好感动呢,老头子,咱走了,今晚让他们住车里。”云儿刚说完,三人便齐刷刷凑到二老跟前,只是一家人的仪式都结束了,李熙哲和林以轩二人还没露面呢。

“再不露面别回家了。”王子瑾撇撇嘴,俩人叼着烟出现了,等他们给老爷子奉上烟之后,王子瑾才开始冷冷扫视着三人呢。

“那个,我······我就先扶父母上楼了”。王子瑶想溜,却不想王子卿直接对着王子瑾贴脸开大了。

“好了,大哥,回家了!”王子卿说完便推着王子瑾,只是王子瑾一改常态,“央求”王子卿在家人面前给她留点脸呢。

“嗯,小朋友,今晚你们怎么睡啊?”王子瑾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李熙哲和王子瑶,林以轩则和王子卿在一旁乖巧的坐着,时不时向妹妹王子瑶和大兄弟李熙哲使使眼神,俩人倒是不知该咋回答呢。

“我,当然和大姐你睡。”王子瑶看看姐夫又看看王子卿,最终她给出了一个让王子卿和父母之外,没人会想到的答案。

“是吗,王子卿,出去!”王子瑾当然知道这是王子卿的“锦囊”,不过该有的程序她还是得走呢。

“那我回城里咯,再见。”王子卿刚想溜,却被王子瑾一个眼神制止了,看到这一幕,王子瑶和李熙哲面面相觑,苦笑一下,今天之前,俩人最多也就牵牵手呢,王子瑾倒好,就差让俩人一步到位了。

“行了,你这尊大佛永远是你弟弟妹妹绕不过去的‘阴影’呢。”云儿看了一眼王子卿笑了笑,果然,王子瑾破防了。

“爸,妈妈又编排我,我和你们看着两个小傻瓜长大容易吗?”王子瑾这句话倒是说到两人心里了,不过王子瑾倒是靠着父母再次冷冷看着对面三人呢。

“瑶瑶,你自己说说,你们的故事呗。”王爱军发话,王子瑶暗自松了口气,就把她和李熙哲的故事简单介绍了一下,云儿和王子瑾相视一笑后,算是暂时放弃对俩人的围追堵截了。

“今晚你们自便,这是楼上的钥匙,拿好。”王爱军像变魔法一般拿出一串钥匙,王子瑶看了看哥哥又看看姐姐,俩人却没给她提示呢。

“爸,我,我们才刚,刚牵手不久,要不我还是和哥哥或者姐夫住一起呗。”一直在察言观色的李熙哲低声说出这句话,王子瑶倒是暗暗松了口气,不过王子瑶却注意到,父母和姐姐似乎在等她表态呢,只是没等她说话,王爱军再度发话了。

“既然这样,就洗洗睡吧,钥匙你们拿着,都大了,总不能有人睡客厅吧。”王爱军说完便和大家笑起来,王子卿倒是做了个鬼脸准备撤了。

“子卿,你到房间等下,子瑾你和小林陪妹妹说会儿话。”王子卿听到父亲招呼后,便看了一眼姐姐,王子瑾倒是指了指客厅角落里他们两家的合照,准确来说是王爱军一家五口与夏乘风一家六口的合照,只是王子卿看了看之后更迷糊了,但他还是跟着父母回房间里了。

“姐,什么意思啊?”

“大人的事,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王子瑾说完便向大家展示了几张图片,那是合照里王子卿和王子瑶带的怀表,后面则是两人过生日时的合照,只不过这合照截至到了两人高考结束那一年。

“他们两个有······”李熙哲显然有些惊讶,只是他没说出口,不过王子瑶倒是有点怀疑呢。

“这是真的吗?”

“是,不过你也没想到他俩会这样吧。”王子瑾脸上露出了带着惋惜和无奈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平静了下来,与此同时,王子卿还在屋子里听从教诲呢。

“子卿,你和夏梦有几年没有来往了吧。”

“爸,你还不知道吗?”

“子卿,你心里还有她么?”

