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能够让她如此猖狂?
桌面下的手又紧了紧,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就算是疼痛也无法让现在的楼以诺镇定下来。
她再次抬眼看向慕熠夫妇,当初的事情,他们不是说了绝不会有任何证据存留吗?
紧跟着酒店的事情之后,慕景弦就失踪了一年。
足够销毁所有的证据了!
若是让慕景弦知道她当初做的事情,她恐怕真的就要被娱乐圈封杀了,而楼家也绝无可能再继续为她做后盾。
毕竟,得罪了慕家的人,绝无可能在馥夏国商界活下去!
如果那样的话……
狠狠咬着自己的后牙,楼以诺抬眼看向眸光里满是挑衅与她对视的司锦姩。
她又要输在同一个人的手里了吗!
上一次司锦姩身边有裴落落,这一次司锦姩身边有慕景弦,那下一次……
还会有下一次的机会给她吗?
楼以诺自己都不确定。
“以诺性子单纯,不曾经历过这些,自然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楼以诺面上的仓皇被楼震云当做是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紧攥餐巾的手,再转过头眼神凌厉地看着司锦姩,“倒是司小姐知道的不少。”
司锦姩的眼皮微微翕动了一下,再抬眼已经又是此前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瞧着慕景弦:“哎呀,楼先生这样说的话,我可就没办法接话啦。”
“接不上话了?”
垂眼看着她,慕景弦眉头微挑,佯装出一幅无奈的样子。
看她点头,才又道,“接不上话才想到来找我求助?”
“能接上话还要求助你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她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慕景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再逗她,转而看向楼震云:“楼先生是想先解决当年的事,还是先解决最近的事?”
楼震云闻言眉头一提,最近的事?
“看来楼先生并不知晓,楼小姐伙同羽宫高悟暗害我妻子的事情。”
只消一眼,慕景弦便看出楼震云对楼以诺的事情毫不知情。
只是不知情归不知情,该做的他还是会做。
“寂月,把东西交给楼先生。”
于是司锦姩又看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寂月,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礼貌却并不恭敬地递给了楼震云。
不明就里的楼震云按开锁屏之后,瞬间被屏幕上的图片震惊到失了声。
好一阵后,才反应过来按黑了屏幕,脸上青白一片瞪着再次开始投喂司锦姩的慕景弦。
“楼先生有问题的话,不如看完了再说。”
将肉丝包进薄饼,他转头看司锦姩,“葱要吗?”
见她摇头,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将薄饼卷成适口的大小,塞进了她嘴里。
这才又抬头看向楼震云:“免得反反复复,浪费时间。”
“慕景弦!”
对于慕景弦的行为,楼震云羞恼之外,还有几分震惊。
震惊于他的不择手段。“你拿这种东西羞辱我楼家,可有想过后果!”
“羞辱?”
微微抬起眼皮,慕景弦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屑,“这都是你的好女儿做下的事,怎么就成了我羞辱楼家呢?”
他有着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咬字习惯,在嘲讽别人的时候,句尾总会扬起一个小勾子一样的尾音。
让司锦姩觉得十分可爱。
所以她偏过头,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
感觉到蹭着自己胳膊的脑袋,慕景弦伸手轻轻把她往怀里揽了揽,视线依旧盯着楼震云:“还是说,楼先生是觉得,那些东西是我找人制作的?”
看着楼震云眼底闪过的惊慌,司锦姩轻哼出声:“哇哦,楼小姐还真是得楼先生真传呢。”
父女俩一个比一个白莲花,总觉得全世界谁都想害他。
“你!”
往日里如果有人说楼以诺得自己真传,楼震云怕是能炫耀半日。
可今日,在看到平板上的照片之后,他是真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慕景弦说楼以诺和羽宫高悟合谋,目的是谋害司锦姩。
原本他是不信的,可偏偏平板上的证据让他哑口无言。
“这……真的是你?”
不再与司锦姩多做争辩,楼震云颤抖着手,将平板递到楼以诺的面前。
他看着她,因为手抖,连解锁屏幕都失败了好几次。
亮起的屏幕上,两个人极富冲击力的姿势和表情印入眼帘,让楼以诺不小心掰断了自己的指甲。
楼震云深深出了口气,松开手颓丧地靠回他的座椅靠背上。
“以诺,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
像是被谁抽走了他的元气,楼震云面上一片青灰,原本和慕景弦争吵的气势也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难掩失望的疲惫。
“你是我楼家的天骄之女,就算再如何,你还可以回家里来……”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涩意,“羽宫高悟又是什么好人吗?你怎么跟他……”
云都羽宫家,老一辈姑且算得上正直,可小一辈却不知为何,各个恶名在外。
其中尤以羽宫家老三,羽宫高悟最为出名。
可谓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屏幕上的图片自动播放着,一张一张照亮楼以诺惨白的脸。
楼震云夫妇的心情,她并不怎么在意。
面对楼震云的诘责,她也毫无回应的心思。
满心满脑都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与羽宫高悟关系亲密,但是同时也十分隐秘。
私下里做的这些浪荡事,根本不该有人知道。
除非……
“是他们害我!”
一直沉默的楼以诺忽然伸手抓住了楼震云的胳膊,“爸,是他们联合羽宫高悟害我!”
除非是羽宫高悟那个变态,拍了照片和视频,之后又交给了他们!
“害你?”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慕景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着重复了一遍楼以诺的话。
接着抬起眼,刀刃般凌厉的眸光扫向楼以诺,“你自己若是没做过这些事,我又能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让楼先生看清事实呢?”
他说的不紧不慢,除了眼底的寒意之外,连语气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虽是陈述事实,却也让人不禁有种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的寒意。
“不过楼小姐也无需着急,”
他一边嘴角微微翘起,舌尖在虎牙的牙尖上打了个转,露出一抹令人有些森寒的笑意,“稍待片刻,我这,还有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