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工作忙,和皮皮在一起的时间相对少些,往往爸爸回家时,皮皮已经进入了梦乡,每次看见爸爸相当的粘着他。
皮皮的作息一向规律,二个多月大时,上下午各睡一觉,晚上八点多睡晚觉,夜间吃二次奶,连带着撒尿。有一天晚上爸爸加班回来,皮皮还没有睡,就和他玩了一会儿,十点多钟了,皮皮还是不肯睡觉,最后爸爸唱歌哄着了皮皮。接下来一连几天,天天如此,而且时间越来越后延,爸爸已经唱了N首歌曲了,皮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爸爸,也不闹。妈妈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爸爸疲累了一天,着急休息,妈妈催促爸爸去睡觉,把皮皮交给她带,但是爸爸心疼妈妈,带皮皮也累了一天,更需要休息。最后爸爸失去了耐性,吆喝了几句,皮皮才肯闭上眼睛。这是爸爸第一次和皮皮立威。
第二天早上爸爸出门,邻居大哥看见他,开了句爸爸的玩笑:“歌唱得不错啊。”夜深人静,惊扰了邻居,爸爸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
接下来,皮皮的作息又进入了正轨,不知是爸爸的严厉起了作用,还是很小的皮皮懂得了爸爸和妈妈的辛苦。
皮皮六个多月大时的一个周末,爸爸破天荒的没去单位加班,乐坏了妈妈,可以把皮皮交给爸爸带着,放心的去做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等妈妈做完家务,准备哄皮皮睡上午觉,却看见了一副很温馨的画面——爷俩都睡着了。爸爸光着膀子平躺在床上,皮皮趴在爸爸的啤酒肚上,随着爸爸肚子的起伏,舒服的睡着,就像躺在摇篮里一样。妈妈后悔当时没有拍下这一画面。
妈妈一人带皮皮时,家务活都是赶在皮皮睡着了才去做。孩子小,需要做的家务事真的很多,带过孩子的都知道。首先家里要保证干净整洁,而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不仅是尘土的问题,还有空气的质量。
家里是新楼新居,各个房间,包括柜子里都能让妈妈闻到刺鼻子的气味,装修污染有时让妈妈都觉得头疼。卫生间的排气扇全天打开也不管用,妈妈只好将各个窗户打开一条缝,保证空气的流通,让室内有新鲜的空气进来,哪怕是冬天也不例外。那时的私家车不像现在这么多,还没有雾霾一说。这样的结果就是屋里的卫生打扫得更加频繁。北方的冬季是采暖季,空气里满是烟尘黑颗粒;而春秋两季节又是风季,开着窗户,刮进来的尘土自然就多。往往别人家关窗户,妈妈要开条缝隙;别人家能开窗户缝,妈妈要大开。还有皮皮的吃穿问题。还不懂得屎尿时,一天要给皮皮至少洗二次换下来的尿布和衣服。
皮皮能和大人一起吃饭后,妈妈要尽量保证饮食的“绿色”、营养齐全,少吃外面的东西是妈妈的宗旨。连香肠都自己做,胡罗卜、水发木耳拌瘦肉末,然后用豆皮裹成筒状,上蒸屉蒸熟,晾凉后再切成片状,皮皮很爱吃。又听说香菇是好东西,妈妈发明了各种香菇菜肴,包括香菇蒸蛋等,可能小时候吃得多了,影响到后来都不爱吃菌类食品。妈妈每天都给皮皮吃鸡蛋,怕他吃腻了,于是就把鸡蛋做出各种吃法,最起码保证每周的鸡蛋都不重样,妈妈甚至还煮过表情脸鸡蛋。其实很简单,就是在煮熟茶蛋后,在鸡蛋皮上划出各种表情脸的样子,再浸入调料水里一天左右,再把鸡蛋皮剥下,一个个的笑脸、哭脸等样子的鸡蛋就出来了。光笑脸都能做出好几种,而哭脸,还能做出流眼泪的。蛋皮要破坏得宽些,方便鸡蛋浸进去味道和能有明显的表情脸的样子。皮皮最喜欢吃的是笑脸的,其实味道还是鸡蛋味,就是哄着小孩子玩,让他爱吃鸡蛋,而不觉得乏味。确实,皮皮迄今为止也没有讨厌吃蛋。在皮皮能吃面食后,妈妈给皮皮做“小刺猬”吃。先在生面团上用剪子剪出刺,可是蒸熟后,一个个小荷兰猪似的趴在蒸屉上,哪还有“小刺猬”?本来上蒸屉之前的“小刺猬”很好看的,蒸发后,它的外形就看不明显了,后背上的尖刺涨得大大的,几乎都看不出来了。小孩子的肠胃还没有长健全,多吃发面的食物好消化。妈妈的妈妈手很巧,拿红纸能剪出各种小动物来,像真的一样,还能做动物面食,曾经给她的一个外孙子做过,只是早早过世了,皮皮没有赶上。妈妈回忆着,学着她的妈妈的做法,可是做出来的东西确是四不像。不过,皮皮也不挑剔,很爱吃,没蒸熟之前皮皮看到了可爱的小动物模样。
