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里江陵一日还

休息了一夜后,空间跃车将众人载回了学校。埃利奥特回到教室后,却没有见到江陵,心情微微低落:“她平时都是第一个进教室的。”“可能她这次有事吧!”埃利奥特这样来安慰自己,来压制内心的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但第一节课没有来,第二节课没有来,第三节课没有来……埃利奥特心中的悸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而且全班除了埃利奥特以外丝毫都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包括老师在内。他们都认为埃利奥特前面的那个位置本来就是空的。至于为什么那么好的位置却没有人坐,却没有人能解释地出。反正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那里本来就没有人坐的,他们甚至连江陵这个人都不知道。“哪有这个人?你发烧了吧?”一些同学疑惑地看着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彻底惊慌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恐惧一下压在他脑子里。这时,他又想起了母亲给讲他的那个传说。

街道上,一道黑色的身影不断穿梭着,如鬼魅般划过人群中间。他心中默念:“江陵,你一定不要有事。”埃利奥特此时的心中慌的厉害,江陵失踪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跑到千里坡上找江陵,他的脑子在此时乱的一团糟。他多么希望这是是自己的幻觉,今天是他做的一个梦,他脚下软绵绵的,一直提不起力气,这不是正是做梦才有的事情吗?他多么希望自己最后绕着千里坡跑一圈,最后一个人也没有,还让鬼吓了一通。他平时是最怕鬼的,可是他这次多么希望能见到鬼,而不是看见人。然后,梦就被惊醒了,他原来还在西山的帐篷待着,同学们还在依次排队上空间列车,那个女孩儿还回眸对他微微一笑……

在一片杂草丛生,阴气缭绕的地方。一群人看不出性别的人穿着一身灰袍,双手自然下垂,远远望去,似是一片落叶,感识探来,空灵灵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这时已是辰时,一缕阳光透过迷雾,撒向了这片树林,给白茫茫的雾气点缀了零星亮光。但正是由于这雾气里的些许亮光,使给得这片树林又增加了一种朦胧的神秘感,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远处一道削瘦的身影走了过来,祂戴着面具,看不出性别来。一群灰袍人将祂绑在了树上。

他们拿出一截类似白骨的东西,直接插入祂后背的脊骨中。另一人给它套上一个很软的管道,管道的另一端,是一个白玉般的器皿。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从一端流过另一端。

一个肩上戴着一枚金色的章印灰袍人微微有些皱眉。神器,以血御之,以精血温养。欲得其神器,必先抽其血。可精血深在灵里,与五脏六腑相连,是人精神意识的支撑者。一旦强行剥离,痛入骨髓,常人无法忍受。金章灰袍老人见过多少悍不畏死,刚硬不屈的人在被剥离精血时痛不欲生,甚至是跪地求饶,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英武豪气。

但这个人在此过程中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哼。他们之前还准备了麻醉药,不过看来是用不上了。鲜红的血液抽掉了大半,可是灰袍人还是感觉不到丝毫让他们颤伏的气息。金章灰袍人挥了下袖子,那人的面具掉了下来,尽管皮已经紧紧贴着骨头,但仍能看的出这张脸的主人以前具有很高的颜值。

“是个女的!”金章灰袍人一下失了冷静,怒吼道。竟然还有人敢和他们玩手段。因为他们[三棵树]威名赫赫,无人不惊。他们发出去的传票,就是地狱里的恶鬼也要按时报道的。如今居然有人敢骗他们。

灰袍金章老人手中出现了一条鞭子,一鞭子抽到了江陵的身体上。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以前,一个文静的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轻移莲步,走进了教室。正当她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时,却无意间瞥见后桌上不知何时被放上的一张黑色卡片,卡片的左下角印着三棵绿莹莹的树。她娇躯一颤,不由得捂住了檀口,有些站不稳了。那是[三棵树]的传票。

[三棵树]一发传票,那人必死。那人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造过五人以上的连环杀人案并且越狱的逃犯。这样的人存在,往往会给普通百姓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就如同一个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炸弹一样。而且那样的人本身实力高强,作案手段成熟,一般的[城区战士]根本处理不了,只能让[三棵树]出手抹除。

要么就是窃取帝国机密或盗取重要资源的人,这样的人,也要被[三棵树]亲自出手抹除的。

而接到传票而不去,自古以来,是很少有的。一是,惧于[三棵树]的威名,它后面可是有帝国撑腰。一旦不从,帝国就会对其重要之人采取敌视手段,资源压榨,各种限制。一个帝国的倾轧,足以让它所敌视的人生不如死。

二是[三棵树]既然能把传票放到他的必经之路上,也就必然意味着他们必然能够抓住那个人。让那个人自己过来,是给他的面子。

三是那人拿到传票并承认是自己本人后,[三棵树]就会消除祂身边所有人有关祂的记忆,可以让祂放心地上路。如果敢不来,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人掳去,那人会感觉更丢人,会怕亲人担忧。

基于这三点原因,自古以来,很少人敢接到传票而不来的。

江陵看到传票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半晌,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凝神了一下,像是做下了某个决定。

千里坡,一道黑色的人影在飞速地闪现着。看得出,他是在以燃烧精血为代价狂奔着。然而,在踏上一片无奇的草地上时,埃利奥特仿佛如心灵感应般猛然回头,看到了那个仿佛早已深深印在他灵魂深处的人。埃利奥特的心脏,在此刻,仿佛停止了跳动。

她静静地躺在树下,生机几乎已全部流逝,只有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还闪着些许光亮,像是还在期待着什么。

埃利奥特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样?”

江陵眸子里的亮光好像更亮了一些,“你来了啊!我一直在等你。”声音无比柔和地说道。

埃利奥特听到这时,一时间心都有些要碎了:“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去送死?明明那个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他在来的过程中,那个“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江陵似使出浑身的力气,再次微微一笑:“我只想要你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