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火锅店味道特别好，张放他们经常来。
老板嘴里叼着香烟，袅袅青烟吧她的眼睛熏的几乎都要闭上了。坐在吧台的凳子上，手里一直圆珠笔正在写写画画，清算着今天采购清单的应付金额。看到老客人张放走进了店里，自己立刻从吧台走了出来，。然后掏出了兜里的香烟，发了一支给他。有些热情的说到：“来啦？快，老位置给你留着呢。”
因为都是熟面孔，他也没客气，接过香烟便点燃了，身后柱子上那个公共场合，请勿吸烟的标识牌。像是装饰。
“好嘞，谢谢老板。”
店里角落靠窗户的那个桌子，很通风，闻不到大厅里那股特别大的油烟味儿。关键是他抽烟方便。背靠墙壁让他有安全感。视野比较好。他每次来都是这桌。他点好菜之后，路溪和齐阳阳就到了。
“路溪，我们在这边。”张放看着东张西望的路溪，一边挥手一边招呼着。“老板，来三个油碟，多给我们放些蒜泥香菜。现在可以上菜了，另外麻烦再来一件啤酒，冰的。”
他一边让路溪坐下，一边开着他的玩笑：“一件啤酒，你先别说够不够，喝完再叫，你只管买单就行。反正你们医生都挺有钱的。”
“你快拉倒吧，你说的那人是院长。我就是个基层医务工作者。把衣食住行除开。没有几个钱。在小的像狗窝一样的房子里住着，还是每个月需要还贷款的房奴，你懂吧。”
张放半眯着眼睛，故意阴阳怪气的问着：“难道就没有点那个什么？”
路溪心知肚明，知道他说的是私下问病人要点红包之类的事情，说：“这个还真不好说，看各人的节操吧，有的人很多，有的人没有。都说不一定。”
“得嘞，我看你这样，就知道你属于没有的那种。正直的好青年，但是就是太穷。”
齐阳阳搭话：“哥，哥，那我呢？”
“你呀，和我一样，不买房，不买车，不要女人，不结婚。不生病。穿衣吃饭勉强行吧。”
齐阳阳听得直笑：“挺好，穿衣吃饭齐活儿，这辈子稳了。”三人一边说一笑着。服务员上菜了。
路溪一边说这一边为他们分发啤酒，“一人4瓶。完了再说。”
“喔，对了路溪，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齐阳阳，我同事，这次你给我说的是这事情，我让他协助我，自己人，有话可以直说。”
他打量着齐阳阳，他眼神清澈，但是又很灵光。路溪微笑着说：“你好。”
“陆医生你好，我叫齐阳阳，是放哥的徒弟。”这时候三个的酒杯里已经被张放倒满了啤酒。然后他说：“来，喝酒。祝福我们的亲人永远不进医院，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们长生不老，干杯！”
人间的烟火，城市的喧嚣。浓稠的牛油已经熬出了香味，新鲜的毛肚被翻滚的麻辣烫至烫起了泡，鸭血和午餐鹅肉在过面上漂浮。空中夹杂这人们的聊天，抱怨，咒骂，笑声，祝福，偶尔还有大合唱的歌声，一切交织在一起。火锅店里面继续着热闹。张放一边往自己杯子里倒着酒，一边问路溪：“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给你说了，我手里一个病人，我出了结果，没病。但是结果被主任作废了，然后她重新给别人做了一次问诊，接着就把人弄来住院。现在人还在住院部里面呢。我想不明白。”
张放喝了一口啤酒：“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你们院长和主任。你刨过了没有？私下都是什么人，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之类的。”
“来，齐阳阳，初次见面，喝一个。”路溪也喝了一口啤酒：“你说的这个我今天查了一个下午。但是没有发现什么毛病。都挺正常的。”
正在这时候张放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对两人摆了摆手，然后干脆利落的接通了电话：“是我。你说！”喧嚣的火锅店里面似乎有点听不清。张放用另外一只手，把另外一只耳朵遮住。一直没有说话，时不时的点着头。接着他又说：“那我马上给你一个邮箱地址，你把东西整理好之后。给他发过去。给我和齐阳阳也来一份。务必在今天晚上12点之前给到我们手里。我还在吃晚饭，你自己小心点儿，先这样儿。”
挂了电话之后，他如无其事的在锅子里面加了一块肉丸子，接着故意压低声的给两人说道：“外面还有一个神秘线人再给我们找材料。而且已经有进展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听高兴的，拿起酒杯：“来我们继续喝酒。希望世界和平。干杯！另外路溪，一会晚点有人会给你的私人邮箱发一个邮件，发件人是我的线人，你不用回复，内容是关于你们院长和主任的。你可以开开眼界。刘美论文的事情，应该是有眉目了。”
齐阳阳问着：“是学术造假？还是学历造假？”
张放瘪了瘪嘴，手里拿着空酒杯，好似一个侦探：“现在的话还不能确认。等资料出来了。我们再重头梳理一遍。应该能定性。”
齐阳阳喊着：“老板，再来一件啤酒，冰的。”
服务员满脸笑容，又抱过来一件啤酒，齐阳阳拿了两瓶，分别放在了他们跟前的桌子上。
“为什么要帮她？”
路西说：“谁？”
“就是你那个病人啊。女的吧，看上别人啦？”张放左手拿着烟，右手拿着筷子，在锅里找着午餐肉。
“我该怎么说呢。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你这不废话嘛？杂志也算是媒体人，再说男人的事情你从来就没管过。”
“你说的这些吧，都是次要原因。其实最主要的事主任推翻了我的诊断结果。我心里不太舒服。严肃点说，这关乎一个医生的专业素养和医德问题。”
“继续说。”
“再怎么说我也是用成绩和专业知识说话的，我是医生。又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算命先生。”
“路溪哥，按你这么说的话，被领导否定了专业技能，确实很窝火，我觉着吧还是不太至于，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齐阳阳也有点兴趣了。
“还私人恩怨。纯属上下级，除了工作上的事，平时闲聊都很少。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大家一起能吃饭喝酒。从来没有过，就是很枯燥的工作关系。没了。”
张放一边喝酒，一边若有所思：“没有私人恩怨的话，那就出现一个核心问题，关键你怎么证明你的诊断没有错呢？”
“这个好办啊，如果真的到哪一步。第三方权威机构检验啊。实在不行，我自费去BJ做鉴定都行。”
张放有端起酒杯：“我看现在，你还是自费吃火锅比较合适，怎么还较上劲了。喝酒喝酒。等拿到资料我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