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蜂说到这里,咬牙切齿道:“你将范红用砍猪肉的刀,将她分尸,第二天一大早,你先是将范红的右腿丢进镇子里的公共厕所,再将她的头丢进水沟,然后再分时段将范红的左腿,以及右手臂分别丢在了田野与山坡上。”
“你本想再分别将死者的其他部位,丢到其他地方,可是这时候,你听到了有警察来调查这起命案,你开始慌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死者的肉煮熟,扔给你家的大黑狗。”
程蜂一口气说完后,关玲都觉得本来冰冷的空气,此时更加阴寒了几分,程蜂看着王家祥喝道:“你还有何话说?”
王家祥抬起头看向程蜂,二人双目相对,王家祥脸上却挂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程蜂淡淡道:“我是警察。”王家祥似乎被什么惊醒了一般,喃喃道:“警察...不...你不是警察,你是魔鬼。”说着他猛然站起来,伸手便往程蜂的领口抓来。
程蜂一愣还未作出反应,一旁的李庚却似乎早有准备,他一拳打在王家祥的脑袋上,王家祥经受不住向后倒去,一屁股倒在墙边,椅子也被他绊倒在地。
程蜂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王亮道:“王所长,下面就交给你们了。”说着走了出去,他来到院落之中,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沉重的心情。
这起案件是他从警以来,破获的最残忍的案件,歹徒道德的丧失,让他感受到人性另一面的可悲、又可恨的地方,与世间其他物种相比的话,人类是最邪恶的。
“在想什么呢?”关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旁,见程蜂面色不太好,于是这般问道。
程蜂,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说:“没想什么。”关玲奇怪的看了一眼程蜂道:“大侦探,你这次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那家伙招了,他承认你说的就是他做的。”
程蜂不以为然的说:“噢,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似乎并没有因为破获了这起案子,而感到高兴。
他此时双目眺望着远方,能从院落看到不远处的山丘,从这个距离竟然可以,隐隐看到山丘之上悬浮的白雾。
程蜂看着那座山丘忽然道:“那边就是王家祥住的地方吧。”
关玲顺着程蜂的目光看去,轻点了点头说:“好像是吧。”程蜂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声道:“不好。”言罢往院子外跑去。
关玲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也是吃惊的道:“什么不好?”说着话,跟着程蜂的身后跑了出去,程蜂跑到门口,见旁边停着一辆摩托车,上面的钥匙没拔,他骑上摩托就要出去。
关玲已经来到他身后,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程蜂一边打火一边道:“但愿是我想错了,快上车。”关玲被他弄的摸不着头脑,刚坐在程蜂身后,程蜂油门一捏跑了出去。
骑出去没多远,关玲又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程蜂道:“人命关天的事情。”关玲不明所以,见程蜂很是紧张的样子,她也就没再问。
过了七八分钟,看程蜂骑车的方向,正是王家祥的家,她本想再问,可是见程蜂似乎很凝重,也就忍住了,可是却听程蜂说道:“王家祥对死者范红施暴时,王家祥的母亲是知道的,或许也可能看到了...。”
关玲经程蜂这么一提,她恍然大悟般道:“老太太见儿子暴露并且被抓,她一直内疚的心,忍耐不住道德、亲情的谴责,很有可能寻短见。”程蜂“嗯”了一声说:“对,但愿老太太想开一些。”
时间不大,程蜂在木桥边将摩托车停了下来,翻身下车冲身后的关玲说:“快走...。”说着话小跑着向王家祥的家跑去,关玲也紧随其后。
程蜂轻喘着气,来到王家祥门前时,门前已经站了许多人,他的心当下就是“咯噔”一声,心说:“不好”,紧步来到人群中,因为他在镇子上算是陌生的面庞,他的到来也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许多人向他二人投来目光,关玲有些明知故问的问旁边的一个大姐道:“大姐,这屋里人是咋了,你们都围在这?”
很多人都喜欢看热闹,那大姐也是其中之一,虽觉得关玲陌生,却也以为她是特地赶过来看热闹的,身为先到这里的人,在跟后来者分享她所得的消息,从心里有股自豪感。
这大姐跟其他人自是没什么不同,于是低声道:“听说这老王家的婆子,昨个夜里上吊了,他大儿子也不知去向了。”关玲随口道:“那老婆婆为什么上吊呢?好好的。”
大姐撇了撇嘴道:“谁知道呢?不过听他们说,昨个夜里有人听到他们家闹出不小的动静,不知是王家祥得罪了什么人,昨夜里有人过来弄他。”
关玲知道这种乡镇,无论是交通或者网络通讯,都不是很发达,但是消息却是很灵通的,只要一家稍微发生点什么事情,第二天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王家祥所犯下的罪状,若是被镇上的人知道,恐怕王家人几辈子都抬不起头,王家祥这辈子虽然是完了,但他还有兄弟王家才跟侄女王英,是需要继续生活在这个镇上的人。
关玲想到这一节,也就没把王家祥,是穷凶恶极凶犯的身份说出口,她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道:“噢,王家祥能得罪什么人呢?”大姐耸了耸肩道:“这就不晓得咯。”
就在关玲与那大姐对话时,程蜂身子往前挤了挤,看到王家才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极为憔悴,正在院子里忙活着,一旁的王英在打着下手,她头发蓬松着,想来是早上还没来得及梳理,就跑到这里来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般支离破碎了。
上世纪世界著名犯罪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说过“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罪犯”是的,犯罪的人不一定都是蓄谋已久的意图,也可能是偶发犯罪,而研究表明偶发犯罪的概率,竟然超过有预谋的犯罪。
而这起碎尸案,却是蓄谋已久的偶发案件,此时拥挤在人群中的程蜂,莫名的生出一股无力之感,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一眼关玲道:“我们走吧。”
程蜂二人回到清沙镇派出所后,几人经商议先将王家祥羁押到武丞县,而程蜂也要将凶犯高常发,押回案发地W市,于是几人在王亮的千恩万谢的言语中,驱车掀起阵阵烟尘,离开了清沙镇。
第二天,王亮将碎尸案凶手抓获的消息,以公告的形势张贴在,派出所的公告栏,安抚人心,公告简单之极,内容如下:“发生在本镇的凶杀案,是外来人作案,昨日已抓获,凶手已伏法。”公告下有派出所盖章以及王亮本人的签字。
公告刚张贴出去不久,清沙镇群众之间便传开了,议论纷纷“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快就破了。”
“凶手究竟是谁?”“总算能过安慰日子了。”“这种人就该杀,那范红多好的女人。”说什么的都有,而一时间猜测凶手身份的议论,却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家才听到消息后,激动不已,来到派出所要求见凶手,说要将凶手碎尸万段,王亮却以由司法机关处置,并且带着威吓的口吻,赶走了王家才,王家才这才面带哭腔的离开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