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掳掠致富,巧诈求迁
- 太上感应篇汇编白话解(第四卷)
- (古)佚名原著 曾琦云编著
- 3948字
- 2021-01-18 11:13:16
用强力抢夺他人财物而致富,用机巧诈伪的手段以求升迁
掳掠致富,巧诈求迁(用强力抢夺他人财物而致富,用机巧诈伪的手段以求升迁)
所谓“掳掠”,非因兵火,安得有之?然居官吞剥百姓,私窃公帑,豪强重利举债,皆“掳掠”也。以此致富,悉出家破人离、妻啼子泣之余,岂能安享?不闻“扑满[1]”之说乎?汉书曰“銗[2]”,即今之闷葫芦也。以陶器为之,其上有窍,可纳而不可出。人以贮钱,逮其已满,扑而取之,故曰“扑满”。当其聚时,惟恐不满,洎至钱满,扑碎乃已。瓶破钱空,两皆成虚。多藏厚亡,何异于是?
“掳掠”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怎么会发生呢?而实际上,当官的人剥削百姓,私窃公款,地方豪强放高利贷,都属于“掳掠”行为。用这种方法来致富,都会造成家破人离、妻啼子哭的后果,所以那些人怎么能安心享受呢?难道他们没听过“扑满”的说法吗?扑满在《汉书》里被叫作“銗”,就是现在说的“闷葫芦”。它是用陶器做的,上面有个小孔,可以放东西进去,但是拿不出来。人们用它存钱,等到钱装满了,就将它打破取出钱来,所以叫作“扑满”。积累钱财时,只怕它不快满,等到装满时,就须打破才可以。瓶破钱空,两样东西都不存在了。由此可见,聚敛越多失去越多,这和扑满的道理,又有什么两样呢?
宋文潞公彦博出判长安,一日到奔牛堰[3],堰牛作人语曰:“我与文彦博二十年同官,今日何面见之?”堰卒以告,公命牵至。牛至伏地垂首,泪下若雨,公大叹曰:“此公平生偷掠官钱,今获此报。”因命宅库[4]支与二十贯钱,俾增其料。
夫官钱,民所供也,变牛筑堰,所以偿民也。阅此者,当一思之。
宋朝文彦博(封潞国公,其介绍见“受辱不怨”一章)任长安判官时,有一天到奔牛堰,正在堤堰劳动的一头牛忽然说了句人话:“我与文彦博官场同事二十年,今天有何面目去见他?”守堰的兵卒将此事报告文彦博,文公就命人将此牛牵来。牛被牵来时,低头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文公感叹地说:“此人一生当官都在掠夺官钱,今天才会得到这种报应。”因而命家中管钱的人支付二十贯钱为此牛添加食料。
官钱乃是人民供给的,如今官员变成牛来筑堤堰,是为偿还百姓的债。看到这件案例,当官的人应要多加思考。
戴文性贪,每贷钱于人,重剥倍利。偿稍迟,即亲往逼索。多则田宅子女,少则衣饰牲畜,悉为之一空。及死,生邻家为牛,胁下白毛,有“戴文”二字。邻人皆雇其耕,有曾为其掠者,故酷使之。
戴文生性十分贪婪,每次借钱给别人,都以数倍的重利剥削人家。若是稍有延期偿还的,他就亲自前往逼债。欠债较多的,就拿人家田宅和子女抵债,数目较少的,就带走人家的牲畜衣饰,将人家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他死后,投胎到邻家为牛,其胁下的白毛里有“戴文”二字。乡里的人都雇这头牛来耕作,那些曾经被他掠夺的人都故意虐待这头牛。
苏州一卖油人,往一大家,见一小儿五岁,珠帽金锁,遂起恶心,抱至僻处杀之,遂骤致富。生一子,宛似所杀子,心甚恶之。至五岁时,卖油人暑月偶睡,儿拔髻中银簪,戏刺其胸。其人疑是青蝇,举手一拍,贯胸而死。观此,则今人以金珠妆饰子女者,亦当慎之戒之。
