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失去清白之身的女子若被人知晓,定会口诛笔伐,为人所不齿,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社会性死亡,所以很多女子最终只能以死守节,可是说来说去,其实“贞洁”的本质不过是维护男权社会中男性的利益罢了。
马车之中衣被散乱,诗晴在张未怀中睡得香甜,转过头来,她的发丝洒在他的脸上,张未有些痒,想要睁开眼睛,却头疼欲裂。
他的脑海之中多出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这记忆有些杂乱,从一个小孩穿衣戴孝开始,小孩也叫张未,他一会是帮人干活,一会是给人磕头,一会是读书识字,一会是文会喝酒。。。
过了好一会,张未融合了新的记忆,长舒一口,勉强睁开眼睛,见怀中还抱着一人,那人也正缓缓睁开双眼,四目相对。
张未看到那双睫毛长长的漂亮眼睛,从迷惑的眯着眼到惊讶的瞪着眼,又从惊讶的瞪着眼到惊恐的眯着眼,再从惊恐的眯着眼到无神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十分好看,但此刻却似失去了神采,眼泪扑簌簌的无声流下。
“那个,美女,咱们先把衣服穿上吧。”张未接收了新的记忆,习惯却一时没有改变,还叫着美女。
听到这一声,那女孩好想回过神来,眼中重新有了坚定的光彩,坐起身,背对着张未将衣服穿好,她张张嘴,好似发不出声音。
清了一下嗓子,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坏我清白!”女孩似乎竭力控制着自己,声音有些颤抖,一滴眼泪从眼中流出。
张未正拿着衣服发呆,因为这些衣衫明显是古代的样式,他胡乱的穿上,听到女孩问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觉得有些蹊跷。
他心中急速运转,努力回想昨日醉酒后的点点滴滴:
第一,我应该是在昨晚喝醉后穿越过来,当时这个身体也是醉酒的状态,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把马车当成出租车,但当时的马车在等谁?这辆马车是谁的?如果是女孩家的,那车夫一定会阻拦,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出现,刚才看了一下,马被拴在树上,车夫不在。
第二,我是无意间被人群涌到前面,刚好和眼前的女孩一起上了马车,但二人都喝醉了正常来说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我记得昨晚女孩很主动,但是我没法说,难道说是你也有份,坏了自己的清白?
他想了想,回忆了一下新接收的记忆,谨慎的透漏出关键信息,旁敲侧击道:“这位小姐,昨日我在文会喝醉了,被后面的人涌上这驾马车的,但当时小姐的状态似乎也不对,还有这辆马车的车夫去哪了?”
那女孩皱眉沉思,回忆昨日文会之事,喃喃自语:“昨日只喝了几杯酒,怎么可能就醉了,对了,最后一杯因为当时离开后又回座位,好像拿错了酒杯!”
女孩似乎有了些眉目,仍自顾自的低语:“我旁边只有王小姐一人,难道是她给我下了药?不对,是有人给她下药,却被我误喝了,还有这辆马车也肯定不是为我准备,这件事是针对王小姐的!”
女孩似乎眼睛一亮,却又黯淡下去,心中泛起轻生的念头:针对谁又怎样?我的清白已经不在,我不是该一死以全清白么?
想起昨晚隐约间自己十分主动,女孩的脸色变得煞白。
张未看她神色,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这个时代女孩失去了清白会被唾沫淹死,他稳了稳心神,刚要说话劝导几句,却听外面声音嘈杂起来。
“老爷,这有辆马车,没有人,我们去看一眼,大小姐会不会在里面?”
“快去看看!”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那边也去人打听一下!”
“今天就是把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诗晴给我找出来!”
原来昨日为女孩驾车马夫在门口等到最后也没看到她出来,便到府中去打听,才知道小姐早已经出来了,马上回家却没见到小姐,赶紧禀告老爷,立即召集人手四处寻找,直到天快亮了才找到这里。
马车里,女孩听见声音脸色一变,看着张未,一脸哀求的样子,张未点点头,表示明白。
女孩伸出头,用嘶哑的嗓子喊到:“爹!你自己一个人过来,不要让其他人过来!”
“诗晴!好的好的,你们都在此等候,没我命令谁也不准上前!”
车门打开,帘子一挑,进来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瞬间瞪大眼睛杀意流露,他刚要说话,女孩泫然欲泣的看着他,男子压低声音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这么做?你想要什么?”
一连三问,张未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听女孩道:“爹,昨日文会之后,我似误喝了一杯被下了药的酒水,迷迷糊糊的被推上车马车,醒来便在这里了。”
中年听后,又问道:“那你们。。。”
女孩脸色煞白,但轻轻点头。
中年勃然大怒,低声咆哮道:“你为何要如此做!是谁派你做的!”
张未赶紧解释道:“误会!误会!您查一下这马车是谁的,或者是谁租赁的,便知道是谁了,绝不是我,我也只是喝醉了误上马车。”
女孩的骄傲让她忍不住轻声道:“应该不是他,若蓄谋已久,他早该跑了,而且那酒应该也不是针对我的。”
中年男子又看了看女儿,道:“事到如今,可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只希望没人知晓此事吧!”
中年男子伸出头喊到:“你们先回去吧,诗晴受了些惊吓,待我安抚一阵,便自己回去。”
外面的下人听了不免曲曲喳喳,中年男子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回去,管好自己的嘴!”
外面一阵脚步声,都走远了。
中年男子对张未道:“外面没人了,你先滚吧,如果敢乱说话,我杨致远会让你后悔生出来!滚!”
张未下车刚要走,中年男子又探出头来,道:“慢着!你身上可有牙牌印信?”
张未有些疑惑,回想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应该是要自己的身份证明,有些想蒙混过去,但明白对方只要排查一下便能找到他,于是摸了摸身上,拿出一个名帖交给中年。
中年看了看,道:“你叫张未,城外张家庄的秀才,我记住了。”说罢又将名帖还给张未,驾车而走。
直到走远,车内的诗晴放声哭了出来:“爹!我。。。我。。。爹,让我去死了吧!”
中年对车内低声道:“乖女儿,不要哭,前面就有人了,你记住,只是车马受惊,你在车中坐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知道了么?”
诗晴擦擦眼泪,面露一丝坚毅,却仍有哽咽道:“我知道了,爹。”
又又犹豫道:“爹,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要妙,可是。。。”王小姐名叫王要妙,要眇宜修之意,诗晴想到要提醒王小姐,却又不想此事被她所知。
中年男子舒了口气,又道:“王小姐那边隐晦提醒一下吧,不宜多说。
你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重,就当做了个噩梦,待回家我便向你姨母家提亲,让你表哥入赘,将此事彻底忘掉,听见了没有!”
诗晴明白,她爹这是为了将此事尽快遮掩,不过。。。她犹豫道:“可是,爹,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表哥,而且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办。”
中年不屑道:“他娶了你,那是天大的福分,你姨妈和你娘提了好多次了,我一直压着,本想给你找个更好的归宿,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便宜他,他家就是看中了你爹这点身家罢了!再说他入赘之后,即使发现了又能如何,有爹在,他还敢反了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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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二人对眼望,
强忍泪水长思量;
应是巧合清白毁,
父亲安排勿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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