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说在万千诸界各有衍化,虽时则不同,但各安其好、且游者自适,但总有奇人为常人所无意,总结时序万千、出其同理、以己为晷,印以殊异,终得——动以不合之间为时,静以相向同距作子——虚以未过,质重在此,自言曰:皆在也,皆在此也!
金乌三晌,赤芒普照,这该是整座王城最劳忙的时侯。
低下之物类要为比他们更高等的灵人提供服务,高上的人灵要让比自己低级之生物努力做事,都非常闲不住。
但有的人就是会和别人不一样——闲的很。
“麻烦都是自己惹出来的,自作自受。”雕花楼墙与青翠柳条的重叠阴影里,‘某人’打着哈欠,乱讽反刺。
和往日同样,在找到这处阴凉的地方后,他已在这里闲置了绝大多数的乌晌之后,不管外面的人多闹腾,懒惰总是能战胜众多、一切的问题,嗯。
砉~忒儿~~金乌拍翼第三音晌动传达到王城每一个角落,无差别的引起全城的怨怒;
那些一直也不够高等的,总在被埋怨做事太慢中,愤怒自己做的不够好……
“反正也就这样下去了,你还想怎么样。整日就是叫,什么时候淹死最好!”包着件阴暗长袍的,某位闲人难得开口的抱怨不停。
“快快、快往这边逃。”
慌乱的声响打断了闲置,带着焦急的身影冲向了自由的地界。
某闲人半闭斜目一看——
两个烦人的人类半跑半爬式的向着前方的大岩柳树冲来,其中一个头发半白但还算健壮的青年,另一个矮小瘦弱还没头发……
看着他们躲到树根与墙角的夹隙里,而后面赶来的几名尖耳棕衣的妖灵飞快跑过。
背光夹隙中两人淌汗如流,半白青年紧抓矮瘦老人的手,颤念有词:
“看到了吧,啊?我们出来了,永远出来了。”
某闲人放下手中的瓦片,且续继闭目享受不合群的闲趣。
一小会后藏身在夹隙中的老人先冒出了头观望,然后青年在前两人快速向过来的方向冲奔而去。
“啊——不……”转角传回来的声音,“呸。”加上一声从柳条内发出的响动揭示出结果。
不久之后第四晌同金乌振翅声传出日光灼烈,王城忙碌照旧。
令人在乎的是,和睦的王城今天不幸的出现了两名破坏和睦的罪犯!
他们被比较高等人的士从押着走过大街,一路上没谁有兴趣正视他们……他们都很了解这些做不好事的人只是比自己低等,努力做好事的自己就是有能力的高等类。
……
门上的巨铜被‘砸’下,四周狂吹的热风和低沉的蠕动声,只不过是在强调过去和现在的事实,去做事!
“这是我们的本份,走吧。”走了一步,矮小瘦弱的没头发老人回头,借着洞中的赤辉看见还坐在原地的半白青年。
“你还想要什么样?”这声音带着崭新的疲惫不堪–原来的早己被事消磨殆尽。
“去死。”头顶半白青年昂着惨白的脖子,血眼狰睁疯呐道:
“我想去死!总是可以的了吧!”
然后他缩到了角落里,抱着膝盖知道那些事将会继续下去,然而。
这一次就如同这一次,他想错了。
他一步步走了,不再回头。
没有尝试去看,将头埋的更深,假装这样就是刚才说的‘可以的’,但这持续了太久,残忍的了解催促他快点起走–不然他会更疲惫而后更无力。
“随他们去死好了!”汤心里努力这么想着,他会回来的,可能。
但是没用,汤快速的从角落里站起,面对着坚不可撼的铜块,他陡的抓紧拳头;
嗯,嗯嗯……连续的闷响,怨怼的拳锤不出不甘,宣泄不出此时汤的心,就如同四周终日不减的热风——闷毒、直辣!
终究是无力垂下了手,汤放开了拳但心却越紧,想要转身‘回去’但是一步步走的无比坚难。
嗯?光!发现不同周围赤金红辉的白彩从身后映入,汤几乎没有确认转身跳步就往后冲了过去。
当狂奔到门框时,那坑洼赤沉的巨铜果真已升至半高,未停不愿待,汤半弓身体几次撑地然后翻出了洞门,金炽白色的天空铺满了他的视界。
他大口呼吸着,享受着自己努力冲至的完全不同的广阔日光。
“呵。”像有人淡笑出声。
躺在地上的汤顿时惊忿,连忙翻身爬起才发现,有人正站在他面前不到十步远的地方,淡笑注视着自己。
初迭此貌曾笑言:
白身着布履·青杉映白裘·心似白如昼·行自笑痴白.
“这个人”穿着朴素,以旁观的姿态在日辉云耀之下隐约凝望山峰之上,用余光打量了汤刚才一系动做,似不动无衷。
在看清了周围就只有这一个人之后,汤的脸色瞬息十变最终,半身一倾双手平摆在头前成拜跪顶礼状,脸上的表情也定格在了–浅藏怨,外恭敬。
轻微落首,这个人从刚才只是安静的站立、一步踏出,看向虽拜在地上但还在小心抬头打量他的汤,淡笑着开口道:
“缘份我们算是有,你既然对我行了拜礼,那你可以浅称我为师。你的姓名是?”
