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法里斯最后是如何说服一众同僚的,杰克在城寨里潜行了没多久就收到了那边的回复,而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也幸好此时的少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菜鸟,尽管压力山大,他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接下了这个看上去棘手无比的挑战。
那只毒性刚好的小动物依旧静静地潜伏着,跟着骑士进入了城寨的后方秘密据点。据点很大,里面整整齐齐的驻扎着大量骑兵,这批骑士进去之后就与之融为一体难以分清,杰克只能根据精神力的感应锁定树蛇的位置。
“卢莉?”
“嗯?是杰克,”拨开发梢碍事的树叶,卢莉回过头给一起潜伏的另一位魔法师递了个话,那边的杰克没有下文,她又重新对着传讯器低语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传讯器里终于又传来了杰克的声音,“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据点的位置我侦测到了,但是里面或许会有不止一个已经点燃精神之火的高级法师,目前我已经发现了一个手持法杖的火系高级法师。”
停了一下杰克的声音又继续传来,“刚刚法里斯给了我们一个任务,消灭这里所有的敌方高级法师,如果不止一个的话,那就是所有。”
这一下把刚刚踏入中级的卢莉给愣住了,高级法师也就算了,还已经点燃了精神之火。这种高级法师可以部分使用大法师的法力,单一的法术效果对以下的法师可以说是碾压性的,但是距离大法师又差了很多,不能持续使用法力。每次能够凝聚的法力的量也是有限的,一般不足以支撑太高级的法术。
他们有一个特别的名字——魔导师,因为四大魔法学院的大多数魔法老师都是这个阶段,到了这个阶段能不能晋级大法师就几乎已经定论了,除了极少数还能够继续增长精神力的潜力未尽者,大部分都将终身停留在这里了,也有一些持之以恒锻炼精神力的大毅力者能够在晚年晋级大法师成功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阶段的特殊性,魔导师之间可以说是千差万别,弱的连一个低级法术的法力都提供不了,碰上厉害点的没点燃精神之火的高级法师都打不赢;强的可以用法力单独释放完整一个高级法术,在大法师手下都能全身而退。这其中的差距几乎快赶上最弱的大法师和最强的高级法师的差距了。
现在摆在杰克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集合全部队员共同商讨对策,不过这条路并不好走,都是四大魔法学院出来的天才魔法师,谁肯服气谁,哪怕法里斯给他戴了顶总指挥的帽子也不会有多好使,更何况在军功的驱使下,这些家伙能够有一半行动听他这个中阶高级法师的指挥就算光明之主保佑了。
另一条路则是单干,以黑魔咒和神术的特殊性配合此时夜晚下隐蔽的暗元素法术,也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这条路非常依赖对据点内部情况的侦查,距离法里斯他们动手应该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杰克决定先试试这条路,毕竟,就算到时候回头走第一条路,这些侦查到的内容也肯定会排上用场。
“你们两个去联络其他小队,法里斯已经通知他们了,大概会在明日早晨到达这里,快的可能今夜就会到,我先在里面侦查敌情了,待会千万不要给我传递消息了,对方也是隐匿的专家,任何轻微的魔法波动都可能会害死我。”
说完这些杰克又等待了一会儿,直到卢莉那边给出肯定的答复才将精神力撤出传讯器并将它彻底关闭,接下来就是冥想与调休,他需要以满精神力的状态潜入进去,不能出现中途精神力不足而强行退出暗元素化的状况。
当杰克这边安静下来后,不远处简陋街道两边的其他声音又明显了起来,甚至还有极少的几声虫鸣,毕竟这里是斯诺依城的最南边,若是再继续往北到了莫格克镇,只怕是连这几声虫鸣都听不到了,他还记得去年夏天在莫格克镇军营任职时连只蟑螂都没见着。
北地的风即便是夏季也没有多热,杰克深吸了一口气,便融入这夜风之中飞上天际以俯瞰全据点。为了避免法术痕迹外泄,这里布置的反侦测法术并没有太多,在高空虽然看不见军队布置,但是地形还是一清二楚的,杰克默默记下据点的树木、山石分布情况,不敢多待,又回到地面融入这无处不在的夜晚。
接下来,该那张秘密王牌出动了。
百夫长正在被抬到军医的急救帐篷的途中,一条迷你的树蛇贼头贼脑地从破损的裤洞里悄悄爬出,原本它可以更出色点的,可惜这次抬百夫长的人明显比之前那帮混乱的骑士更细心,他惊声尖叫起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可怜的小家伙扔到了地上并补上一脚。
“嘿,鬼叫什么呢?”他的同伴明显这一高声被吓了一跳,回头带着七分不满质问道。
“哦,没什么,只不过是一条小爬虫罢了,”被吓到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吓到了,立马又强装镇定变得泰然自若,仿佛刚刚那声捏着嗓子的哀嚎没发生过一般。
另外两位同伴中的一人指着地上还在如同蚯蚓扭动的迷你树蛇惊诧地问道,“你管这个叫小爬虫?”
“哦,怎么了吗?这么小的小不点,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另一人满不在乎地嘟囔道,同时很形象地做了个捏碎的动作,满脸的胡子阻碍了他的嘴唇吐音。
“我可不是说这个,如果把它的牙齿拔掉,任何人都敢徒手捏死它,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是说这一条毒蛇?”
“没错,我在我的家乡埃斯城的树林里曾经见过这玩意,别看它小,被咬上一口就算是强壮如公牛也要半天起不来,要是咬到的是人,恐怕当场就要交代了。”
“嘶——”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这下再也没人敢小瞧这个小不点了,即便是刚刚说大话的大胡子虽然犹在强装镇定,当他们怂恿他去徒手捏碎的时候,还是用了他的长刀把这小家伙的头给切了下来。
最后大胡子自己也没绷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惹来众人一阵鄙视,反倒是最初的那位尖叫者不再有人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