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雨你在那里

2009年的冬天。

奇州市奇州镇的一个包子店。

店门口很冷净，方乐站在迎面扑来的寒风之中。

望着眼前摇摆的行道树，树上带黄的叶子，在晨风的洗劫中，已所剩无几。

看到远漂的叶子，方乐想起了儿子方雨。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今年才18岁，皮肤白白净净象他妈。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直从没有考取大学，精神一直恍惚，易怒，火气特大。

这不离家出走已有半个多月了，方乐的心里不禁涌起阵阵寒流。

风渐渐地大了起来，方乐穿着去年女儿方情给他买的毛背心。

心里仍然感受到很冷，他想起曾经翻看了孩子留下的一本书籍。

这是一本寓言故事，书名叫“变身狗”，书里讲述的是一个小狗忍受不了父亲严厉的管教，变身人形而离家出走。

他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并独自生活着。

许多年后，他来到了一个市场上，见到了自已的父亲。

那是一张很美丽的毛皮，但毛象钢针一样是竖着的。

他用手扶摸毛皮，手到之处皮毛顺势倒下，他想到了父亲死不瞑目的惨景。

他很伤心，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父子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留下了遗憾。

方乐努力着在改变自已，他不能复制寓言里面的故事，他要让孩子得到更多的爱。

小雨离家出走，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征兆，方乐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方乐每天都是卖完早点不休息，就去找孩子。

这己成了他的习惯，好多天都是这样无功而返。

今天，方乐仍然按照惯例来到了南街。

因为这里曾经是小雨租屋居住的地方，也是离小雨工作不远的地方。

然而那里，方乐并没有看到儿子熟悉的身影。

方乐沿着冰冷的水泥路向西而行，前面是武塔公园，是清朝时期留下的古塔。

听孩子表姐说，出走第一天，弟是在这里过夜的。

出武塔公园，对面是豪华的天佑购物广场，是方乐与孩子经常采购食品的地方。

方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继续朝前走着。

天下起了小雨点，方乐感觉身子象冷水一样。

他很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避避寒，可是孩子比他更冷啊。

小雨走的时候，只穿了王寒用开司米给他织的毛线衣，很单薄，不是太暖和。

方乐当心小雨在外面会冻坏身体的，不管小雨怎么样，他都是方乐与妻子王寒亲生的儿子啊。

这几天，方乐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

妻子王寒也是泪流满面。包子店也没心思做了，这两天都关了门。

方乐每天都在寻找，心情很沉重，但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只要是小雨去过的地方，他都必须到达。

方乐迎着很冷的风，继续走着，前面是奇州镇大楼，对面是松溪公园，是孩子常去的地方。

去年小雨给方乐的信中也提到这里，事后方乐来到广南，孩子带他来到此地。

这里的确是一休闲的好地方。他们有许多时间在这里散步聊天。

如今这里，只能听到呼叫的北风，方乐很失落，心也凉到了极点，这个冬天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渡过。

……

方乐来到松溪公园，他坐在公园长椅上。

忽然想起孙同真是小雨的好朋友，记得小雨还和他有联系，方乐手机上也存了孙同真的电话号码。

方乐迅速找到号码，并拔通了电话：“喂，孙同真吗，我是方雨父亲。”

“哦，你是方叔叔呀，有事吗？”

“哎！我家小雨离家出走了，不知道跟你联系过没有。”　方乐迫不及待地说。

“今天上午，小雨还真的给我来过电话，说，他在小良派出所。”

方乐听到后，顿感心跳加快，就象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孩子呀，感谢你提供线索，他后来说了什么。”

同真不急不慢地说：“我以为他在小良找工作。

好象说手机在红庙那里被偷了，他现在正在派出所报案。”

童真安慰方乐说：“方叔叔，你不要急，他肯定还在派出所。”

方乐挂了电话，迅速打电话给姨侄女相丽：“相丽，我知道小雨在什么地方了。

能不能让阿元（相丽的老公）开车陪我一道去把小雨接回来。”