初为人母的妈妈并不懂得太多育儿经,往往盲目跟风。小孩子出生后都要吃鱼肝油,爸爸买来一瓶鲸鱼油,透明的Q弹软囊,和妈妈买的擦脸的精华素外形一样,突出部分剪掉,把里面的液体挤进皮皮的嘴里,皮皮一咧嘴,浓浓的鱼腥味,后来的皮皮身为海边人竟不爱吃海产品,猜想和吃了这个有关。VD给了,还要配合着补钙,药补不如食补,哺乳期用不到。皮皮一岁多,能和大人一起吃饭后,妈妈把小螃蟹蒸熟,软骨连带蟹肉一起咀嚼碎,和饭菜喂给皮皮吃,可是皮皮刚吃进嘴里就吐了出来。妈妈又犯了一次傻,大人能吃的,小孩子不一定能吃,还有可能就是嫌弃妈妈的口水。皮皮长大后,妈妈讲给皮皮听,皮皮笑着说:“妈妈,你也太不卫生了。”搞笑的干呕了一下。妈妈翻出别人给买的葡萄糖酸钙,却又担心良多,转手送人,只好带皮皮多去户外活动。后来幼儿园体检,皮皮略微缺钙,还发了补钙产品,但是妈妈还是没给皮皮吃。炖鱼汤、大骨头汤时,加点醋,据说钙质能游离出来,补钙效果好。反正皮皮高考特招身体检查再正常不过了。
有儿母则强,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时的妈妈真的很累。娇嫩的脚掌长了十来个鸡眼,是每只脚,爸爸每隔几天就要拿刀片给妈妈片鸡眼,不然走路会很疼,这样坚持了好几年。皮皮很懂事,随着他的日渐长大,自立能力增强,妈妈的工作量没有那么大了,鸡眼也渐渐消失了。
皮皮一周岁生日,正好赶上爸爸下到县里工作几天,胆小的妈妈带着皮皮来到同城的爷爷奶奶家住。正给皮皮切生日蛋糕时,爸爸从车程二个多小时的县城赶回来,给了大家一个惊喜,“我儿子人生第一个生日不能错过。”
皮皮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小孩子到不懂得生日不生日的,只知道爸爸在家里就开心,整顿饭都不愿意离开爸爸的怀抱,爸爸不忍心让皮皮伤心,直到他睡着后才连夜离开家,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等着他。
二岁多时,家里请客人吃饭,妈妈去厨房准备饭菜,皮皮自然由爸爸来带。可是皮皮哭哭啼啼赶着妈妈抱,爸爸怎么哄也哄不好,然后,妈妈就听见了关房间门的声音,接着是皮皮“咔咔”二声,接着是更大的哭声。妈妈赶紧跑出厨房,隔门听见爸爸厉声问:“还听不听话?还要妈妈抱吗?”
“不要了。”皮皮边哭边说。
妈妈正推门的手放下。这是爸爸第一次,也是仅有一次打皮皮。晚上客人走了,皮皮睡着了,妈妈问了白天的情况,是爸爸掐了不听话的皮皮大腿根肉。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我们小时候老妈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专往大腿根掐,很疼。”妈妈觉得好笑说道。
“小孩子必要时就得打。这里肉厚,掐不坏。打屁股,有坐骨神经,脑袋更不能打。”
“肯定皮皮不高兴了,其实儿子很好沟通的。”妈妈有些心疼儿子。
“小孩子挨下打没什么的,睡觉。”爸爸翻过身,打起了呼噜。
皮皮第二次挨打是在上小学二年级时,图画课上没有完成作业,妈妈很生气,也是掐了皮皮的大腿根。皮皮洗澡时,妈妈看到皮皮的大腿根都淤血了,比爸爸那次还要狠。不过也起作用了,以后皮皮再也没有拖拉作业。
皮皮长到大,爸爸和妈妈各体罚过一次,至今他还记得。小时候,皮皮犯错误,妈妈让皮皮面壁思过半小时,然后讲讲道理就完事了。长大后,皮皮就很好沟通了。只在上高一时,正值青春期的皮皮和妈妈起了冲突,也就是管多了他的学习,不高兴了,妈妈的更年期也来了,一句“不管你了,爱咋咋地。”
冷战了有一个月,皮皮慢慢的想明白了,学习是为自己,渐渐的成绩又上来了。
经过这次,妈妈也反省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激进态度,也理解了高中孩子的不易。妈爸只需要做好孩子的后盾,在生活上多关心、照顾他。高考的成绩还算满意——进入了理想的部队大学。
皮皮最开心的事就是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几个月大,虽不会说话,但是能听明白爸爸话的意思:“皮皮,爸爸说右转,你就揪右耳朵,左转,就揪左耳朵。”皮皮笑得哈喇子都流到了爸爸的脑顶,双手揪着爸爸的二个耳朵,听着爸爸的指令。
皮皮能说几个字时,爸爸下班回来,如果皮皮还没有睡觉,爸爸就会把皮皮扛在肩头,嘴里吆喝着:“卖大豆腐了,卖大豆腐了。”
皮皮也学着爸爸奶声奶气的喊:“卖大豆腐了。”
“多少钱一斤”
“一块钱。”很好听的童音。
爸爸被逗笑了,说道:“你知道你长三十多斤,你爸花了多少钱吗?一块钱就卖了。”
二年后,爸爸再“卖大豆腐”,皮皮还是“一块钱”。
“还是一块钱?不涨点吗?”
“一块钱。”皮皮笑嘻嘻地回答。
皮皮对钱的概念就是一块钱。爸爸每天兜里的硬币都给皮皮,“给你,二个一块钱。”或者“给你,一个一块钱。”
皮皮上小学二年级时的一段时间,爸爸的工作清闲起来,高兴了皮皮。爸爸打游戏,他就骑到爸爸的脖子上,看着爸爸玩,骑的人乐呵呵,被骑的也是满面笑容。皮皮骑累了,从爸爸身上下来,指挥着妈妈站在床旁,他站在床上跳下,往妈妈的怀里扑,爸爸偶尔回头看看玩得高兴的娘俩,心满意足。皮皮玩这个游戏,只有爸爸在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