从前苏州有位卖油人,去一个大户人家,看到一个五岁小孩戴着珍珠帽,挂着金锁,就起了恶念。他把小孩抱到偏僻处杀害,于是一下子变得富有。后来他生了一个儿子,长得很像被他杀的小孩,心中就非常讨厌他。小孩五岁时,卖油人夏天偶然睡觉,小孩拔出发髻中的银簪,开玩笑地刺向他的胸部,卖油人以为是苍蝇,举起手来一拍,银簪贯穿胸部,卖油人因此死亡。
由此可见,当下喜用金饰珠宝为儿女作装饰的父母,也应谨慎思考,引以为戒。
君子一登仕版,便当以忠直公廉为分内事。今也求迁而乃巧诈[5],则心术不端极矣。置之廊庙[6],必不忠公;出而临民,安能廉洁?故太上特戒之。矧人生功名利钝,落地已定,即营营终身,无加毫末,徒供达人笑耻,鬼神呵责耳。
君子一旦进入仕途,就应该把忠心、正直、公正、廉洁当作自己分内之事。现在(很多人)竟然为升迁而使用机巧诈伪手段,实在是心术不正到了极点。这种人若在朝廷当官,必定不会忠心公正;若他们出任地方官吏,管理百姓事务,又怎么会廉洁呢?所以太上特别(针对这种事)警告我们。况且人生的功名顺逆,在出生时就已注定,即使终生汲汲营求,也无法增加丝毫,白白让通达事理的人耻笑、让鬼神呵责。
刘宋[7]孝武时,戴法兴[8]、戴明宝[9]、巢尚之[10]三人权重当时,凡所荐引,言无不行。顾恺之[11]独不降意,尝曰:“禀命有定分,非智力可移,惟应恭己守道;若巧望侥幸,徒丧所守耳,何关得失哉?”或有观此而问予曰:“然则今人每有以智谋得官者,何也?”曰:“亦命也。虽然,诡遇获禽,君子必不为。”
刘宋孝武帝时,有戴法兴、戴明宝、巢尚之三人因受皇上宠信而权重一时,凡是他们所推荐的人,没有人敢说不行。惟独顾恺之一人不对他们妥协,他曾对人说:“人的命运是有定数的,不是智巧可改变的,应当严谨守住正道;若是希望通过投机取巧侥幸获得,那只是白白地丧失操守罢了,跟得失有什么关系呢?”或许有人看到这里会来问我说:“现在常有人运用智谋取得官位,那又如何解释呢?”我说:“那也是命中注定的。虽然如此,用诡诈的方法捕获禽鸟的做法,君子是必定不会做的。”
清康熙乙巳年,山阴嵇某,授云南龙江桥驿丞[12]。惮其远,不欲行。有卖酒民周某,家小康,嵇尝主其家,谓曰:“汝以二百金与吾,吾以文凭授汝。”周心艳[13]之,与金得凭。到任,适抚军曾有旧识,恒以美差委之,五年得数千金。周已满愿,谢病而归。其嵇姓者,得金后,复更名入吏部办事。比周归,嵇又当授职矣。偶夜如厕,见二青衣语曰:“此人何官?”曰:“龙江桥驿丞。”言讫不见。及赴选,复得龙江桥。甫之任,而吴逆[14]变作,不知所终。
清圣祖康熙乙巳年,山阴地方有位嵇某被派到云南龙江桥担任驿丞。他怕路途遥远,不想前往就任。有位以卖酒为业的周某,家境小康,嵇某主动到他家,对他说:“你给我两百黄金,我就把授官文凭让给你。”周某心中很羡慕当官的人,就给嵇某两百黄金,继而得到任官文凭。周某到任后,刚好当地巡抚是他旧识,就常常派给他一些好差事,当了五年官就获钱数千金。周某心满意足,就称病辞官回家养老。而嵇某得到黄金后,又改名到吏部当办事员。等到周某回家后,嵇某又要被派官授职了。有天夜里他去上厕所,看到两位青衣人在对话,其中一人说:“此人是何官职?”另一人说:“是龙江桥的驿丞。”说完就不见了。等到嵇某前往选任职位时,又是被派到龙江桥当驿丞。他刚到任,就遇到吴三桂起兵叛变。在兵荒马乱中,不知他最后身归何处。
清丹徒钱邦芑[15]曰:“凡人总有通天作用,究竟何能与定数争衡?然惟阴骘一道,必可挽回定数。昨行今效,早行晚效。冥报最速,神鉴极显。此莫捷之路也,有心者,一试便知。”