王子卿诧异地看着父母,他不知道父母此举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他突然笑了。

“爸,妈,我知道你们想说啥,我大了,我会给你们找个满意的儿媳的,不会太远。”王子卿说完,眼睛里突然亮了不少,只是父母相视一笑,拍了拍他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吗,她,她要订婚了吗,那我们也应该祝福她呀。”

王子卿一脸淡然的笑着,只是说着说着他脸上悄悄有些失落呢。

“还是我说吧!”王子瑾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她推门而入,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后悔了。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王爱军说完这句话后便把信封拿了出来,同时云儿则把怀表也放在了王子瑾手上,王子瑾轻轻将所有物件放他手里后,便和父母出门看王子瑶和李熙哲,只是这会儿三人倒是相聊甚欢呢。

“爸、妈、姐,我哥呢?”

“他需要冷静一下,聊啥这么开心呢?”

“工作和一些别的事儿。”

王子瑶说完,便坐到姐姐跟前,王子瑾倒是习惯性的玩弄一下她的头发,随即便和大家聊起了一些开心的事儿。

“孩子们,很抱歉,一直以来,我们都高估了自己,我们也没想到你们两个,两个傻孩子会从小时候的形影不离发展到如今的形同陌路。这份录音、怀表还有照片有着我们对于你们的期待和关怀,只是没想到,我们都错了,只是希望,你们两个未来有一天听到这里,看到这里时不要怪我们当时的错误估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有天你们两个能够重续前缘,这是最好;如果没有,就把这些互相交换一下,然后交还给我们吧,或许只有这样,才不会对你们和你们枕边人产生误解吧。”就在同一时刻,远在天边的两人同时流泪了,只是夏梦流完泪后便把盒子装好,放到夏雪身旁了。

“姐,你真的放下了吗?”

“小孩子的事······”

“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啊!”

夏梦有些暴躁,但她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夏雪看着抱着腿抽泣的姐姐,她忍不住送了一个怀抱,随后,她便被夏梦压倒了。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王子瑾听着屋子里的平静有些紧张,就当她和妹妹起身时,王子卿接着电话出来了。王子瑾轻轻拉了一下妹妹,王子瑶便坐了下来,王子卿看到几人对自己行注目礼后,便很快挂掉了电话。

“爸妈,你们和夏叔叔做得对,这些还是交给你们管理吧,我们学校有事儿,我,我明天就先回去了,今晚,今晚我想出去走走。”王子卿说完便要出门,刚到门口,他便停下了。

“别买醉,别出事儿。”云儿几乎和王爱军同时发话,王子卿点点头,便出门走向了无尽的黑夜······

她叫夏梦,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梦梦,也是经常陪伴在我童年和大学之前的傻丫头。如果当度我能及时明白,现在我们可能会更好吧?当下都过不好,又何谈未来呢?很抱歉,这是你走之后的日子里,我在无数次买醉之后才明白的事情,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为我们的青葱岁月画上一圆满的结尾,而不是像现在只能从回忆中汲取曾经的美好。

“开车走了,也不知会去哪?”

“半小时后会下雨啊。”

王子瑾和王子瑶手放在一起有些替王子卿捏汗,俩汉子则一个接一个打电话,王爱军和云儿倒是不动如山呢。

“由他去,他也得发泄一下,压抑了那么久,总得放松一下。”

“他可能只是绕着我们从前经常去的地方转一圈然后回家吧。”就在众人悬着心时,夏梦突然在他们共同的群聊里发了一句话,这次她没有撤回,也没有不满,甚至还拍下了一张图片,图片的内容是怀表、信封和照片静静躺在梳妆台上。

“但愿吧,姐,今年回来过生日不?”王子瑶看完信息后便顺势问了一句,这让大家都有点无语呢。

“可能吧,快毕业了,比较忙。”夏梦想了许久还是把后半句话删除了,看到这条回复的众人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接下来,众人倒是想起了曾经那个夜晚呢。

“是吗,傻丫头?”

“哼,也就你敢这么叫我了。”

王子卿和夏梦在这个群聊里回复彼此信息了!一时间,大家都沸腾了,两个小妹妹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不过两人却沉寂了。

“那我以后还能继续这么喊你吗?”

“看你的表现吧,我是不会喊你‘书呆子’和哥了”

半晌,两人才又有了回复,不过大家很快便带着困意入梦了。

如果当初勇敢在一起,会不会有不同结局呢?或许吧,但我更愿意相信,我们可以有当下也会有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