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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的比试,进行到此刻,第一轮已经结束,在叹息与欢呼之中,选出四十名进入者,再进行五轮一对一对决,最后决出武林盟主花落谁家。
郭靖与此刻功力大涨的杨康,达到绝顶高手的境界,这两人自然是轻松胜利,他们心里知道,比试的全是三十岁以下的,这个年龄段以下,只有零星几个当做对手堪堪,其他对他们根本没有挑战性。
当然,这次还有拼了命的穆念慈,也取得了胜利,让各派的掌门,对这个丐帮小长老刮目相看。
……
“穆丫头,你怎么样?”穆念慈一走下来,洪七就赶紧去询问伤势。
而穆念慈只是微笑,“七公,我没事。”说着,神情一冷,又坐在一旁打坐休息。
一旁的汪剑通看着辛苦的穆念慈,再也坐不住,踱步轻声走过来道:“穆长老,刚才实在凶险,若不是对方,在生死时刻露出怯意,你怕是会重伤。
……念慈啊,我看你,没必要比下去。
峰儿他……也不想看到你如此拼命。”
听到这句,穆念慈左手盖住右手的伤,还是摇摇头道:“没事,我要等乔大哥回来。
他或许不想要这武林盟主,但我不想在他的余生里,留下什么遗憾。”
……
“第二轮第一场比试,由丐帮乔峰,对全真教尹志平!!”
主判的声音刚刚落下,还没有休息多久的穆念慈,又重新起身,眼神坚定的走向擂台。
……
山下的景色,白的越来越浓郁,甚至有些发红,在独孤求败看过卖油翁与庖丁解牛以后,心境上早已大不相同,但此刻的他,还有一个执念。
这是从他踏入这个江湖开始,就一直存在的执念,这也是他一开始被称为剑魔的执念,他不破,便没人能破,这执念在他的前半生,是利器。
但到了现在,已经是业障,乔峰说不清是帮他,还是害他。
乔峰只是想了想自己的利害,便带他来到平村——独孤求败生活十几天,也是独孤求败最快乐的地方。
来到平村以后,独孤求败的意志稍微松动一下,这微弱的变动常人不可能察觉到,但到了乔峰这一武学层次,却是瞬间觉察到了。
于是,乔峰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乔峰,你又带我来这里做甚?”独孤求败早已怒火中烧。
他被乔峰像遛狗一样,带着去了好几个地方,也不说去做什么,到现在耐心早已磨没。
“耐心,别着急。”乔峰看着独孤求败,还是以往一样的淡定。
“混账!”独孤求败的耐心到达极限,已经不想再忍,怒喝之下,剑气破体而出,电光之间,乔峰的脸颊已经被划出血痕。
但乔峰仍然不还手,不躲避,碍于公平,独孤求败也不能继续出手,但他心中怒气,早已需要发泄。
“大爷,赏点儿钱吧!”突兀之际,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佝偻过来,伸出手中破碗,递向乔峰。
乔峰看着乞丐,也没有拒绝,只是拿给了乞丐,并说道。
“你四肢健全,为什么不劳作?
非要出来讨饭?”
“大……大爷说……笑了”乞丐拿着钱,先是喜悦,紧接着听见乔峰的话,瞬间楞了一下,脸上的愁苦绝望浮现,却佯装笑容。
乔峰看了看乞丐,继续问道:“我看你双手虎口,都有老茧,手指关节变形,明明是常年练剑所致,额头还有一道剑纹。
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就是十年前的“江南一剑”风大侠。
你现在……为什么不再拿起剑?”
“哼~!”乞丐见乔峰说出自己来历,也不再装什么,只是满脸愁苦与厌倦。
“拿剑有什么意思?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乔峰问道:“你爱人死于江湖仇杀?
那你为什么不报仇?”
乞丐看着天空,悲悯道:“找不到,打不过,杀不了!
杀我妻子之人,武功奇高,一手神仙般的剑法,不知超过我多少,我能拿什么报仇?”
“哎!可叹。”乔峰装作悲悯模样道:“一代剑法大家,一生惩奸除恶,没想到居然堕落至此,真是让人唏嘘。
你说对吧,独孤求败!”
乔峰说着,眼神望向独孤求败。
而独孤求败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乔峰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亮出的紫金软剑暗淡几分,嘴还是强硬道。
“你想找仇人杀我?”
剑魔发怒,四周皆是剑气纵横,乔峰知道,独孤求败是真的要动手了,可乔峰依然不打算动手。
“别急,再走走!”
乔峰又往里走了些许,这里,看见村子边儿,坐着一个荒唐老妇,便将她一把拉起,问道。
“老人家,你为何也出来要饭?
难道家里无子女照料?”
老妇满头白发,身形佝偻,四处补丁的灰白衣服,更是充满泥土,但眼神在灰暗中,却不时的闪着精光。
一语出,却尽是江湖味道。
“一入江湖岁月催,一家老小,尽数死在江湖仇杀,哪里还能管我?”老妇人说的淡然,听的却是心惊。
乔峰听着,面色平静,说道:“我观老妇人言语,您不会就是凌家侠庄的那位老主人吧。”
“正是老朽!”老妇人点点头,惊讶于一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语气平静道。
“山庄已毁灭数十年,不值一提。”
“那请问老庄主,是谁灭你满门?”乔峰问道。
老妇人沉默一会儿,只是看向前方,淡淡道。
“十年前那人还很年轻,只是拿着一柄短剑速度却快的出奇!”
话到此处,仇人已经不言而喻。
但乔峰与独孤求败两个皆是沉默。
独孤求败看着眼前状况,乔峰找了自己两个仇家,来一同对付自己,这虽然令人不止,但于道义,也没有什么不符的。
一起上就一起上吧,我的剑道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两人又走了几步,破败的村子里,气氛越来越压抑。
“乔峰,真是辛苦你布局了,先是削弱我战意,后又找来仇人帮手,这么想打败我吗?
怎么不多找几个?”
乔峰嘴角一笑,淡淡道:“别急。”
接着乔峰望着前面一群乞丐,大喊一声:“谁还有仇人?
谁说出来,我给他一两银子!!”
“我!!!”忽然从房子一角,跑出来一个年轻的乞丐,二十来岁,却是一脸的死寂,看着乔峰,声音低沉,一瘸一拐走来道。
“家父……是河东知府,一生廉政为民,四年前却被人暗中杀,不知样貌,却知道那人剑法出神。
我从此游历江湖,只为报杀父之仇!”
“给你!”乔峰给他一两银子,问道:“你不想报仇?”
年轻乞丐拿着银子,脸上平静道:“多年未找到,已经绝望了。”
“还有我!家兄是……”
“我是……”
年轻的乞丐说完,忽然从街道的拐角蜂涌而出大批乞丐,搭上百人,几乎是整个‘平村’的所有人,他们冲着那仅仅一两银子,将自己的悲惨,平静且无情的说了出来。
他(她)们脸上都是颓废慵懒,得过且过,脸上全然没有仇恨,每个人都说出自己被无辜杀死的至亲时,也没有每个人杀意沸腾,都要找独孤求败报仇。
独孤求败看着这许多人,一直在说,他慌了,因为他也在这里住了十几天,虽然没与这些人多说过什么,但眼前都是熟面孔,没想到……