清朝丹徒钱邦芑先生说:“人纵然有通天本领,怎能与定数抗衡呢?只有多积阴德这种方法可以挽回定数。昨天做的,今天就见效果,早上做的,晚上就能生效。冥冥中的报应最为神速,而神明的监察也最清楚。这是最快的一种方法,有心人只要一试便可知道。”
【注释】
[1]扑满:我国古代人民储钱的一种盛具,类似于现代人使用的储蓄罐。装钱只有入口,没有出口。钱装满后,将其敲碎取之。“满则扑之”,故名“扑满”。
[2]銗(xiàng):古同“缿”(xiàng,又读hòu),古代一种接受告密文书或储蓄钱币用的器物,腹大口窄,东西放进去不易从入口处取出,像扑满,有的像竹筒。
[3]堰(yàn):挡水的堤坝。
[4]宅库:私家财库。
[5]巧诈:机巧诈伪。
[6]廊庙:殿下屋和太庙。借指朝廷。
[7]刘宋:南朝宋之别称,因由刘裕开国,所以称为刘宋,以别于由赵匡胤开国之赵宋。
[8]戴法兴(414—465):南朝宋权臣。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少卖葛于市,后为吏传署,好学能文,颇通古今,为孝武帝所重,为南鲁郡太守,兼中书通事舍人,多纳货贿,权重当时,前废帝立,迁越骑校尉,益专权,后被阉人谗于帝,免官赐死。
[9]戴明宝:南朝宋大臣,江苏丹徒人。历员外散骑侍郎、给事中。泰始三年,坐参掌戎事,多纳贿货,削增封官爵,系尚方,寻被宥。
[10]巢尚之:南朝鲁郡(今山东省曲阜市)人。南朝宋元嘉中期,成为始兴王刘浚侍读,涉猎文史,深受刘骏的赏识。孝建初年,补东海国侍郎,仍兼中书通事舍人。泰始三年(467)奉诏与淮南太守孙奉伯等编次二王法书。
[11]顾恺之(348—409):字长康,小字虎头南朝,晋陵无锡(今江苏无锡)人。顾恺之博学有才气,工诗赋、书法,尤善绘画。精于人像、佛像、禽兽、山水等,时人称之为三绝:画绝、文绝和痴绝。谢安深重之,以为苍生以来未之有。顾恺之与曹不兴、陆探微、张僧繇合称“六朝四大家”。顾恺之作画,意在传神,其“迁想妙得”“以形写神”等论点,为中国传统绘画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12]驿丞(chéng):明清之制,各州县设有驿站之地,均设驿丞。掌管驿站中仪仗、车马、迎送之事,不入品。
[13]艳:羡慕。
[14]吴逆:指吴三桂(1612—1678),字长伯,一字月所,辽东人,祖籍南直隶高邮(今江苏高邮),锦州总兵吴襄之子。以父荫袭军官。明崇祯时为辽东总兵,封平西伯,镇守山海关。1644年降清,引清军入关,被封为平西王。1661年杀南明永历帝。1673年叛清,发动三藩之乱,并于1678年称帝,不久病死。1681年,余部被清廷击败。
[15]钱邦芑(qǐ)(?—1673):号大错和尚,明江苏丹徒人。南明永历中,以御史巡按四川。永历六年(1652),受任抚黔。翌年,张献忠起义军余部孙可望率众进入贵州,他退居贵州东部余庆县蒲村隐居。孙可望连续派出13次使者,都被他打发走了。孙可望封刀交付使者说:钱邦芑若是听命来归,自有好官好爵对待,如其依然顽固抗命,便用这把刀把他的头割下带来见我!可是钱邦芑以义命自安,不为所动。永历八年在贵州修文潮水寺削发为僧,从此隐居僻处,纵情山水之间,潜心以诗文自娱。他曾寄籍武陵,与门下士讲《易》,后居衡山,卒于宝庆。知府某归其柩,葬于衡山集贤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