这个人的声音清而毅然,似可直透心扉。
汤听到问话,马上把脑袋沉了下去不再偷瞄,并流利的回答道:
“凡人姓汤无名,是伺候尊主的日仆一族,今日谢谢高人放我自由,等来日……”
“打住。”这个人霍然声道。
汤浑身一震,脑袋再下沉几乎贴在地面,同时四肢不安分的晃动,像是打算一个不对就马上开跑。
这个人摇了摇头背过身去,单手置后微握,开口道:
“其一,你‘可以’称我为师,其二,你是不是能够得到自由,这得看你自己。其三……”
注意到地面一暗,汤微抬起头看见,那个师已经走到了头前两三步远,一双威严的黑瞳正注视着自己,汤连忙又低下头。
哎!这个人再次摇了摇头,继续着说道:
“你不喜欢站着说话?”
“是、是多谢师高人。”说完,汤连忙从地上站起,拍打着身上的土灰。
哈,内心轻笑了一声,“你我虽只是缘师徒关系,不需授字号,但你既无名字号,我就忝赐你次者。”
说着,这个人翻手拿出一面铜牌,并正声道:
“你长侍仄室而不安份,渴望自由,想来也是希望能游遍四方,倦看天下之人;我便为你起单名为看,你觉得如何?”
从那个师拿出那面铜牌开始到现在,汤的目光就没离开那方青色的铜牌过。
此时虽然心里对那个师刚才说的一通相当不受解,但还是恭敬的稽首回答道:
“是,小人汤看多谢师高人赐名,以后愿为师高人效一己之力,忠心不二。”
“不必。”这个人随手把铜牌扔给汤看,然向他身后的洞门走去,同时道:
“想必你不知道‘师’为何意,不过也无不可。”
这个人在洞门前微顿,“你要是想离去,在下个路口向左走有一山洞,内有衣食,你可以先住下。接下数日我会定期过去为你解惑,若是不愿择日有缘……”
话未尽,人已入洞,门上巨铜犹自悬在顶端。
低着头,双手握紧着那块微破的方青铜牌,汤看一遍遍的翻看确认,但这是他第一次拿到这个‘身份凭证’,以前只看过别人带着过,但看样子因该是没错。
汤看把铜牌贴身小心的放好,这才回头看向洞门,确认那个师真的深入洞中之后,往门口啐了声“傻子!”后快速向王城外跑去,中途经过那个路口时迟疑了一下,然后往左找的到了那个师所说的山洞,小心确认过没问题后,拿了洞里仅有的一套衣服和一些食物,又接着赶往王城。
……
这一处旸山之内某个人漫步在若大山洞之中,如同走在自家庭院;
直过半弯洞道后先见一穴,穴顶石乳成林滴水如雨,地面苔草幽绿成原有数十条巨虫曲卷成团。
若大溶洞山穴,此时还剩一人汗如雨下,手拿丝布浸于盐水溫液擦洗虫身,光头矮瘦正是先前一直做伴汤看的老人。
某个人走步无声,黑袍罩面来到老人身后二步,出声道:
“你,且停下,吾但有事吩咐。”
顿时,专心在忙业忘他的老人惊地乍起打翻了身旁的药汤,还没看清背后谁的形貌人就已经拜在了地上。
“嗯,回答,汤是吧。”某个人使用着某上等人惯用的语调似问实定道。
“是。”最简快的回答,不愿迟了半分——被安驯若久的“凡类”早已只会专心与服从。
“嗯,选带一只最好的天桑蚕来。”说完,某个人半挥手做非常不满状,快步闪开向溶洞对面的大门走去。
旁白诗:
直高几丈入山巅.混金流银铸桑纹·凡尘俗物困骄阳.未比旁穴陷世仆·
站在虚浮华造的金银大门则,某个人被黑袍罩住全身,看不见他面对巨门的嗤笑,看不到他紧抵壁面的双拳,看不清他偶望向巨门旁“小洞”时的纠惑。
随着金银巨门被地底突出的两根石柱抬升,炙流狂烈奔涌而出,吹开黑袍一角,隐隐可见同样玄黑色的发瞳被赤光暄染如同恶灵……
某个人收回双拳无视热浪,走至巨门正前的位置,而后面老日仆汤也已经拖着一只翠中带紫的“天桑蚕”同样无觉热风,坚步走到“上等人”身后拜了下来。
“高人,上好的天桑蚕带来了。”
PS:“天桑蚕”:本来只是普通的桑蚕,后有人发现用“祖依和”叶和桑椹子喂养后,体形会不断壮大,其性属阴在炎热下会抱成团,不产丝,金乌喜食,因长成后像是树菌,所以又名“椹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