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无事献殷勤

元始天尊冰冷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暖了几分，“说吧，找老道何事？”

玉渺素眉眼恭顺，“师尊，弟子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多帮您做点事情。”

元始天尊冷笑一声，“无事献殷勤，老道不管了，你自便吧。”

玉渺素没有搭话，默默坐着一个认真干活的老实人。

有人帮自己归置东西，元始天尊也乐得自在，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

在这期间，无论玉渺素说什么，元始天尊都是充耳不闻，一概不加理睬。

玉渺素收拾好房间之后，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跪坐在元始天尊腿边，按揉着元始天尊的腿。

“师尊，您老人家别生气了，弟子知道错了，以后不敢胡言乱语了，不然您骂我几句，打我几下也行，您别不理人啊。”

元始天尊看了一样身边的人，还是没有理会。

玉渺素扯了一下元始天尊的衣袖，“师尊。”

元始天尊抬手就是一记暴栗打在玉渺素头上，“别捣乱。”

玉渺素揉着痛处应了一声，“是。”

元始天尊又翻了两页手中的书，“地上凉，别跪着了，起来吧。”

玉渺素眼前一亮，“是，谢谢师尊。”

元始天尊放下手中的书，“玉渺素，紫霄宫那位都跟你说了什么？”

“师尊，弟子不敢说。”玉渺素刚站起来说了两句话，就被元始天尊一脚踢得双膝跪地。

“你不说老道也知道，这个老糊涂，真是要气死人了。”

“师尊息怒。”

元始天尊眼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管好自己的嘴，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不用老道提醒你吧？”

玉渺素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师尊，弟子明白。”

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问，但是玉渺素已经不敢再问了。

就算玉渺素有胆子问，元始天尊也不愿再提及往事。

一切自有因果，元始天尊的两个儿子是他的妻子借着魔界的力量得以平安降生，而后那场惨绝人寰的劫难也是因他的妻子而起。

这样的丰功伟绩被抹杀，是元始天尊自己的选择，他可以接受骂名，可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儿死后还要落得侮辱指责。

除了元始天尊以外，世间所有人都忘了那场曾经发生过的浩劫。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揭穿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昆仑山的老者曾经拥有什么，也不知道他曾经失去过什么。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流传起了一个传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守护着在人间的亲人，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就是自己的亲人。

人妖殊途，神和妖又何尝不是殊途呢？

殊途同归四个字，说来轻巧，真做起来，其结果，也只能是玉石俱焚，生不同衾死同穴。

刻骨铭心的感情，无法遗忘的挚爱，难以割舍的执念，元始天尊又怎能不懂呢？

正因为相似的遭遇，才更加让元始天尊不愿再有人像他一样，独自承受那种无法守护的痛苦。

让玉渺素喝下失魂水，忘却前尘往事，抛却以往的记忆，固然有些霸道和残忍，但又何尝不是想保护他的方式呢？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独自怀念一个人的痛苦，元始天尊比玉渺素更清楚。

那些年玉渺素为何每次与人打架都像疯了一样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别人不清楚，元始天尊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元始天尊看着玉公子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又何尝不是当年的自己呢？

玉渺素的脾气秉性，像极了他那个令人头疼的小儿子，每每成功算计别人时候那得意的神态，更是相似。若不是容貌不同，真的很容易被当成一个人。

许久没有人勾起元始天尊对这件往事的思绪，他也觉得自己已经忘了，可是今日再次提及，他还是犯了心痛的毛病。

纵然掩藏的再好，玉渺素还是察觉到元始天尊的异样。

“师尊，师尊您没事吧？弟子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的，我有错您罚我就是了，别自己生闷气啊。”

元始天尊苦笑道：“傻孩子，老道活了这么多年，还能被你这个不安分的给气死不成？行了，起来吧。”

“老伯，要不您还是打我一顿吧，我已经匀出来足够养伤的时间了，不会耽误正事的。”玉渺素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藤条。

元始天尊挑眉，“怎么，如今不怕疼了？”

玉渺素的头压得很低，“怕，可我更怕老伯不原谅我，老伯，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不懂的东西有很多，有的事情不会做，做错了事情，您慢慢教行吗？

别不理我，您放心，我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您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更不会多嘴传出去。”

元始天尊云淡风轻地说道：“若是担心你泄露机密，紫霄宫那位还会同意你做阐教的副教主吗？”

玉渺素缓缓抬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元始天尊的神色。

“师尊，弟子能有今日的荣耀，也都是您的照顾，若是没有师尊庇佑，弟子也没有机会拥有这些，或许早就和那些同类一样，做成一件器物了。”

“谁有胆子把你做成器物，那老道就让他永远消失。”

元始天尊拿起玉渺素手中的藤条，顷刻之间，粉碎成灰。“把地扫干净。”

“是，师尊。”玉渺素看着元始天尊脸色恢复正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清理好地上的灰尘，玉渺素立即来到元始天尊身旁。“师尊，您怎么又心口疼了，是不是我的血。”

玉渺素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连忙改口，“我从大师伯那里拿的药没有彻底清除您体内的毒素？”

元始天尊面色阴沉，“李耳当年根本就来不及配制解药，有人是用自己的血来充当解药，是这样吧，玉渺素。”

玉渺素低下了头，“师尊，您怎么知道的？师伯他答应过不说出去的，怎么说话不算数，一点信誉。”

元始天尊打断玉渺素的话，“你老毛病又犯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