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说文艺并非“革命的先驱”,文艺与政治时时在冲突中

1928年1月28日

鲁迅《随感录九一 文艺和革命》(〔1927年〕12月24日夜零点1分5秒写成),载《语丝》周刊第4卷第7号,第34~35页。

本文开篇即说:“喜欢维持文艺的人们,每在革命地方,便爱说‘文艺是革命的先驱’。”其实,“这很可疑”。因为如硬要说“先驱”的话,第一应是“革命军”,第二应是“人民代表”,第三才是文艺。

“3,文学家。于是什么革命文学,民众文学,同情文学,飞腾文学都出来了,伟大光明的名称的期刊也出来了,来指导青年的:这是——可惜得很,但也不要紧——第三先驱。”

文章最后说:“……因为我们常听到所谓文学家将要出国的消息,看见新闻纸上的记载,广告;看见诗;看见文。虽然尚未动身,却也给我们一种‘将来学成归国,了不得呀!’的预感,——希望是谁都愿意有的。”

这是一种讽刺。

该文旨在说明文艺并非“革命的先驱”。“什么革命文学,民众文学,同情文学,飞腾文学”都不是“革命的先驱”。

关键词:鲁迅 文艺并非“革命的先驱”

1928年1月29、30日

鲁迅的讲演《文艺与政治的歧途》,载上海《新闻报·学海》第182、183期。

这是鲁迅1927年12月21日在上海暨南大学的讲演记录稿。

鲁迅说:“我每每觉到文艺和政治时时在冲突之中”,因为“政治要维持现状”,文艺却“不满意现状”,这就起冲突。文艺“是政治家的眼中钉”。“文艺家的话其实还是社会的话,他不过感觉灵敏,早感到早说出来”;“政治家认定文学家是社会扰乱的煽动者,心想杀掉他,社会就可平安”。

鲁迅说,“现在的广东,是非革命文学不能算做文学的,是非‘打打打,杀杀杀,革革革,命命命’,不能算做革命文学的——我以为革命并不能和文学连在一块儿,虽然文学中也有文学革命。但做文学的人总得闲定一点,正在革命中,那有功夫做文学。……大家连想面包都来不及,那有功夫去想文学?等到有了文学,革命早成功了。革命成功以后,闲空了一点;有人恭维革命,有人颂扬革命,但这已不是革命文学。”

又说,“以前的文艺,好像写别一个社会,我们只要鉴赏;现在的文艺,就在写我们自己的社会,连我们自己也写进去;在小说里可以发见社会,也可以发见我们自己;以前的文艺,如隔岸观火,没有什么切身关系;现在的文艺,连自己也烧在这里面,自己一定深深感觉到;一到自己感觉到,一定要参加到社会去!”

“革命文学家和革命家竟可说完全两件事。诋斥军阀怎样怎样不合理,是革命文学家;打倒军阀是革命家;孙传芳所以赶走,是革命家用炮轰掉的,决不是革命文艺家做了几句‘孙传芳呀,我们要赶掉你呀’的文章赶掉的。”“所以以革命文学自命的,一定不是革命文学,世间那有满意现状的革命文学?”

关键词:鲁迅 文艺与政治的歧途——文艺和政治时时在冲突中 孙传芳不是革命文学家打倒的

1928年1月30日

胡也频短篇小说《螃蟹》,载1月30日、31日北京《晨报副刊》第2187、2188号。

小说故事很简单:50多岁的张老太太得到朋友送来的4只螃蟹,非常高兴。怎么吃这4只螃蟹,她颇费脑筋。“起初她想酿,想糟,想腌,但是这都得须要许多时候,并且觉得还不如新鲜的味儿好,便想到——溜,溜又觉得4只螃蟹是不(是)太少了,就又想到连壳的混上鸡子去炒,去爆,去烹,可这第三种的炮制法却又会损失去那原有的许多味儿……于是她踌躇了,是没有想到,对于这螃蟹的处置会成为一件颇感烦难的事。/然而不久,她究竟也就想定了,是干蒸。/这时在老太太的眼睛里,仿佛看见到,在饭桶里慢腾腾的蒸气中间,那黑灰的螃蟹就变成漂亮的,珊瑚一般的颜色了。”

