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羊大叔，还好吗

王猛对此并不知晓，“没有，苏迅当日也没说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这些年，我也不知道他跑到跑哪去了。”

玉渺素眼中带着些许歉疚，“看来是我连累兄长失去好朋友了，大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桃源那些的朋友也不会。”

“说这些话做什么，那年，如果不是你从太上老君手里把我和苏迅救出来，那我还有机会活到现在吗？

桃源的那些朋友是为了我们的朋友情谊，他们都是讲义气的好兄弟，你也已经帮他们报了仇，就不要为此内疚了。”

“若是这个，那最开始，也是大哥先救的我啊！”

王猛笑道：“我也没想到自己当年随手救的一个朋友，后来会成为一个身份尊贵的上仙。渺素，你不说我也知道。

像我们这样的出身，你能做到今天这般成就，必定是比旁人付出百倍千倍的辛苦才能换来的，肯定是比我这个闲人要辛苦多了。”

玉渺素淡然一笑，“大哥，我不觉得辛苦，其实能多做些事情，倒也充实。

我只是觉得可惜，玉公子那仅有的四百年记忆，都不能完整保存。

若不是那日在乾元山听到你的求救声，可能我心中依旧还会认定你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王猛深有同感，“时也，命也，若是那时，我们有了今日这般本事，也不会那般无能为力了。”

玉渺素苦笑道：“曾经弱小的时候，被人欺凌，仰人鼻息，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为了保命，就要卑躬屈膝，可是那群高高在上的仙人们没有想到。

终有一日，当初那个卑微如尘埃一般的小妖，也能站在和他们相同的位置上。甚至于，还可以凌驾于他们之上。”

“后来我和苏迅到了昆仑才知道，原来那天在亳州你将我们安顿好之后，太上老君就把你抓到八景宫拷问，九百杖责，你愣是咬牙扛下来了，威逼利诱，你都没有透露半个字。”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玉渺素的思绪也回到了从前，他想起那天在八景宫太上老君对他所说的话。

“玉渺素，现在还不说实话是吗？你这身贱骨头就这么喜欢挨打？皮肉就这么欠管教？”

这句话，是玉渺素听到最刺耳的一句话，也是让玉渺素最为寒心的一句话，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以礼相待的大师伯会这样践踏他的尊严。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是足以深深伤害一个人的内心，像是一把利剑径直刺入胸膛，时过境迁，再次回想，这件事虽然释怀，但却无法忘记。

玉渺素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就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踩在脚下，毫无尊严，如同被人剥去衣衫，一丝不挂，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中，被人取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似乎还在说。

“你这样低贱的身份，多看你一眼，都会脏了我的眼睛。”

道德天尊说玉渺素野性难驯，生性桀骜，肯定是不服管教，难以教化的顽劣之徒，可是，这何尝不是事出有因呢？

若是真的无缘无故，玉渺素又怎么会出言反驳，被人侮辱，难道连为自己辩解一句的权力都没有吗？

没有人帮自己说话，那自己还不能说一句质疑的话吗？

为自己的权力而抗争，也是错吗？

身为强者，可以凌驾于众人之上，以高傲的姿态睥睨天下，这样的优越感，玉渺素如今也知晓了，他也可以站在高处，享受一览众山小的骄傲了。

可身为弱者呢？

渺小而无助，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任人践踏，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不是每一个妖怪都有玉渺素这样的运气，即便有了他这样的运气，也未必有他这般努力。

玉渺素能有今时今日这般成就绝非偶然，若不是千里马，又怎会有机会遇上伯乐赏识呢？

在玉渺素遇上元始天尊之前，帮助玉渺素最多的人是那个离世多年的老山羊精，也就是玉渺素一直念着的恩人——羊大叔。

老山羊教了玉渺素很多东西，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也是倾囊相授，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都教与玉渺素。

但是这个老山羊的脾气不是太好，他可不是一只性情温顺的羊，反而是个性情暴躁的，性如烈火，一点就着。

那时刚化为人形，不满三百岁的玉渺素可是一个性情活泼好动，对什么都好奇，充满求知欲的问题少年。

有时老山羊被玉渺素给问烦了，或是回答不上来，玉渺素的嘴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会戏谑地说老山羊是不懂装懂，还会冷嘲热讽几句。

总是会引得老山羊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要打人。

当然了，玉渺素肯定是不会乖乖站在老山羊面前等着挨打的。

每次都是玉渺素在前面跑，老山羊在后面追，他哪里能追得上玉渺素的脚步啊！

偶尔侥幸追上玉渺素时，也是根本没法办法动手，玉渺素的认错态度极好，再加上赔礼道歉的礼物也足够丰厚，看在东西的面子上，老山羊也就选择放他一马了。

但是玉渺素也不是没有挨过老山羊的打。

这事情还要追溯到玉渺素三百零六岁的时候。

那时玉渺素为了救自己的兔精朋友，一时失手打伤了一个过路的人，险些让那人一命呜呼。

后来是老山羊用自己的内丹帮玉渺素但治好了那个人。

那个人离开之后，老山羊就把玉渺素扣在房里狠狠打了一顿。

玉渺素抱着负荆请罪的心主动认错，以为只是略施惩戒，老山羊就能放过他，但结果是打断了两根藤条。

那是玉渺素第一次挨打，也是老山羊唯一一次成功打到他。

当时挨了打之后，玉渺素因为生气，三个月都没和老山羊说过一句话。

后来伤好之后，玉渺素就不像之前那般和老山羊胡闹了，老山羊说什么他都答应，但就是不照做。

老山羊说不能杀人，要给坏人一个改恶从善的机会，玉渺素就偏偏要将坏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