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众生之佛,能否渡我苦厄?

远望青山高耸入云,半山腰处云雾缭绕,好似把青山拦腰折断。迷雾一般的云层中隐隐约约闪现出一丝恢宏庙宇的侧影。重峦叠嶂,山形缭乱,似缥缈搁浅不复存在。

月影之侧,斑驳的星点从黑色的荧幕中投射下来,散发着无尽的光华,形形色色,清晰可见。漆黑又寂静的山巅之上站着一名白衣男子,一袭白衣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白皙、俊逸的面容,透露着一种悲伤的苦厄。双眸之中,光彩失意,浑浊不堪,似丢失了魂魄一般。

不知为何,他嘴角上扬苦笑了一声,便缓缓走向山角的边缘,面朝苍天。一阵凄凉之意涌上心头。纵身一跃,便跳入这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

烟消云散之后,楼阁现,庙宇并没有想象中的恢宏大气。反而更加的平凡,稀疏间有几间房屋纵横交错。大殿内一尊金色的佛祖尊身盘坐在石台之上,地上则有几十个陈旧的、泛着微黄色的蒲团。

数个蒲团之上,都盘膝坐着一个僧人,其中排在第一个的僧人最为德高望重,他双目紧闭,苍老的面容之上,皱纹颇多,一缕胡须掺杂着黑与白,脖子上挂着一串深褐色的佛珠,双手合一,放在胸前,嘴中还不停的念诵着经文。

一道明亮的光芒从眼缝中迸发,扑朔迷离的意识渐弱渐失。朦胧之中,那白衣男子已经缓缓醒来,此时,他的内心是震撼的,他没有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死?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觉。或者是自己已经来到了地狱?

“这是什么地方?”他环视着四周,只见这是一间很朴素的屋子,房间里没有太多的东西。一张颇为简陋的床,一张深红色的四脚桌子,桌子上供奉着一尊佛像。佛像面前有一个似五寸大小的三脚鼎炉,鼎炉之内还有几根已经燃烧完了的香。桌子旁边的地上则有一个泛着微黄的蒲团,除此之外,并没有了别物。此刻的他正躺在这张简陋的床上,被褥很单薄,但是并无异味,反而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微微翻动一下身子,“嘶…”的叫声从他的口中吐出,顿时,一阵疼痛蔓延全身,疼的他呲牙咧嘴,整个人都有一种烈焰焚身的感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受一点伤,其他的不知,反正一条腿是折了。

正在此时,只听“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打开了,一位面容苍老,胡须花白的僧人走了进来。“你醒了啦!”那老僧看着疼痛交加的白衣男子缓缓说道。

那白衣男子点了点头,强忍着疼痛用颤抖的声音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问心寺,我是这个寺院的住持。”那老僧解释的说道,随即双手合一,念道:“阿弥陀佛!施主,你…想必是跳崖自杀吧!

“你…你怎么知道?”那白衣男子瞪大了双眼,不但有些惊讶而且还有些意外。

“老衲刚刚进门,看到施主双目无神,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而我的提问和你的回答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就是不知施主为何要跳崖自杀,但想必其中必有原因,不知能否让老衲知晓,看老衲能不能为其化解。”那老僧双手合一,真诚的对着白衣男子说道。

白衣男子眼神扑朔迟疑了下,并没有开口,似乎并不想说出缘由。看到白衣男子迟疑不决,老僧心中便有了定义,“那老衲便不多打扰了,还望施主静养,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言罢,那老僧便转身退了出去。

数日之后,白衣男子便已经行动自如,随着日落西山的霞光,一个人在庭院里坐着,看着天边火红的云霞,心中依旧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不多时,一个活泼可爱的小沙弥走了过来,对着白衣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施主,住持有请。”

“谢谢”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摸了摸小沙弥的头道:“小智清,带路吧!”白衣男子在这待了几十天,基本上所有的僧人都熟识了,小沙弥也不例外。智清便是小沙弥的法号,智代表着智慧聪达,清代表着要看清实物,并且要身清,正所谓清着自清,浊者自浊。只有拥有智慧才能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大概就是住持为小沙弥取名智清的用意吧!

一路上,白衣男子拉着智清的小手,跟随着他行走在着崎岖坎坷的山路上。因为寺庙的院落一个隔着一个,所以路程也不太遥远,路两旁的花草怡人,花香弥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片刻间,便已来到了住持所在的院落,刚踏入院落,一阵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生暖意。

抬步上前对着住持微微弯腰施一礼,随即道:“不知住持唤我来何事?”

“施主是否会下棋?”老僧没有回答白衣男子的问题,反而问道。

“略懂一些,”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也不知住持是何意。

“智清,去把棋盘拿来!”老僧对着小沙弥说道。

“是,师父。”小沙弥应了一声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来一局如何?”老僧看着白衣男子缓缓说道。

“嗯”

两人走到庭院内的石台拂袖坐下,不多时,小沙弥智清便捧着棋盘和棋子缓缓走了过来。“黑子和白子你用哪个?”老僧问道,

“黑子吧!”白衣男子道了一声,伸手从小沙弥手上接过了棋子,“施主先请!”老僧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衣男子从棋盒里拿出一粒黑色的棋子,食指与中指相扣,缓缓的将他放在棋盘之上,老僧随之。

天边霞光依旧弥漫,似乎并没有落下之意,金色光华拂照苍茫大地,使大地铺上了一条金色的地毯。

二人你来我往,下的好不热闹。不多时棋盘上便多了许多白与黑的斑点,那是黑子与白子,“想要下好棋不能走一步看一步,”老僧随口说道。

“住持何意?”白衣男子疑惑不解开口问道。显然不知道老僧是何用意?

“这一庭院的花开如何?”老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接着问道。

“走进这庭院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了这一庭院的花花草草,不知这里是何处?”白衣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满着花香的空气。

“凋零之所,不足道哉!”老僧缓缓的摇了摇头。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紧接着一枚棋子落下。

“人生如棋,要有一统全局之势,施主走错了一步啊。”随之,一枚白子落下,犹如画龙点睛,一股龙凤之势,在这棋盘上繁衍而生。画地为牢,逼的白衣男子寸步难行。

白衣男子有些躁动不安,不知该如何再走下一步。“施主,心浮气躁,看来这棋是下不得了”

随即放下了中的棋子,开口问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施主心中有事,说出来又何妨?”

这时,白衣男子才恍然大悟,原来住持是这般用意,何谓用心良苦。“看来我不说住持心有不甘啊!”白衣男子笑了笑说道。

“老衲修行佛道数十载,本就为渡世人困扰,今日得见施主有恙,当然要化解施主的忧愁,不然,我修佛法何为?”

白衣男子面容变得肃然起敬,道:“没想到住持佛法竟如此高深,心系天下苍生,令在下佩服,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之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应该把一切事情告诉住持!”言罢,便挥了挥手,把一切实情说出。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切的缘由都与住持悉数道来。过程令住持听的都唏嘘不已,连连感叹!

原来这白衣男子是被情所伤!

住持看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施主,有些人值得你去爱,有些人不值得,何必执着于此?”

“可是,我放不下,”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一切随缘,世界万物皆因缘字,不是得不到,而是缘分没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