方乐己经是巴不得一脚赶到，如果慢了一步，又不知道去那里找。

小雨现在，就象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王寒在家也是疯了。

“姨夫，你不要急，我马上让阿元把车开过来。”

方乐坐在阿元开的车上，心急如火，很不得坐上火箭，一秒钟就能赶到。

儿子小雨就是他生的希望，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他不能没有小雨。

那怕他是一个傻子，那也是我方乐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

……

他不能放弃，就是有一万个理由，他也不能改变。

车子速度很快，己经到了近良地域，在前面不远，有一班交警在查车，阿元也不利外车被查。

阿元出示了驾驶证，行驶证，但没买保险，也没年审。

当时交警开了临时驾驶证，扣了驾照，并要罚3000多。

当时方乐安慰阿元说：“阿元，这些罚单姨夫全认。

你不要有所顾虑，因为你是为我办事，这个你就放心吧。”

方乐下了车，他跟阿元打了招呼，就乘公交车去了小良。

他一刻功夫都不能耽误，时间就是生命，他脑海里全部是小雨，他要找回小雨带他一起回家。

方乐来到小良打听到派出所地点，快马加缏来到大厅。

方乐顿时眼睛一亮，就看到了小雨在与警察理论。

说什么，如果不把手机给我找回来，我就打电话到中央，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象有点不依不挠的味道。

方乐顾不了那么多，喊了一声：“小雨，……”突然声音哽住了。

眼泪禁不住象雨点掉了下来。

这半个多月的寻找与思念，就在这一瞬间终于爆发出来。

方乐扶着小雨的肩膀说道：“小雨，跟爸回家，手机偷了就算了，爸回家给你买。”

方乐忍住了眼眶里面的泪水：“走，咱们回家，你妈在家眼睛都哭肿了。”

小雨一脸的无所谓，好象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他还在骂警察，说拿着国家的钱，不为人民做事。

在小雨的世界里，这个社会是书本上所描绘的那样，一切都是美好的。

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何况偷一部手机，那不是天大的事吗？

他觉得这个社会简直是很糟糕，觉得没有人管这些，连这些警察都抓不住小偷。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一点没有安全感。

今天天气很冷，小雨身上没有穿毛线衣，毛线衣肯定是被丢了。

身上就穿了一件衬衫，脸上脏兮兮的，就剩下二只眼珠子在转。

方乐又心痛，又无奈，因为小雨不理他，搞恼了又怕他跑。

所以只有在旁边好言相劝“小雨跟爸回家，警察管不了这么多事，小偷抓了到最后也是放人。”

这个时侯小雨终于放下了执着，很不情愿地跟着方乐走了。

临走时，方乐跟警察打了声招呼“警察同志，对不起了，小孩子不懂事，尽做出胡闹的事。”

警察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的治安工作也没有做好，你孩子是什么牌子手机，备个案。

以后抓到小偷，他们供出了你们家手机，我们会电话通知你的，留个电话号码。”

……

小雨和方乐上了公交，一路上也算安全，到了凰山这站，小雨蹭地下了车。

方乐也不顾一切地跑下了车！

原来凰山这站，是市第七人民医院，是专治精神方面的医院。

小雨吃的药也是在这里开的。小雨跟方乐也经常来这里。

所以在此下车，不知小雨的用意何在？

小雨走进大门。左边就是门珍大楼，右边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

山上常年青枝绿叶，景色怡人。

这个医院是奇州市与外啇合资经营的，里面条件非常好。

小雨来到大厅门前，跪拜，双掌合起，嘴里念念有词：

“感谢大恩大德的菩萨，多次救命之恩，我方雨在这里谢了。”

这小雨咋的啦，尽搞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事情来，旁边有许多人围观。

方乐看到此景，内心涌起许多无奈，幸好是在医院里，要是在外面，方乐也是无地自容了。

方乐把小雨从地上扶起来：“走，小雨咱们回家。”

方乐拉着小雨上了公交，一路上小雨很呆滞，也不怎么说话，这给方乐省心了许多。

下了公交回到了包店己是晚上18点多了，王寒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