老太太吃这4只蒸熟的螃蟹时,好不排场:(秋日的夕阳照着她)“……老太太的脸是笑洋洋的。她坐在一张方桌前的一把太师椅子上,在面前,是安排着象牙镶金的筷子,银羹匙,桃源石的小小玲珑的酒杯,和一只白得透亮,画着乾隆御笔的百福图——都是极可爱的数也数不清的小蝙蝠——的细瓷酒壶,这酒壶是半浸于同样颜色的汤盆里,以及一只蓝花碟子,碟子上放着姜末和醋。”老太太一个人吃完了这4只螃蟹,并喝了一瓶花雕。(以上1月30日第32页)

中间还有穿插和动作:得到螃蟹时,老太太想起儿时她和一个男小朋友一起到河边钓鱼,钓到一只螃蟹的快乐;吃完螃蟹,立马给远在法国巴黎的女儿写信,尽情抒发她吃螃蟹的欣慰,并想念儿女们。

最后,作者笔锋一转,乐极生悲,老太太脖子上不知怎么长了一个东西,且越来越大。医生也莫衷一是,有的说是痎,有的又说是瘤,更有的还说是疔搭。最后才由乡下来人说是水毒,是因为吃了螃蟹引起的。

胡也频的小说《傻子》(三)(四),在《晨报副刊》1月7日第2170号至1月9日2172号载完。

关键词:胡也频短篇小说《螃蟹》

1928年1月

《现代小说》月刊在上海创刊。叶灵凤、潘汉年编辑。主要撰稿人有叶灵凤、潘汉年、向培良、金满成、严良才、楼建南、罗皑岚、叶鼎洛等。

从第3期起,以刊载革命文学作品为主。

创刊号发表的小说有叶灵凤的《肺病初期患者》《浴》,潘汉年的《她和她》《离婚》,楼建南的《报复》。叶灵凤的小说《明天》《鸠绿媚》《爱的讲座》《罪状》《妻的恩惠》《摩伽的试探》《国仇》《落雁》等,先后刊载于以后各期。这些小说以描写性心理为主,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性爱描写之一例。该刊还发表潘汉年的小说《情人》《浑沌中》《小叙》《法律与面包》《例外》等。于1930年3月出至第17期以后终刊。

关键词:《现代小说》创刊 描写性心理的小说

1928年1月

高长虹新诗集《献给自然的女儿》,上海泰东图书局,1928年1月,初版。为《狂飚丛书》第二之第三种。1928年6月再版。印数1001~3000册。横排,80页。定价大洋三角五分。

这是一部抒情长诗。第一部分最长,占55页,1927年6月27日写于上海。4行一节,基本押韵。二至十一部分,有的写于上海,有的写于西湖,是短诗,但都样式整齐。

第一部分有这样的句子:“有的不相知而成为朋友,/也有的相知而反成怨仇。/有的对面不相逢,/有的闻名若故旧。”(第22页)“我想是一切女子的爱人。”(第26页)“照像送入博物馆,/著作藏在图书馆。”(第27页)“我于是在友谊中求得隔膜,/在恋爱中求得怨嗔,/在世界中求得寂寞,/在人生中求得苦痛!”(第30页)

本书末尾有泰东图书局书籍广告三种。郭沫若著《星空》,售洋四角。广告词中有一句说:“而欲研究新文化的,尤不可不看此书。”卢冀野作“爱的指导者”《三弦》,实价三角。广告词说:“本书分为三篇:一,金马是写恋爱与道德的冲突,女子贞操问题。二,T与R是写三角恋爱,以散场为最后和解。三,落花时节是写纯洁的初恋,最足珍惜的。”天矞、剑波合著《新妇女的解放》,全书1册定价三角五分,这是一部论文集。

关键词:高长虹新诗集《献给自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