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护她多年

她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召唤自己的魂灵空间。

沈念之前世是一个修为高超的异能者,因为实力太过高强,开辟了一处随身纳戒空间。

这片空间面积本十分广大,因为她的灵魂受到了重创,仅仅只剩下了不足十平米的面积。

但能保存下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沈念之从自己的魂灵空间取出一份蓝帖,又拿出一支鎏金笔。

她在帖子的封面处,书写了几个大字——傅言亲启。

五分钟后,一男子正红着眼睛站在墓园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他此生最崇拜的女人,就这样静静躺在这里。

尸骨无存,发现时,只剩一处灰烬。

令人实在难以想象,那样一位绝代风华的女人,以怎样壮烈和凄惨的方式离去。

他正悲痛欲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先生,买束花吧。”

安子轩向来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他平日痞里痞气,令安家老爷子都十分头疼。

这世界上,除了沈念之能让他乖乖听话,面对其他人,都是一副狂拽酷的模样。

被人打断了心神,安子轩下意识便想让对方滚蛋。

可想到今日是念之为安的日子,他人就站在墓园前,怒火硬生生忍住了。

他回眸,本意是让对方离开。

可对上那双清澈干净的明眸时,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坦白说,这样一张脸实在是不算惊艳,甚至算不上好看。

厚厚的刘海下,戴着一副刻板的眼镜,眼镜下方可以看得出,是一副略显圆润的脸蛋。

可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脸,因为那双亮的惊人的眸子,竟然让他和另外一张绝代风华的脸重合了起来。

念之的秋水瞳眸,像绻卷的溪水,比湖水还要清澈,那双美眸,是安子轩这辈子都难以从心底摘除的美丽。

可现在,他竟意外的在这里看到了一双如此相像的眼睛。

也正因为这份相似,本欲拒绝的他,脱口而出道:“多少?”

沈念之看着前世的熟人,心下无丝毫波动。

安家这小子,这些年没少扯她的大旗,尽干些狐假虎威的事。

“不贵,五千。”

这个价格对于这种随手采下的野花,绝对算是天价了。

但为了能脱手,沈念之嘴角轻轻扯出了一丝笑意。

她原本没打算一口价卖出去,可安子轩再看见这双陌生的面孔那一瞬间流露的光泽时,心神不由一阵悸动,双手不由一瞬握紧。

呼。

他眼神眨也眨地盯着眼前这一幕,无疑,这双眼神做着这样的表情,对他的冲击是十分巨大的。

念之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她常年淡着一张脸,总有忙不完的事。

哪怕他有些聪慧,入了她的眼,她也从不会和他谈工作以外的事。

多少次,安子轩做梦都想看见她的笑颜,没想到,今日却在另外一张脸上,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弥补。

“买了。”

安子轩一口答应后,招了招手,便让身边人送了五千块。

沈念之的手也不由顿了顿,一直觉得这小子有些傻气,却也没想到了这地步。

“忘记说了,这花是是另一个女人送来的,这五千块算是我的辛苦费。”

沈念之甩了甩钱,拿的心安理得。

安子轩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眼前的丫头坑了,顿时好气又好笑。

他岂是在乎那五千块的人,只不过被人当成冤大头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冷脸,想要吓唬一下对方。

可谁知,少女却已经走开,只留着一个背影,和一双对他挥着的双手。

安子轩看着这人的背影,不知为何生出一丝不舍。

虽然只和这少女短短接触,可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竟然忘记了所有的悲伤,心里只觉得一阵松快。

他正谴责间,捧着花束的手,忽然触摸了到了一种纸质。

安子轩本不在意,想一扔了之,可花束微微一晃,鎏金的字体一下让他僵在了原地。

墓园内,陆骁神情悲愤。

“大哥,你要干什么?”

傅言手指托着一簇火苗,修长的骨节正对着西装袖口。

看这情形,他是准备对着衣服点燃,活生生烧死自己。

陆骁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他忽然想到,小十就是葬身火海的。

一股恐惧袭来,再顾不得尊敬,上前便欲阻拦。

可,脚下的鞋就像是长在了土里,无论他怎么挪动,移动不了分毫。

陆骁的脸一瞬变得惨白:“大哥,你放开我,我不准你胡来!”

但,他的呐喊声像是被前方的男人屏蔽一般。

傅言无悲无喜,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绝。

手指处的火焰终究还是靠近了袖口,火苗与布匹相遇的那一刹那,像是吃了兴奋剂,‘哄’的一下燃了起来。

“傅言,你给我住手,听到没,小十现在就在旁边看着你呢,你想让她走的不安心吗?”

陆骁已是满头大汗,他不住挣扎着,想要突破包围圈。

可心里也清楚,傅言亲自动的手脚,根本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但眼下容不得他有多余的思考,只知道,若没法阻止眼前的一切,后果不可设想。

“这就是被火烧的滋味。”

傅言紧握着拳,因为疼痛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火焰正在他的半只胳膊上蔓延,灼热的烫伤感,让他全身上下痛苦无比,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

他闷声咬牙:“原来念念死的那么痛苦”

一瞬间,他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凉,心肺似乎都要疼到炸裂开来。

他的念念,他守护了十五年的宝贝,怎么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傅言到现在还没法消化这个消息,他捡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有七岁,笑的那么软。

他护在手心里这么多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像瓷娃娃一样养着,怎么能被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