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边将两人迎进接待室，边报歉道：“二位同志是要调监控吧？真的不好意思，现在没有网络看不成的。”
“没有网络？要什么网络？”这个拒绝理由让于明心生疑窦，于是就赶紧解释：“哦，我们只是查寻一下监控录像，不需要卫星网络！”
所长恭敬地向两人让着香烟，连忙解释着：“实在对不起，所里的服务器坏了，还没有修好，调不出监控录像，希望二位原谅！”
徐光转身一屁股坐到接待室的沙发上，点着香烟长吸一口问：“服务器啥时候坏的？”
“一个多星期了，我们这儿的技术民警探亲回家还没回来，我们也是干着急，可没有用啊！”
所长自己也点了一根香烟，两道白烟畅快地从鼻孔喷出，一看就是老烟民，黝黑的脸上虽然看起来诚意十足，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这不经意间的不安眼神被于明捕捉到了，身为老刑侦的他，心里马上有所判断：“这位看着也有五十出头了，应该算是老警察了，怎么感觉待人接物上挺在行，而专业能力上似乎有点欠缺，不会是后勤上提拔的吧？”
“不就是服务器出故障了？小意思，正好是我的老本行，我可以帮你搞定！”徐光把烟头一掐就站了起来。
“怎么好意思呢！坐，坐！”所长慌忙站起来拦住，急忙向外招呼着：“小兰，茶水怎么还不端上来！”
“茶就不用了，先办正事儿吧！监控系统出问题可是会影响办案效率的，你说是不是所长同志！”于明边盯着所长的脸色，边起身介绍道：“老徐可是我们局里的大能人，正好让他露一手！”
“这似乎不太……，你看这事儿弄得，还得劳动你们二位远来的同志，这也太……”
于明看所长的脸色变了几变，吞吞吐吐地站在门口不让路，似乎是有所顾虑，就再次伸手掏出证件说道：“所长同志不会是不相信我们吧？”
“不，不敢，只是……”
徐光也掏出证件递过去问：“所长同志肯定是怀疑我们的身份吧？不就是服务器坏了无法验证身份吗？这样，证件你拿着，我若修不好或者修坏了，你拿着我的证件向上级交差就是了。”
“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咱都是一个系统的，不过……其实……服务器的毛病也不大，就是有个小部件烧了，已通知刘技术捎回来，不用麻烦二位！”所长看似是在客气，实际上已经慌了。
于明似乎已经洞悉一切，撂下脸斥责道：“所长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这么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有意干扰我们办案？”
徐光也恼怒道：“先是网络，后是服务器，又推说部件烧了，明显是在阻挠我们办案，说吧！是何居心？”
谁知所长竟也拉下脸答道：“二位也请注意，我之所以拦着你们调监控，当然是有原因的，二位若是非要看，就请拿出部里的批条，若是没有就别怪我接待不周了！”
“批条？还得是部里的？”徐光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敢相信这所长的话：“喂，你这谱摆的是不是大了点！”
于明也很吃惊，心中暗暗盘算着：“真的假的，调个监控还得拿部里批条，这里边肯定有事儿，会是什么事儿呢？”
所长看已经镇住两人了，也就不再拿架子了，好言相劝道：“我说二位，你们的身份我已经确认过了，没问题！若是放在平常，查个监控都是小事儿，不过现在情况比较特殊，还请海涵！”
“能不能说明一下，为什么现在的情况就特殊了呢？”徐光明显被人家软硬兼施的话语给镇住了，明知道接下来人家不会给予解释，但还是问出口了。
“哈哈哈……徐同志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呀？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一点，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于明心中突然一警，感觉这所长要隐瞒的肯定跟自己要查的有所关联。其实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已经不能再多问了，但他总想多知道一点，增加一点判断力，就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那张照片问：“是不是因为他？”
于明并没有指向奈何天在照片里的位置，也知道即便是因为奈何天，人家也不会承认，只不过是借此来观察一下这所长的反应。
所长仅仅是扫了一眼照片，就微微一笑道：“无可奉告！”
于明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凭着十几年刑侦经验，心中已经确定，暗自揣摩着：“果真是因为这小子，上边已经有人警惕了，看来奈何天真的有问题啊！”
于明收起笔记本电脑，假装犹豫了片刻就告辞道：“那好吧！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二位走好！”所长将他们送出门，打着招呼的同时还长长地出了口气。
于明没有主动去开车，径直坐上副驾驶位闭目养起神来，徐光默契地开车上路，两人都默默不语。
自打调进新未来工作十几年，除了调查行动不顺利以外，还从来没有因为身份问题吃过鳖，这个月是咋回事儿呢？接连在这上面栽跟头。
徐光顺着炳灵湖畔将车开出镇子老远，停在一个山坡下的公路旁，一摔车门下来，冲着炳灵湖就吼了一嗓子：“喂，老子想发疯！”
“发什么疯呀你？”于明被这一嗓子聒噪醒了，也跳下车厉声喝斥着。
“心里TMD憋得慌，这段时间也忒不顺！”徐光将右脚蹬着一颗大石头上，似乎一运气就能把大石头蹬下坡。
徐光骂骂咧咧地，感觉像是在生谁的气，要不他一个挺乐观的人，怎么可能爆起了粗口。
其实徐光心里不爽是因为奈何天，经过派出所这一遭，他是有点相信于明的判断了。
毕竟是密调机构的调查员，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将心里话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骂：“奈何天，你小子太不老仗义，老子拿你当亲兄弟，你却拿老子当猴耍？”
“你神经病呀你！吼什么吼？”于明其实心里烦得要死，他一直在分析那监控录像里是不是有对奈何天不利的证据？
这监控录像现在被部里封存，里面一定有大秘密，一定是威胁到国家安全层面的秘密。
如果奈何天这个国安749局下属的调查员叛变，当然具有相当大的危害，当然会受到部里重视，所以，于明分析来分析去，越来越觉得监控录像里反映的信息，与那张照片反映的信息极有可能是一致的！
虽然奈何天通没通敌还只是猜测，但自己能这么想，就由不得别人也这么想，一旦监控录像里有证据，奈何天就完了！
两人心里不爽找了这么一个僻静所在，刚刚想发泄一番之时，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恐怖的尖利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