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二十多年的认知，让他对张宁的印像已经定格。
陡然之间这么大笔钱，非抢即盗。
绝非正路。
见他一脸怒火，张宁暗暗叹了口气。
明白想要动摇他对自己的认识，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母亲暂时昏迷，自己又累的要死，没力气更没心情跟他争辩。
干脆直接带着赵紫芙离开病房。
“你干嘛呀？没见叔叔哭成那样？我也想问你那钱到底是哪来的……”赵紫芙不解问道。
刚才光顾着张宁身上的安全感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借的，我总不能看我妈死吧。”张宁无奈答道。
详细情况，他没法说，说了赵紫芙也不会懂。
世人多愚，只看结果。
等挣到了钱，母亲安康之后，慢慢解释不迟。
“真是知子莫若父，你就作吧。”
赵紫芙重新拿出包里的六千，不容质疑塞进张宁手里：“借谁的还给他，原话还给你！”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张宁拿着这沓钱，愣在原地。
五味杂呈。
赵紫芙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外柔内刚。
算了，先拿着再说，等过几天再还她。
张宁把钱塞进怀里追了出去，陪着赵紫芙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没再交流。
到家时张宁已经头晕脑胀，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再睁眼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是阿杰跟小胖，两人一脸兴奋站在门口：“宁哥，你昨天让我们八点来找你，现在八点半了……”
“等着！”张宁没好气地直接关上门。
十分钟洗漱后，带着两人直奔苏城最大的波导手机办事处。
亮出自己采购身份，直接见到地中海发型的总经理徐海波。
啪！
二话不说，跟联通签的合同跟四万块钱定金拍在桌上。
“您这是？”徐海波一脸懵逼。
“华夏联通设备采购专员张宁，想在贵公司进一批手机，数量暂定一百台，这四万块钱是定金。”张宁起床气还在，对着合同掳着嘴，说话一板一眼，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漠气息。
他故意的。
现在他是甲方，波导是己方，不强势一点怎么谈？
“张总好，我叫徐海波，您不嫌弃叫我老徐。”徐海波将信将疑仔细看完这张合同，脸上已满是笑意。
财神爷啊。
波导现在还是起步阶段，他做为苏城总经理，睡觉都在想着怎么开拓市场，从西门子这些外来品牌嘴里分一杯羹。
没想到瞌睡来了送枕头，一份大礼直接扔在脸上。
“别高兴太早，我有个条件。”
张宁丝毫不受影响：“生意，我给你带来了，价格你给我压到底。”
“利润不能高于5%，另外，我还要拿其中2%做为回报。”
“三分钟考虑，成就签合同，不成我立马拍屁股走人。”
姿态高到天际。
看的站在他身后的小胖跟张杰，恨不得眼珠迸出来满地滚。
这……宁哥一天一个样。
跟以前那个冲动暴躁的张宁，判若两人。
难道那一架真把他打开窍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显，是不是要想办法再打一架把自己也给开了窍。
“两个二货，打架只能开颅，开个毛窍。”张宁不经意回头，把两人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闷笑不已。
徐海波表情精彩至极，青白红三色交替上阵。
双眼掩不住内心的震惊。
惊的张宁年纪轻轻，每句话都把他软肋抓的死死的。
他从业十几年，第一次见这么狠的人。
车是车，炮是炮，摆的明明白白，让他连一点空子都没得钻。
虽然只有3%的利润，但也得硬着头皮答应啊。
毕竟联通爸爸这么大的靠山不要，总部董事会知道，会把他直接灭口都说不定。
但没办法归没办法，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
整整沉默了一分钟，又借口打电话到总部。
就在张宁作势起身离开的时候，才急急叫道：“张总留步留步……”
“总部已经答应了，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合作愉快。”张宁直到这时，才露出一丝微笑，握手说道。
有联通做靠山，过程就是顺利。
又私下签了份分成合同，利润的2%归张宁，万事大吉之后。
张宁让小胖跟阿杰出去找辆车，打算把一百台手机直接提走。
十分钟不到，两人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夹个小包的杨斌。
“你怎么来了？”张宁看到杨斌心里一愣，暗叫糟糕。
让这两个家伙找车，怎么把这氲神给找来了。
“嘿嘿，宁哥你这话问的，我正好在旁边办事，小胖打我电话问我认不认识开货车的。”
杨斌一脸谄媚说道：“一问才知道，原来宁哥要送手机，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叫别人？”
“我有车，你们把手机抱我车上，我给你送去！”
阿杰一脸无辜地看着张宁，暗暗撇了眼小胖，耸了耸肩。
张宁看的直摇头。
他百密一疏忘了跟小胖打招呼了，这家伙朴实善良，但少了阿杰的聪明劲。
只听自己说别告诉别人，却没把杨斌当外人。
毕竟平常在一块玩的那么熟，自然就什么都漏了。
如果是别人就算了，但杨斌这家伙心比天高，他绝对不会满足于只拿那50%分红。
难保不起坏心思。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清楚此节，张宁露出笑脸：“我是怕耽误你正事，既然你这么爽快，就辛苦你一趟。”
四人把一百台手机搬上杨斌的二手雪铁龙富康。
送到联通后，出了大楼杨斌低眉顺眼说道：“宁哥，我是真没想到你这手眼通天呐。”
“连联通跟波导的高管都认识，还那么熟。”
“欠条的事，是小弟太不懂事了，这欠条我当着你面撕了。”
说着，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欠条，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看的张宁瞳孔微缩。
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果然，下一秒杨斌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开口道：“你看做兄弟可以吧。”
“宁哥你能带着阿杰跟小胖，是不是也可以带着我混混啊？”
“至少我还有辆车，能给你平时代代步是吧。”
“你拿50%分红还不够，惦记上我跟联通的业务了？”张宁一眼便看破他的小心思，开门见山问道。
“兄弟只求跟着宁哥发财。”杨斌谄媚至极。
“带不了！”张宁干脆答道。
说完手一招，带着阿杰跟小胖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脸愕然，眼神阴毒的杨斌愣在当场。
“张宁，你个小杂种，竟然看不起老子，肥肉都让你一个人吃了，连点汤都不留给老子喝！”
杨斌回过神来，心里怨恨滔天：“拦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给老子等着，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跪下求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